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父親的故交好友
這一次迷睡的時間很長。
??禮笑言幾乎是喝掉大半壺中的茶水，龍井迷香的藥性也更強烈。
??隻記得喝完的時候，麵具人才說了一句“很好很好，足夠了”，之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感到有些冷。
??雙眼未睜，卻聽得耳旁呼呼的山風，顯然他已經不在那件地下密室裏。
??“這小子還沒醒嗎？”聲音依舊是那麵具人，隻是更為隨意。
??再次聽見麵具人的聲音，讓禮笑言的心頭一緊，隻是卻也無可奈何。畢竟自己落在人家手裏，人家當麵給自己下迷藥，目的不外乎是不讓自己知道如何離開那處地下密道罷了。
??即使是離開密道，麵具人也不想讓禮笑言知道密道的出口，也不想讓禮笑言知道密道的大體位置。半壺茶的睡眠時間最起碼在數個小時，甚至更長，就算將來禮笑言回到這裏隻怕也難以找到麵具人的藏身之所。
??玄武門這樣嚴密而複雜的地下組織，加上這樣神秘的麵具人，實在難以琢磨。
??“你給他下的藥份量會不會太多？”
??這是另一個人的聲音，聽上去略顯滄桑，而且還有些熟悉。
??禮笑言本想偷偷睜眼，可又怕被麵具人發現，隻好安靜的裝作還在沉睡的樣子。
??“說起來這龍井迷香還是你做出來的，嘖嘖，”麵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怪異，“難道你會不清楚這茶的效力輕重？”
??“哼，我做的是安神茶，卻被你搞成迷藥，真是……”
??麵具人笑道：“老朋友，你這話可不在理，安神還是迷藥，你比我更清楚。”
??“我當初要是清楚你的嘴臉，就不會上你的當了。”
??禮笑言覺得此人的聲音自己絕對聽過，但實在是想不起來是誰。
??麵具人雖是玄武門中的長老，可他帶著麵具的原因多半是他有一定的社會地位。若是像班白虎那樣一個普通的算命先生，根本就用不著麵具遮掩。
??能和麵具人這麽交談，自己又見過的，難道會是某個達官貴人？
??京城的顯貴？
??還是從河東到雲中這一路上遇到的某個富豪？
??梅家？連家？
??好像都不對。
??“哈哈，老朋友，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們過去的友誼呢，”麵具人笑道，“我還是真心期待你能回來，至少有你在，我們的事業才能大成。”
??“哼，你想得太多了。”
??“怎麽會想多，”麵具人道，“十幾年了，你不在的這十幾年，我可是對你日思夜想，猶如老婦失寡，夜不能寐。”
??禮笑言差點笑出來，這麵具人的話也真的是夠可以的。好在他還能忍得住，繃直了臉，不露出一絲表情。
??“十幾年過去了，有些東西已經變了，你所向往的事業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罷了。”
??“鏡花水月？”麵具人再次大笑，“老朋友啊，你可真的是老了，難道你瞧不見眼前發生的事？”
??“什麽事？這十幾年我很少關心外麵發生的事。”
??麵具人道：“你呀你，真的不該這樣渾渾噩噩的浪費十幾年的光陰，我記得你是嘉元四年生人，今年不過四十六歲吧，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不但銳氣全無，而且連身邊發生的事都搞不清了。你真的不知道這半年來發生了什麽嗎？”
??“半年來？你是說高亙換了汗王？”
??“嗬嗬，看來你也不是完全不聽外麵的風雨啊。”
??“嗯，明白了，你想說金帳王城的劇變，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麵具人歎道：“也不能這麽說，我也隻是在旁邊看著，最多是在需要的時候幫幫忙。”
??禮笑言心道，你終究還是承認了。他很想站起來痛斥麵具人的無恥卑鄙，但思慮再三還是忍住了。
??“你說這些與我何幹。我雖然待在高亙十幾年，可我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高亙就算一天之內換七八個汗王，也與我無關。”
