第八百五十九章:給生活多添一點波瀾
“我忘了告訴你,我現在是榕市新一任的市長。”張之亮看著顧霆鈞,臉上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顧霆鈞狀似驚訝了一秒,“你不是一向最討厭官場麽?怎麽會突然想起來當市長了?”
“安逸的日子過慣了,想試試做一點有壓力的事情,給生活多添一點波瀾嘛!”張之亮的語氣很隨意,仿佛當市長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好在市長是三年一換,就算不適應,也不過是三年而已。”
昔日好友就在眼前,甚至在不久之前兩人還曾見過麵,可不知為何,卻有種跨不過去的距離橫更在兩人中間。
一種深深的陌生感在心頭浮起,顧霆鈞點了下頭,算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見他沒什麽反應,張之亮感到了深深的挫敗。他壓下心頭的不快,繼續笑著說道,“哦,最近我一直都在南城,要是你有空了,一起出來坐一坐吧。”
“嗯。”
“總統,可以進去了。”馮峰提醒道。
張之亮忙退了一步,“你是總統,先進去吧。”
顧霆鈞也沒有推脫,帶著馮峰直接走了。
看著男人頎長的背影,張之亮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一抹狠戾快速劃過眼底,瞬息之後便消失不見了。
“馮峰,”顧霆鈞背對著他,聲音低了下去,“你有疑問嗎?”
馮峰麵色一緊,應道,“總統,我知道怎麽做了。”
顧霆鈞斂去情緒,抬腳進去會議廳。
“嘩啦!”
大幅度的晃動使得缸裏的水跟著被提起來的人漫了出來,在缸周圍流了一圈。被提上來的人渾身濕漉漉的,半長的頭發貼在臉上遮住了大半張臉,隨著繩子的晃動能看見他被凍的發紫的嘴唇。冰冷的水順著地心引力掉在了地上,一旁的人連忙閃了開來,生怕被水澆了一身。
白和大爺似的坐在椅子上,淡定的看著被提起來的人,嘴角的弧度淩厲又殘酷,“酒醒了嗎?”
經過一番折騰,封世鈞總算知道昨晚和他喝酒的人是誰了。
他冷冷的看著白和,眼神如冰錐一般直直的射了過去,“關你什麽事!”
腦袋裏的混沌因為被吊著的姿勢更加糟糕,胸口的沉悶讓他感到一陣陣的反胃,一夜的宿醉沒有解決任何問題,反而還落在了難纏鬼的手裏。
真是得不償失!
殷和在這一刻很同情封世鈞,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可以醒酒,白和偏偏選擇了最原始的辦法,而且還是一大早就把人吊在冷水裏。這樣一番折騰下來,封世鈞肯定要在床上老實躺幾天了。
封世鈞腦袋一陣一陣的犯暈,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重新找回了點力氣。他閉著嘴一言不發,頗有和白和抗下去的架勢。
白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儼然一副看風景的姿態,“感覺如何?要不要繼續喝?”
提到酒,封世鈞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他死死的壓住了翻騰的感覺,一個字也不肯說,生怕一開口就吐了。
在水裏醒酒的方法簡單粗暴,況且裏麵還加了冰塊,他就是想繼續醉下去都不可能。
不得不說,在折磨人這一方麵,白和相當的有手段!
斷了片的記憶終於一點點回到了腦海裏,他記得昨晚貌似是給楚琋月打的電話,為毛來的會是白和?
果然,楚琋月出賣了他!
雖然頭發擋住了他大半張臉,可他在想什麽還是沒能逃過白和的眼睛。
“你能出現在這裏,跟小月月一點關係也沒有,純粹是你自己太蠢,撞上來的誰也攔不住。”
“你不去酒吧,我怎麽會在這裏?”
封世鈞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白癡。
白和忽然站了起來,收了臉上的笑,冷著臉的樣子像一隻出鞘的劍,渾身都是殺氣。
封世鈞隻感到周遭冷颼颼的,卻不肯示弱,梗著脖子死死的瞪著白和,默默的與他對峙著。
“不管你能不能接受,你都是跟我有血緣關係的。”
白和的眼神倏的變冷,言辭也硬了起來,“我知道,我的出現顛覆了你多年的認知,而我現在的樣子和你記憶裏的模樣毫無相似之處,你對我存在怨恨,我理解。我以為你成人之後,會承擔起照顧家庭的責任,可你卻讓我很失望!你想想你的以前,除了渾渾噩噩的度日知道,可曾做過一件正經事?嗬,唯一成功的一件事,還是借著顧霆鈞的手完成的。我曾經在無數次問自己,為什麽封家會出了這樣一個你?”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封世居突然爆發了,“你當初把我和爺爺扔下的時候,怎麽不說家庭?你明明早都知道我們的存在,為什麽不回來找我們?你生了我,照顧爺爺和我本該就是你的責任,你憑什麽推給我?!我當然比不上你,讓人望塵莫及的第一殺手,卻有個一事無成的兒子,多好啊,多刺激啊!既然你這麽看不上我,為什麽要讓我知道你的存在!我寧願你就是我記憶裏的一柸黃土,也不想有個你這樣的父親!”
他的話字字錐心,白和臉色刷的變白,腳下控製不住的往後退了一步,殷和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擔心的問道,“少爺,您沒事吧?”
不過是一句憂心,此時落在封世鈞眼裏也成了一根刺,“對啊,我都忘了,你還有個對你忠心耿耿的手下!他待在你身邊的日子可比我長多了,既然你這麽看不上我,幹脆讓他當你兒子好了!不但可以繼承你的衣缽,還不用給自己添堵!”
殷和臉色一冷,“封世鈞,你……”
“殷和,”白和打斷了他,“把他放下來。”
殷和板著臉很不情願,“是。”
“看來,你對我的誤解,我是永遠也無法消除了,”白和看著濕漉漉的封世鈞,隱藏了眼底的心疼,“我活到現在,很多事是該看開了。所謂的血緣,不過是一場無疾而終的相遇罷了。既然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可能緩和了,那麽,你走吧,我不會再去打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