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屠狼傳說

  篝火燃起，一隻鹿被割成幾大塊架上上麵炙烤。十幾人圍成一圈，就著馬奶酒，大口大口的吃著烤熟的鹿肉。


  ??折九淵坐在夜弁炤的身邊，看著這位夜凜氏的小王子用小刀熟練的切著小塊的肉，一點一點喂著肩頭的那隻紫煙。


  ??“它叫什麽？”折九淵心頭多少有些羨慕。


  ??“凜雪，”夜弁炤撫摸著紫煙，輕輕的將它帶到自己的左臂上，遞到折九淵身前，“你喜歡嗎？要是喜歡的話，拿去好了。”


  ??高亙人對待朋友十分大方，即便是最喜歡的東西，也是可以送出去的。


  ??折九淵輕輕的撫摸起那紫煙的羽毛，歎息道：“真是一隻好鷹兒，可惜我不能要。高亙人的蒼鷹必須自己親手去抓。”


  ??夜弁炤想了想，又道：“沒關係，塗雁的雪山中還有幾隻，雖然難抓，但總有辦法。等過了納答穆大會，我和你一起去。”


  ??折九淵歎道：“夜凜家的兄弟，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不過這件事再說吧。”


  ??夜弁炤嗬嗬的笑起來：“怎麽折羅家的人去了南邊，說話做事也變得婆婆媽媽的了，放心，我說了要幫你抓一隻就一定幫你抓到。”


  ??夜弁炤搖搖頭：“蒼鷹有何難抓，我七歲的時候就隨父親去抓過，隻是這紫煙品種太稀罕，屬實少見。我很好奇你怎麽沒有將它送給汗王，汗王也是很喜歡紫煙的。”


  ??夜弁炤一邊喂著手臂上的紫煙，一邊順帶著往自己嘴裏也塞了一塊鹿肉：“我哪有那個膽子。這隻紫煙是前年抓到的，當時就隨父親送到王城去獻給汗王，隻是我沒想到汗王居然又將它賞賜回來給了我。說是這樣的稀罕之物就應該跟隨勇士，而不是養在深宮之中。”


  ??“看來汗王很喜歡你，”折九淵笑道，“我聽說汗王有意讓你繼承沃卡部博濟的位置，而不是你的大哥。”


  ??“你聽誰說的，沒這回事，”夜弁炤一臉的平靜，絲毫沒有被折九淵的話給觸動，“將來繼承沃卡王隻有我大哥，這是我跟父親保證過的，無論將來如何變化，我都會一心一意的支持大哥。夜凜氏從來沒有兄弟之爭。”


  ??折九淵道：“我是無心的，你可別往心裏去。”


  ??夜弁炤笑道：“沒事，你在通穀關那裏，消息多半不靈通。要說起來，我大哥如果不是出了事，也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謠言。好在我和大哥之間的感情很深，不會因為這點小事鬧出隔閡來。”


  ??“嗯，我聽說你大哥就是在獵鷹的時候摔下山崖，差點連命都沒了。這是好些年前的事吧？”


  ??“不是獵鷹，”夜弁炤搖搖頭，卻是一聲歎息，“是殺頭狼。這件事也不算什麽秘密，告訴你也無妨。”


  ??“殺頭狼？”折九淵倒吸了一口氣，“你是說狼群的頭狼？”


  ??“對，”夜弁炤歎道，“我們夜凜氏有一個習俗，但凡單人徒手殺死頭狼的人才有資格繼承‘夜狼’的稱號。幾百年來，到我父親這一代為止，也不過九位‘夜狼’。我大哥就是想證明自己可以繼承‘夜狼’的稱號，從小就對我說他以後要讓大家叫他‘夜狼王’，而不是沃卡王。哎，你不知道，出事之前我大哥號稱打邊草原無敵手，就算是現在的我也絕不敢和那時的他較量。”


  ??“看來你大哥的運氣不大好，”折九淵道，“不過與狼搏鬥這件事本身就十分危險，如果一個人更是九死一生，而要獵殺頭狼，那比登天還難了。我父親告訴我，當初沃卡王能獵殺頭狼，也是靠著運氣好，他抱著頭狼從懸崖上摔下去將它活生生摔死，而他也掉了半條命，如果不是汗王和我父親及時趕到，怕也是危險之極。”


