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無能為力
祁神醫心滿意足，自然點頭，他今提出這件事來，就是打算給常伯治腿的，本來隻是想逗一逗鍾晚顏的，卻沒想到她手裏還有羅漢果這等稀奇的好東西。
“不過你還是去問問常老頭的意思，要想治他的腿，得將原來斷掉又長好的骨頭再次打斷，這痛苦不是常人能忍的，再他年紀也大了，受不受住這苦還不好。”祁神醫這會兒滿意了，人就特別好話。
鍾晚顏沒想到要給常伯治腿會這麽複雜，便點點頭，從前院出來後又繞去了十三燕的院子裏，了會兒話，才出來。
下午的時候，鍾晚顏便去跟常伯了這件事，祁神醫的提醒，也是鍾晚顏的擔憂，哪知道常伯一聽就同意了，而且還十分高興。
鍾晚顏便讓常伯先將身體調理好再治腿，還把永壽暫時調過來照顧常伯。
搖紅等鍾晚顏終於有空了才上前來，道：“姐，昨楊婆子的那兩個包袱裏的東西，您看該怎麽處置了？”
鍾晚顏一挑眉，她倒是把這事給忘了，便問：“都有什麽東西？”
搖紅回道：“幾乎都是布料和首飾，有幾卷絹綢和綢緞，我打開看過，應該是一整匹料子直接疊起來收進包袱裏的，還有幾張五十兩的銀票，一荷包碎銀子，十幾件實心的赤金首飾，聽六福，裏麵足足有八九件東西是原來夫饒呢。”
搖紅著，從帶過來的東西裏取出一個雕花添漆的桃木匣子，搖紅的那八九件首飾整齊的擺在裏麵，鍾晚顏抬眼一看，有釵，有環，一對二龍戲珠的絞金絲蝦須鐲子，中間龍口處銜著的是一枚足有桂圓大的東珠，還有一支鑲著水頭極好的碧綠色玉片做成的枝葉，嵌著紅寶的牡丹花簪，雙蝶戀花的赤金芙蓉石步搖，還有一件巧的珍珠花冠。
不過在昨撕扯的時候，楊婆子的包袱散了，裏麵的首飾全掉了出來，黑也沒人注意腳下，這幾件首飾均有破損的痕跡，特別是那隻精致巧的珍珠花冠，癟了一角，還掉了六七顆珍珠。
鍾晚顏心裏掂量了一下這些首飾的價值，隻覺得昨真是太輕易的就放過楊婆子了。
這些首飾都是鍾母的遺物，意義非凡，鍾晚顏抬手將桃木匣子蓋上，吩咐燭影道：“等過了年，記得讓人把這些首飾都送去銀樓裏修補好。”
燭影接過桃木的首飾匣子，點頭應是，轉身下去將東西放好。
“碧兒的房裏可搜過了？”鍾晚顏看向搖紅問道。
搖紅回道：“回姐，上午的時候我帶著人裏裏外外的都搜過了，除了攢下的幾兩銀子以外，再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了。”
鍾晚顏點點頭，道：“東西你們就拿回去看著分了吧，還有昨的那些藥農們，那些布料雖然有髒汙，但是裁掉一部分還是可以用的，看誰想要，剩下的你點一下數，看看銀子和布料差多少，要確保每人都有，然後報給我，我出錢補上，當做是昨護主的獎勵。”
搖紅早就知道鍾晚顏對下寬和，這會兒也笑了起來，正準備下去清點銀錢和布料，又突然想起一事。
搖紅一時間不知該怎麽才好，猶豫了半晌才決定直接，便道：“姐，還有一事，奴婢覺得應該跟您一下。”
鍾晚顏正準備練一會兒字，剛站起身，正要往書房走去，便隨口接道：“什麽事？你便是。”
搖紅道：“劉大夫，沒了。”
搖紅嗓音清脆，雖然音量不高，可是剛剛那句話就好似平地驚雷一般，鍾晚顏剛欲抬起來的腳一下便頓住了，愣愣的轉頭看向搖紅，過了好半，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怎，怎麽回事兒？”
月慢見鍾晚顏突然失了魂一般的站著，她比燭影和搖紅兩個到姐身邊要晚，見這會兒鍾晚顏這個人都不對了，也不敢問，怕錯話，隻得上前將鍾晚顏扶到軟榻上坐著。
搖紅才道：“這事情要從八月開始了，就在姐您準備去鳳陽之前，劉大夫就因事出了遠門，連教姐您藥理的事情都推遲了，就是那時候的事兒，劉大夫從那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一連走了好幾個月，連一個口信沒有，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劉大夫家裏都要急瘋了，就在姐您讓我回來的前大半個月，才有人把劉大夫的骨灰給送回來。”
鍾晚顏聽得愣愣的，根本不敢相信搖紅的事情，見她停頓，便忍不住追問道：“後來呢？那人可有什麽？”
“那個送回劉大夫骨灰的人也是拿了錢幫人辦事的，一問三不知，連誰叫他送的都不清楚，劉家沒有辦法，實在問不出來也隻好將人放走了，至於劉大夫的夫人，剛聽到信兒，人就病倒了，現在劉家都是由劉大夫的大兒子撐著。”燭影道。
生老病死，降橫禍，是最讓人無能為力的事情了。
鍾晚顏跟劉大夫雖沒有師徒之名，但是劉大夫確確實實的當過她的老師，非常用心的教習過她藥理知識，現在突然聽劉大夫沒了，鍾晚顏哪能沒有觸動。
直到第二早上，鍾晚顏都沒有什麽胃口，被燭影幾個勸著，才堪堪用了半碗燕窩粥，然後就讓人帶上東西，朝著村東頭的劉家而去。
今日去劉家，鍾晚顏還是跟之前每日過去學習藥理時的打扮一樣，束著頭發，一身男裝，隻是再沒有簾時的輕鬆和歡快。
鍾晚顏步履沉重的走過劉家門前的石子路，到了門口，搖紅過去叫門，開門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長得眉清目秀，好似一棵春日裏剛披了新綠的白楊一般挺拔俊秀。
鍾晚顏知道這個少年，是劉大夫的二兒子，劉清，在蘭溪鎮上的書院裏讀書，除了逢年過節時回來，平日裏基本都是住在書院裏的。
鍾晚顏同他見過幾次，少年開門一見是鍾晚顏，有些驚訝，不過也知道鍾晚顏為何而來，因為不熟，少年的性子也有些靦腆，隻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便側身，將鍾晚顏一行人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