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困守山中
燒毀後營卻是師羅台迫不得已而為。
??他也想突圍而出。
??在都烈王帶著中軍三萬大軍逃跑的時候，他就想跑了。
??中軍都撤了，那麽留守在左翼的他將會陷入雀弦軍的四麵包圍。
??可他走不了。
??一支突然出現的蘇洛親軍從南麵穿插到了後營的後麵，將他的退路死死地掐斷。他也讓後營的騎兵試探性的攻擊對方，卻發現都烈王的軍隊已經急速的撤進要塞裏麵。
??這讓師羅台很絕望。
??都烈王直接退回了要塞，也就是說師羅台的左翼軍被丟在雀弦軍的包圍圈裏。
??恰是此時，烏齊烈也來湊了熱鬧，他集齊了手裏所有的兵力向山頭發起了牽製性攻擊。盡管烏齊烈的攻山被擊退，可也成功的讓師羅台錯過了最好的撤退機會。
??在小青山上，師羅台看的清楚整個戰場發生的一切，可現在他隻能無奈的龜縮上山。
??連夜放火燒寨也是迫不得已，不這麽做，夜裏就有可能被雀弦軍通過營寨摸上山，而今晚的小青山上注定是繁亂不堪的。師羅台要給每一陣的武士安排好休息的地方，同時也要給所有人安排好輪流值夜。
??最重要的是，他必須集中手裏所有的糧食。
??五千人，每天要吃掉的糧食可不少，師羅台必須清點所有庫存，並且從今晚開始給每個人的口糧打個折扣。
??好在之前曾考慮到小青山有可能會陷入雀弦軍的重圍，就沒辦法從雁愁峽運送糧食過來。師羅台在昨晚還加急運送了一批糧食上山，為此他不惜親自去見都烈王，與督辦糧草的官員打了一個官司。
??匆忙之中，他快速清點了倉庫，仔細的盤算後，如果每日供給減去三分之一，可以堅持十天。如果減半的話，會更長。
??“十天，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麽地步。”師羅台巡視了一遍山上各處營地，確認沒有問題後，返回了自己的營帳內，對著一碗溫熱過的羊湯，卻沒有一絲食欲。
??對都烈軍左翼來說，在小青山堅持十天已經是極限了。孤軍敵後，三五天就會士氣暴跌至穀底，到時候能籠絡住軍心就已經是師羅台發揮了個人的極致魅力。
??不過他相信以都烈王的性格，不會等十天那麽久。
??按照師羅台的估算，雁愁峽的要塞倉庫囤積了海量的糧食，至少足夠三四萬人吃上大半年。然而都烈王是不會坐以待斃的，十天也是他的忍耐極限。
??“最好的做法就是，升起狼煙給我信號，然後都烈王的三萬大軍衝出要塞，而我的五千左翼軍也下山，兩軍夾擊中間的雀弦軍，”師羅台認真的思考著突圍的辦法，“即便不能獲勝，也能在大戰中找到突破口，逃離死地。”
??在他看來，都烈王的想法和自己會很一致，在要塞裏等上半年是不可能嚇退雀弦王的。雀弦王不會比叔叔的耐心還差，當年為了獲得雀弦王的寶座，他也是忍耐了很久，甚至不惜對大妃卑躬屈膝長達數年之久。這在外人看來或許人品卑劣，可對於權力的遊戲來說，那是太尋常不過了。
??……
??“報！”一個親兵冒冒失闖了進來，讓師羅台好不容易有的食欲頃刻間消失的無疑無蹤。
??“怎麽了？出什麽事？”師羅台猛然站起身，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親兵的通報。雖然他覺得雀弦軍今晚大概率是不會攻山的，可是也難保某一支為了搶奪功勞的軍隊乘夜偷襲，特別是今天吃了大敗的烏齊烈，“烏齊烈攻山了？”
??那親兵還沒說話，營外一個人大步闖了進來，徑直走到他的身邊，一屁股坐下來。這人也不管師羅台的驚愕，拿起原本屬於師羅台的那碗羊湯，直往嘴裏送。