  ??夜弁炤點點頭：“誰說不是呢，我父親一直叮囑我們，絕對不要想著獵殺頭狼的事，命隻有一條，可頭狼卻有一群狼保護它。哎，本來我大哥是絕不敢違背父親的話的，可惜……”


  ??“可惜什麽？”折九淵問道。


  ??夜弁炤苦笑道：“你沒發覺幾年來，我們沃卡部附近的草原已經很少見到狼了嗎？”


  ??折九淵想了想說道：“這些年我一直待在中原，不大清楚，這次來草原上的確一頭狼也沒見著。怎麽，你們為了替夜弁煊塔吉報仇，把草原上的狼全殺了？”


  ??“這怎麽可能，”夜弁炤搖頭道，“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話，如果不是收到生命危險，絕不可以圍殺狼群。父親也說，若是沒有狼的威脅，我們高亙人就會失去狼性，就會變得跟南邊的太昊人一樣軟弱。”


  ??“那是怎麽一回事？”折九淵不解的問。


  ??夜弁炤撫摸著手臂上的紫煙，卻不忙急著回答：“你知道為什麽我給這隻鷹起名叫做凜雪？”


  ??“凜雪，”折九淵微笑道，“凜表示它屬於你們夜凜氏，雪是不是因為你是在大雪天抓住了它？”


  ??“你隻猜對一半，”夜弁炤輕輕梳理紫煙的羽毛，卻不再繼續喂食，反而將它交給身旁的一個伴當，“給它起名字的人是我妹妹，因為他有個奴仆叫做凜風，所以她就給這紫煙起名叫凜雪。”


  ??“原來如此，但這跟你大哥要去獵頭狼有什麽關係？”折九淵接著問道。


  ??“我大哥夜弁煊之所以要去獵頭狼，就是因為這個奴仆凜風，”夜弁炤搖搖頭，歎息一聲，“因為在我妹妹的命令下，這個家夥居然殺了三四群狼。”


  ??“什麽？”折九淵顯然沒有聽明白，“殺死三四隻狼？”


  ??夜弁炤笑了：“不是三四隻，是三四群，包括狼群裏的頭狼。”


  ??“三四群？”折九淵愣了一下，“他一個人？”


  ??夜弁炤點點頭：“原本我們也不信，可是後來有一天夜裏，我兄弟倆偷偷跟著他去了一次，親眼見到他用匕首割開那頭狼的喉嚨後，就不能不服了。”


  ??“這麽厲害？”折九淵大吃一驚，“一個人殺了一群狼，這，太不可思議了。”


  ??“不可思議的地方太多了，”夜弁炤歎道，“如果不是因為他隻是一個奴仆，怕是他就獲得了這‘夜狼’的稱號。”


  ??折九淵點點頭：“明白了，所以你大哥夜弁煊沒法忍受，獨自一人去尋找狼群了。”


  ??夜弁炤歎道：“我原本以為他會帶上一兩個人，至少幫助他清理狼群裏的其他狼，我妹妹也讓他帶著凜風那個奴仆，可他太好強了，終究不願輸給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十來歲的孩子？”折九淵吃驚道，“你是說那個叫凜風的，還隻是個十來歲的孩子？”


  ??夜弁炤點點頭：“沒錯，他比我妹妹小三歲，今年才十六歲。”


  ??“今年十六？”折九淵覺得太難以置信了，“可我替你剛說你大哥出事的時間是四年前？”


  ??“沒錯，”夜弁炤苦笑道，“那個孩子當時隻有十二歲，是不是很難相信？”


  ??“如果是別人告訴我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能殺死一群狼，不管這群狼是不是隻有兩三隻，我都不會信，”震驚中的折九淵幾乎是跳了起來。


  ??夜弁炤笑了，伸出兩根手指交叉在一起：“最少的一群狼也有十隻。”


  ??“就算是一隻狼也是太讓人覺得驚訝了，”折九淵歎氣道，“我很想見見這個孩子，看看這個家夥是不是真的有三頭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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