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懷疑一切
禮笑言將手上的肉吃完，又喝了一口酒，便起身站起來，說了句“告辭”便朝外麵走去。
??柏羅狐卻微微一笑：“我以為你很聰明，卻想不到也有愚蠢的時候。”
??禮笑言聽他這麽一說，便站住腳，回過身來：“什麽意思？”
??“你想不明白就是你的事，”柏羅狐歎了口氣，“大亂在即，你一個太昊人，最好還是趕緊離開高亙，免得最後身死他鄉，落個淒慘的下場。”
??禮笑言皺了皺眉，沒有理會，大步的走出了帳外。
??柏藍沁果然站在門外，見他走了出來，忙迎上來微笑道：“談完了？”
??“嗯，”禮笑言看著這位美女，心中泛起一絲波瀾。柏羅狐的話絕不是在威脅自己，而是想點醒自己的糊塗。
??其實他很清楚，柏羅狐的話中深意。塗雁部雖然是四大部族裏最弱小的，可是如果掌控了塗雁部，再加上柏羅狐掌控蘇洛親軍的話，那就可以對其他任何一個部族形成壓到之勢。除非其他部族聯合起來反抗，然而隻要柏羅狐夠聰明，就絕對不會在雀弦王與都烈王激烈對決前暴露自己的野心。
??大妃的想法其實與柏羅狐差不太多，她想要的是四大博濟相互牽製，禮笑言如果跟隨她去擺平這一切，同樣可以有從龍之功。所不同的是，兩者的待遇有極大的區別。
??不管節操的話，禮笑言認為自己如果站在大妃這一邊可以混個麵首的位置，做個高亙宰相。但柏羅狐的橄欖枝不同，柏羅狐沒有兒子，隻要他願意跟隨柏羅狐去拚搏，那麽柏藍沁肯定就會是禮笑言的。就算禮笑言因為太昊人的身份不能成為汗王，可他與柏藍沁的兒子是絕對可以成為新的汗王。
??這就是柏羅狐這隻狡猾的狐狸為什麽把自己騙過來，他在告訴自己可以選擇的一條有趣的曆史之路。
??如果沒有遇到秋綰，沒有遇到凜風，沒有遇到施展手腕謀殺掉神徒的哲虞千的話，禮笑言可能會接受柏羅狐的建議。
??他沒有這個時代大多數中原人的民族情結，可是他並不打算做這個時代的弄潮者。這裏不是明清，不是一個需要為了民族國家而奮鬥激情一生的時代。
??對於太昊，對於中原，禮笑言的感情是很特別的。如果親手建立一個草原帝國，那麽最後將不得不麵臨一個人生選擇題——南下滅亡太昊王朝。這是禮笑言不願意去展望的未來。
??柏藍沁雖然漂亮，但越漂亮的蘑菇就越有毒性。
??……
??離開北城的時候，他看到哲歸虎相向而行。
??都烈王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狐疑的表情。
??禮笑言注意到都烈王隻帶了兩名隨從，沒有前呼後擁，就像是偷偷過來找柏羅狐商談什麽一樣。
??“就是那樣，”禮笑言伸手想跟都烈王打招呼，誰知對方根本沒有理他的意思，徑直走進了北門，“他一定是來拉攏柏羅狐站到他那一邊。柏羅狐這支老狐狸一定在會給哲歸虎這支沒有哥哥束縛的老虎設下一個大大的圈套。”
??他站在門外，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在往北城裏走。從背影上，他差點沒認出那人就是哲羅奇。
??“連雀弦王也來了，三王聚首，隻怕是要搞事了。”禮笑言歎了一聲，不禁開始為大妃感到擔心。他並沒有後悔早早離開，相反更堅定了自己離開這旋渦中心的想法。
??“必須盡快趕回太昊，”禮笑言一邊走一邊想，“高亙已經靠不住了。雖然自己已經幫助大妃拿下一局，可後麵這些反對者的力量隻怕會越來越大。”
??……
??快走到夜明寺的時候，迎麵遇到了真正朋友——凜風。
??“你怎麽來了？”禮笑言不禁覺得有些奇怪，“出什麽事了嗎？”
??“慕潮生帶著秋綰離開了夜明寺。”凜風表情嚴肅的說道，“這肯定是你最關心的。”
??禮笑言有些吃驚，卻還是點點頭：“他們去哪了？”
??“好像是去集市上的連家商行，”凜風道，“他們打算明天跟隨商隊返回關內。”
??“明天就走？”禮笑言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但一想，或許這也是機會。高亙的這些貴族頭領都忙著在葬禮前後爭權奪利，自己大可以靜悄悄的隨著商隊離開。
??“汗王過世，納答穆大會自然停了，商隊自然要回去了，”凜風道，“他還托我問你要不要一起走。”
??“連家商隊現在是誰管事？”禮笑言覺得有些奇怪，“總不會是那個瘋瘋癲癲的梅湘寧吧。”
??凜風自然不清楚這些。
??禮笑言想了想又道：“我們去看看吧。我想見秋綰一麵，如果明天不能跟她一起走，那我就怕慕潮生會帶著她一路不停地回到蓬萊國去。那樣的話，我們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麵了。”
??凜風點點頭：“我明白。不過哲虞千出不來了。”
??“她不來就不來吧，”禮笑言皺了皺眉，“帶著她去見秋綰，總感覺有幾分別扭。”
??“大妃來了，正堵著她在屋裏兩個人說話呢，”凜風微微一笑，“她讓我跟你說，不要回去，要不然就會被大妃帶回王宮了。”
??禮笑言皺了皺眉：“大妃居然敢離開王宮。”
??兩人也沒有多想，分別騎上凜風帶來的兩匹馬，快步朝著東南集市的方向而去。
??……
??“笑言，”凜風忽然開口道，“我有句話想問問你。之前當著她在場，有些不好意。”
??“嗯？”禮笑言望了一眼漸漸下沉的夕陽，“有什麽就說吧，我們之間不需要隱瞞。”
??凜風猶豫了一會，終於說道：“我總覺得哲虞千跟我倆不大一樣。”
??“當然不一樣，”禮笑言點點頭，“她有很多前世的記憶，而我們沒有。”
??“不是這個意思，”凜風搖頭道，“我是說她，嗯，總覺得哪裏不太一樣。”
??禮笑言皺眉道：“怎麽不一樣了？你想說這一切都是她跟我們說的，所以其中也許會有她編造的謊言？”
??凜風點點頭：“如果她是秋綰藏匿在神玉中的前世記憶，那為什麽不回到秋綰身上，那天晚上，明明秋綰也在場的。”
??禮笑言一怔。他本想說哲虞千是公認的聖女，所以才會選擇哲虞千。可凜風的話似乎扒開一層他幾乎完全忽略的細節問題。
??第一次時間回溯的時候，被他當做是神的“哲虞千”曾說過，秋綰的死是導致時間線回溯的決定性原因。她說秋綰也是擁有虞氏血脈的人，所以秋綰死後，聖女降生出現BUG，不得不來一次時間回溯。
??這本身沒毛病，可是第二次時間回溯之前，他以為哲虞千就是聖女，所以開槍想殺死哲虞千，卻直接觸發了時間回溯。當時秋綰與夜月熾都活著，為什麽不讓秋綰去吸收月光之華，這樣記憶重合在一起不是更好一些？
??“當時你那一槍到底有沒有擊中哲虞千？”凜風看著他，冷冷的問，“我的意思是，你那幾槍有沒有打中哲虞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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