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惡奴噬主
想到此處那婆子下意識的轉身,想繼續翻找被放在某處裝著賣身契的匣子,可一轉過身,才瞬間發覺不對!
她的主子,這個家最新的當家人明明已經活過來了,她就算找到賣身契又有何用?依舊還是一個要起早貪黑伺候人,看人臉『色』行事的卑微下人而已。
這婆子姓錢,為潤鑽刻薄,極善逢迎,又好占便宜,貪圖享受,卻也很有眼『色』,諂媚起來也不會讓主子厭煩,府裏的老爺夫人都相繼過世後,隻剩下還留一口氣兒的病弱姐,等姐再去了,憑她的能耐,再到任何人家府上都能混的不差,如果不是不想再當下人,她也不會趁著鍾晚顏氣息遊離之時在晚飯裏下『迷』『藥』,讓滿府除了她和嚇跑出去的楊婆子之外的五六個人都昏睡過去後尋找賣身契,以至於她們在姐閨閣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過了這麽久都沒有人發現。
錢婆子瞧著屋裏被翻得不成樣子,又看了看恢複了幾分生氣的鍾晚顏,想著這病弱姐一時半會兒恐怕是死不了了,等她緩過勁兒來自己必定逃不過一場重罰,憑著這些年攢下的錢財和趁著府中無人主事的混『亂』之時她秘下的金銀,隻要脫離奴籍,她也能過上當家做主,呼奴喚婢的舒坦日子。
可恨這該死卻沒死的臭丫頭,讓錢婆子的美好期願都化為了泡影,她浸『淫』內宅多年,深知將要麵臨的重罰至少會要了她半條老命,自從她混成夫人麵前得臉的管事婆子,就再也沒有被人下過臉麵,就算是那病弱姐開恩,輕罰與她,她也不想受那皮肉之苦。
自從發現鍾晚顏‘還魂’之後,錢婆子的目光就一直緊鎖著她,此時見她躺在床上,正滿臉的掙紮之『色』,這是想起身而起不來?錢婆子忍不住暗啐了一口:呸!這還真是個身嬌體弱的病姐。
想到此處,錢婆子看向鍾晚顏的目光不免帶上了幾分不善與輕蔑,那雙略帶幾分混濁的眼珠頓時骨碌一轉,目光一厲,似想到了什麽,下意識的攥緊雙拳,習慣『性』的嘬了嘬後牙槽仿佛在做著什麽重大決定.……剛剛跑出去的楊婆子也不知是躲到哪裏去了,沒有再回來,屋裏隻剩下她和鍾晚顏,此事不出手更待何時?
錢婆子沒想太多,她隻想拿回自己的賣身契,再花一筆錢到衙門去消除奴籍,然後回鄉置產,再買幾個丫鬟伺候自己,如果可以,沒準她還能找個男人一起過日子。
錢婆子心裏想著美事兒,便越想越不甘,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抄起近身的紅木圓凳,不由分劈頭蓋臉的朝著鍾晚顏的腦袋狠狠砸去……隻要姐死了,府裏隻剩下人,大家都一樣,看誰還能責罰她。
錢婆子憧憬的日子原本近在眼前,卻被這個忽然詐屍的臭丫頭給毀了,心裏自然是憤恨至極,要怪隻怪鍾晚顏明明已經斷氣了為什麽還要醒過來,還得讓她髒了自己的手親自送她一程,鍾家的老爺和夫人早就已經入土為安了,現在她就送她們的掌上明珠下去,讓這一家三口在地府裏團圓團圓。
鍾晚顏雖然沒有再發出聲音,但是卻將屋內的情景都收入眼底,奈何她此時全身無力,與淪為砧板上的魚肉並無二致,眼瞧著視線中逐漸放大的凳子,她使出全身力氣,雙手抱頭,翻身一滾。
圓凳砸在床上發出一聲悶響,鍾晚顏躲過被砸破頭的危險,卻把後背暴『露』了出來,一個力竭的病人就算使出全力也無法躲過一個健壯的婆子使出全力的一擊,圓凳的邊緣砸中鍾晚顏的後背心,撞擊過來的力道讓她一口氣沒提上來,緩了好一陣才順過氣來。
可時間不等人,鍾晚顏這廂剛緩過氣來,那邊錢婆子見鍾晚顏這個病秧子竟然躲了過去頓時氣得牙癢,一個虎撲過來,一雙手死死地掐住了鍾晚顏的細頸,動作之迅猛打得鍾晚顏來不及反應,雙手掙紮之下,『摸』到了一個硬物,沒機會細看,不作他想照著錢婆子的頭狠狠砸了下去
不要看瀕死之人爆發出來的力量,錢婆子隻覺得眼前發黑,便鬆了幾分手上的力道,鍾晚顏趁此機會,將手裏的硬物又朝錢婆子連續敲擊了幾下。
一道血痕順著錢婆子的發跡流下,大概就是連錢婆子自己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姐會做出如此反擊,在她眼裏的鍾晚顏是她可以隨手就能捏死的存在,她震驚的睜大雙眼,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緊緊盯著鍾晚顏,緩緩倒下……
她.……殺人了?
鍾晚顏嚇得扔掉了手裏的硬物,一枚瓷枕,落到地上發出碎裂的脆響,驚得鍾晚顏打了個哆嗦,思緒回籠,強自鎮定地抖著手指上前探了探錢婆子的鼻息,感觸到尚存的呼吸,鍾晚顏才鬆了口氣,跌坐在床上,扯過散落在一旁的衣物按在錢婆子留著血的頭上,再不幫錢婆子止血,她可能就真的殺人了。
鍾晚顏自然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更加不會對想害死自己的人心慈手軟,
鍾晚顏撐著雙臂,奮力起身,先是幫錢婆子止了血,再將散落在地的衣物布料擰成繩,綁住錢婆子的雙手雙腳,行動的時候她突然想到在現代看的電視劇裏的劇情,古代的布料質量太差,隨便一撕就能扯開一大片,十分不結實,鍾晚顏咬牙使力,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拿著自製的‘繩子’將錢婆子纏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再也使不出力氣,才停止,抖著雙腿栽倒在床上,不過幾息也昏睡了過去。
第二日,鍾晚顏甫一睜眼,就見原本錢婆子昏倒的地方早已空無一人,而散落一地的衣物擺件,家具也被收拾規整,顯然是有人在她昏睡的時候打掃過,鍾晚顏還沒來得及細想,就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姐,您醒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