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玄武門
看到黑破天重獲自由，最吃驚的是穀千戶。
??他拿著樸刀不知道是不是該攻擊距離自己僅數尺之遙的黑破天，還是扔掉樸刀跪地投降。
??手下的背叛始料未及，沒想到黑破天很早就放了棋子在自己身邊，穀千戶的心境十分複雜。
??雖然當年他與海刀疤黑破天並不是一個山寨的人，可這樣的場景卻是十分的熟悉。那時，就跟現在一樣，他就是突然倒向官軍，背叛了舊主。
??榮華富貴易得，失去也隻是瞬間。
??“穀兄弟，怎麽你還要考慮嗎？”黑破天輕蔑的看著穀千戶，很明顯他根本沒有把穀千戶當做一個重要的敵手。
??穀千戶歎了口氣，將手中的樸刀扔在地上。他明白自己已經無路可走。
??他忽地又回過頭看了一眼班先生，一臉痛苦的說了句：“對不起。”
??班先生的臉色變的十分難看，不過他已經保持鎮定的走到了穀千戶身邊，卻沒有瞧他一眼。
??“班先生，咱們也很久沒有見麵了，”黑破天看著他微笑道。
??“黑寨主，”班先生也微笑回道，“有幾句話想和你談談。”
??黑破天有些意外，眼神裏藏不住的疑惑：“怎麽，你有什麽要緊的話？”
??班先生點點頭：“最好是借一步說話。”
??黑破天聳聳肩膀：“我為什麽要單獨跟你談，你有什麽話不妨就在這裏說。”
??班先生卻搖搖頭：“這話我隻能跟你一個人說。”
??說著，他突然撿起穀千戶丟在地上的樸刀，猛地向穀千戶砍去。
??穀千戶對此反應不及，竟然被他一刀砍中了脖子。
??鮮血順著刀刃噴了出來。
??班先生盯著倒在地上死去的穀千戶，淡淡的說道：“背叛者隻有死。”
??這一下，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黑破天更是嘖嘖歎道：“他不過是對我扔掉了刀而已，你竟然要殺了他？”
??班先生看著黑破天的眼睛，臉上浮起一陣詭異的笑容：“玄武門絕不容忍叛徒。”
??他這句話說得很輕，咬字卻是十分清晰。
??“玄武門？”黑破天皺起眉來，“你是玄武門的人？”
??班先生目無表情的看這黑破天，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緩緩的開口道：“那麽，請問我們可以單獨談談嗎？”
??黑破天看著剛剛死去甚至屍身還在抽搐的穀千戶，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歎了口氣：“看來隻能如此了。”
??……
??看著二人慢步走到遠處的湖邊單獨談話，海刀疤等人卻憋得十分難受。
??剛才黑破天其實跟他們說盡了好話，然而他們卻當做沒有聽見。現在想來，黑破天是故意示弱，也是調侃他們過去的情分，實際上就是要和他們決裂。
??那麽待會黑破天會怎麽對待他們，真的很難想象。
??好在如今班先生與他密談，雖然不知道他們說些什麽，但恐怕未必是幫海刀疤說好話。
??“哼，什麽玄武門，盡是唬人玩意。”年輕的羅九憤恨不平道。
??然而其他人卻並沒有他這樣的心情。
??管老四隻是搖搖頭：“羅九，你年輕，不知道玄武門也很正常。”
??嚴徹也皺眉道：“玄武門到底是什麽？我也隻聽說過這個名字，卻不知道緣由。”
??鄭老三摸了摸腦袋，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話來。
??溫三娘子笑道：“管他什麽玄武門，玄六門，總之他蕭老五不放過我們，我們就並肩子上跟他拚個死活。”
??管老四還要解釋什麽，卻被海刀疤打斷道：“咱們既然買賣賠了，也隻能認栽。至於班先生與玄武門有什麽關係，這不是我們的事情。蕭老五雖不至於殺我們，卻也不會放過我們。”
??嚴徹歎了口氣：“待會還是我去跟他好好說吧，形勢比人強，隻能先服個軟吧。不過在那之前，咱們先抓了這廝。若夫人的事情還沒完呢。”
??他一劍刺向尚在緩步退向密林裏的慕潮生。
??慕潮生見狀，擋開來劍，轉身朝著盜洞方向跑去。
??他沒有進洞，反而繞過洞口，朝著陵山上跑起來。
??“別讓他跑了！”嚴徹大喊道，腳步緊跟上去。
??海刀疤眼睛一亮，也喝道：“一起去追！”
??大夥一聽，哪裏不明白這話中意思，全都撒丫子朝陵山跑起來。
??……
??黑破天遠遠地看著海刀疤的背影，不禁笑道：“海老大還是那個臭脾氣，這麽多年也不改改。”
??站在身旁的班先生雖然也看著海刀疤遠去的身影，卻沒有接話，眼神裏透著淡淡的憂慮。
??黑破天接著說道：“不過我很佩服海老大，這些兄弟都很聽他的話，從沒人背叛他。”
??“你不就是例外嗎？”班先生冷冷的說道。
??黑破天斜眼看著班先生，搖頭苦笑道：“我？我可沒有背叛他，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他的事。當初他們把我一個人留在鳳凰山，官府天天說海刀疤死了管老四死了，這個死了那個死了。但我不想死，隻能出來挑頭。即便我做了這大當家，也從沒對海老大虧了禮數。”
??班先生點點頭：“這麽說起來也對。”
??黑破天微笑道：“班先生不會是要跟我說這些陳年舊事吧，我記得你到山裏的日子並不長，或許你跟嚴老六還有些交情，但我那時候一直外出，咱們甚至連碰麵的機會都很少。”
??他這話的意思咱倆隻見沒什麽交情可言，有事說事，有屁快放。
??班先生露出一絲笑容：“黑寨主，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和膽略。鳳凰山一十八路草寇，像海刀疤這樣的比比皆是，而您卻是絕無僅有之人。”
??“什麽意思？”黑破天有點不適應外人這樣的當麵奉承。
??班先生又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很看好您。”
??“你們？”黑破天眼珠一轉，“是玄武門？”
??“自然，”班先生點頭道：“本來這次來南陵，我原本就是想找您合作，誰知還沒出京就遇到了海刀疤，想著這不過是一件小事，也就照顧照顧老朋友，便想著這裏事情完結了就去找您。”
??“找我？找我談什麽？”黑破天一臉的不相信，“我們有什麽可談的？”
??“當然是合作了，”班先生笑道，“難道我介紹您加入我們，您會願意嗎？”
??黑破天冷哼一聲：“如今我不過幾千人之眾，算不上什麽當世豪傑，但也不必苟且仰仗他人鼻息。”
??班先生點頭道：“正因如此，我們才會找您合作，而不是找海刀疤。”
??黑破天看著班先生原本僵硬的臉，卻逐漸綻放開笑容：“不知道我們該如何合作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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