??“我知道，”麵具人笑道，“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既然可以掀起高亙王庭的波瀾，那中原……”
??“你，”神秘人的聲調忽然變高，“你想做什麽？”
??“嘿嘿，”麵具人陰笑道，“你說呢，我現在想做的不就是當年你打算做的嗎？”
??“我？”神秘人歎了口氣，“當年是我的錯，害死了不少人，現在回想起來實在懊悔。”
??“所以這十幾年你就躲到草原上懺悔去了？”麵具人冷笑道，“那你今天為什麽還要來？”
??“你說他在你手裏，我不得不來，”神秘人的語氣軟了很多，似乎正看著禮笑言說話，“他是本善留下的唯一血脈，我不能不管。”
??“本善”兩個字讓禮笑言有些激動，這是他父親的名字。這個神秘的人
??“哦，他是禮本善的兒子，所以你要管他生死？”麵具人冷道，“你可別忘了，禮本善是怎麽死的！”
??聽到這裏，禮笑言再也憋不住了，他猛地從地上跳起來，想要責問二人，卻沒想周遭是一出低矮的山洞。他這一跳直接撞到了頂上的岩石，痛的他眼淚都掉出來了。
??“你，你們，哎……”吃不住疼痛的禮笑言半彎下腰，揉著後腦勺，齜著牙不知道說什麽好。
??卻聽麵具人笑道：“你醒了啊，餓了沒，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
??說著，麵具人起身朝山洞外麵走去。
??看著麵具人快速的離開洞口，禮笑言這才注意到這個山洞其實並不大，從外麵到裏麵也不過十來步的距離。
??“你醒了？”神秘人就坐在禮笑言身前不遠處，背對著他，並沒有回過頭來看。
??禮笑言湊著身子往前，轉到神秘人的前麵，卻是吃了一驚。
??“是你！……哎呦！”他張大了嘴伸直了身子，差點又撞到頭頂上的岩石。好在右手還捂在上麵，腦袋沒什麽事，右手卻是被粗糙的石麵紮得生疼。
??“你沒事吧，”神秘人衝他點點頭，又伸手朝下一指，“坐下說話吧。”
??禮笑言搖搖頭，卻還是坐了下來，皺著眉頭道：“你是月牙穀地下……救我走出密道的人？”
??“沒錯，”神秘人淡淡的回道，“你的記性還不錯，不過我隻是給你指了指路，並不算救你。”
??禮笑言歪著嘴傻傻的笑了起來：“那時我就覺得你很奇怪，隻是我急著離開就沒有問了，還不知道恩人的尊姓大名！”
??說這禮笑言打算學著影視劇裏那般來個跪拜謝恩。
??果不其然麵前之人擺擺手將他摁坐在地上，卻又反問道：“先別急，你告訴我剛才我跟他說的話你聽到了多少？”
??禮笑言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偷聽人說話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他撓了撓後腦勺的疼痛之處愧疚的說道：“也沒醒多久，剛醒就聽你們提到了我爹……恩公，你認識我爹？”
??“嗯，”神秘人點點頭，“不僅認識，我跟你爹還是很好的朋友，還去過你家，不過你那時還小，我記得隻遠遠的看了你一眼，沒有記得你的樣子。”
??“啊！”禮笑言頓時明白過來了。
??當年來找他爹的人就是眼前這位恩人。怪不得自己總覺得這人有些麵熟，可小時候也沒有看清對方的臉，而且十幾年過去了，眼前之人頭發全白，太過蒼老，完全不像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你一定想知道你爹是怎麽死的？”神秘人望著禮笑言的眼睛，“或者，你還想知道你爹為什麽要離開你和你娘。”
??禮笑言卻搖搖頭：“不，請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哦？”神秘人愣了一下，卻又緩緩點頭，“也罷，告訴你無妨，隻是你絕對要保守秘密不能說出去，因為我的名字是決計不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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