??他幾乎是一口將羊湯吞沒，卻又拍了拍肚子叫起餓來：“這羊湯太涼，快，再拿碗熱乎的來，老兄，你這裏就沒有點烤羊肉嗎？”
??師羅台張大了嘴，半晌才合上，卻又對站在門口的親兵說道：“去盛一碗，再拿點幹烙餅。”
??說著，他也坐了下來，歎了口氣對著來人說道：“想不到是你，賀察馬，你居然會逃到我這裏。”
??來人便是賀察馬，他站起身一邊脫去渾身髒兮兮的甲胄：“哎，有什麽辦法，我不來你這裏，還能去哪？難道讓我去投降？”
??師羅台緊緊盯著賀察馬的眼睛，試圖看穿此人的想法，好一會才道：“就你一個人？”
??賀察馬在營帳裏翻揀了半天，找了幾件師羅台的衣服換上，這才回道：“別提了，我這是栽了大跟頭。”
??師羅台依舊盯著他不放：“你沒被抓住？”
??“我能被抓住？”賀察馬嘿嘿一笑，“你當我是什麽人？”
??師羅台這才放下心來緩緩開口道：“沒被抓住就好，先吃點東西暖暖身。”
??很快，親兵就送來了兩碗羊湯，還有一些烙餅。雖然師羅台才發布口糧管控的命令，可賀察馬餓著肚子來了，怎麽都要讓他吃飽。
??“味道真不錯！”賀察馬咕嚕咕嚕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溫飽問題，一抹嘴就開始說起今天的戰局。
??師羅台吃得很慢，卻聽得很仔細。他在山上看的很清楚，也知道賀察馬是怎麽戰敗的。不過就像賀察馬說的那樣，他雖然損失不少，可並不是整場大戰失敗的原因。
??“彭裏多的一萬蘇洛親軍。”師羅台解釋的很清楚，“如果不是他從南邊繞過小青山，我也不會沒有發現。你應該知道，小青山的南邊，大多是些山地，雖然不及小青山高，可從那裏繞過去我是真的沒法察覺。”
??“你別解釋了。”賀察馬搖頭道，“我們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現在都烈王被困在要塞裏，而我們被困在小青山上，你說該怎麽辦？”
??師羅台歎了口氣：“我不知道怎麽辦。你知道的，我這人隻會守城，讓我進攻，我是不大行的。你有什麽主意？”
??賀察馬也搖頭：“我和你差不了多少，我隻會一門心思的衝鋒，可怎麽打，怎麽衝，我還不如你。”
??師羅台點點頭：“要說動腦子，我們倆加起來可能還不如先勒喜那個家夥。”
??“對啊，先勒喜去哪了？”賀察馬皺眉道，“你看見了沒?”
??“我看不了那麽遠，隻見到老黑林外麵打起來了，但是打成什麽樣就不知道了，”師羅台搖頭道，“可就算他打敗了倫越昌，也沒有用，哲羅奇有六萬多大軍，他根本救不了都烈王。”
??“一開始決定在葫蘆灘交戰就是錯誤的，”賀察馬憤恨不平的說道，“就不該接受哲羅奇的約戰。這一切早就在他的算計裏，現在好了，著了他的道。”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師羅台搖頭道，“我記得當初兀顏汗也曾提醒過攝政王，如果有一支軍隊可以繞過小青山去攻擊雀弦軍的背後，那麽就可以出其不意的決定戰場的局麵。”
??“那是兀顏汗對我們的建議，誰料想讓哲羅奇給先用了！”賀察馬啐了一口，吐在地上。
??“攝政王不是不想用，”師羅台眯起了眼睛，“隻不過沒有那麽多兵力可以調動罷了，或許我們可以突破重圍前往金帳王城？”
??“金帳王城？”賀察馬瞪大了眼睛，顯得一臉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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