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索問《先行錄》
秋綰很想笑，但渾身難受的她卻笑不出來。
??當初她是自己決定要來中原闖一闖，並沒有任何人對她下命令。
??身為“若夫人”這樣的海盜頭目，又有誰能夠對她下令呢？
??若錦嫻曾勸她謹慎小心，甚至不願意她前往中原，而且來到中原後又經曆各種未曾預料的困難，可她並不後悔，畢竟能夠找到和自己一樣的同伴是非常值得的。否則的話，一輩子都活在迷茫和失望之中，她也無法原諒自己的怯懦。
??“沒有人能命令我，”她咬著牙狠狠地說道，“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驅使我。”
??“要我提醒你嗎？”老太監卻像看著一隻被玩弄的寵物一般看著她，輕描淡寫的說道，“當初是誰給了你一樣東西，讓你起了貪念？”
??秋綰的腦子一下子驚醒。
??她很吃驚的看著老太監。
??倒不是因為老太監知道的事情比她想象要多得多，而是老太監提醒她想起了那個人。
??的確沒有人能命令她。
??但是如果不是那個人給了她那本古書，她也不會了解到《先行錄》的秘密，更不會一步一步推測出《先行錄》藏在韶陵裏。
??作為海上的冒險家，沒有可能會抵抗的了這樣的誘惑。
??這就是她動身來到中原的誘因。
??所以，老太監的話並沒有錯。
??的確是有人“命令”她來中原。
??隻是準確的說法，應該是誘惑。
??“你是不是很奇怪，”老太監微微一笑，蔑視的看了一眼她，“我怎麽會知道你那麽多秘密？”
??秋綰皺著眉，咬著下唇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要說起來，老太監應該不能知道這個秘密。
??真正知道這件事的人隻怕沒有幾個人。
??除了自己和慕潮生外，也就隻有知道一點點的禮笑言。
??難道是禮笑言泄露出去了？
??禮笑言昨天被抓進來，經受不住拷打，所以出賣了自己？
??可是？
??秋綰眉頭緊鎖的望著老太監，心裏感到一絲不快。但她還是堅持相信禮笑言絕不會這樣做，而且這種事情禮笑言也沒有必要說出來。
??“你不用猜是誰告訴我的，”老太監冷冷的說道，“你現在的表情已經證實了這一點，就跟慕潮生一樣。”
??秋綰握緊了拳頭，卻感到手臂傳來的疼痛。
??老太監的話裏已經是不止一次的在提醒她慕潮生交代了一切。
??但同時也告訴了她，這件事也絕不是慕潮生說出來的。
??也許老太監真的神通廣大，加上光祿寺無孔不入的情報能力，的確有可能是他自己找到的消息。
??想到光祿寺，秋綰猛然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眼前的老太監，忽然道：“我知道了，你掌管光祿寺的屈公公？”
??說出這句話，她卻是一臉遺憾的搖搖頭，為自己這樣的後知後覺而歎息。
??“哼，”老太監卻是冷哼幾聲，不置可否的回道，“丫頭，這不是你該問的事。”
??說著，他又走上前兩步，微笑著說道：“咱們還是說說秋鶴的事吧。”
??秋鶴。
??這個名字終於從老太監的嘴裏說出來了。
??秋綰總算鬆了一口氣。
??既然老太監知道秋鶴，那就可以肯定絕不是禮笑言或者慕潮生說的。
??因為這個人的名字，她從來沒有說出來過。就是慕潮生也不知道是秋鶴將班白虎的家中古籍交給了她。
??“秋鶴和你同族，我說的沒錯吧，”老太監冷笑一聲，“論起來應該是你的族叔。”
??秋綰點點頭。
??老太監既然知道秋鶴的存在，必然也調查的很清楚。
??“那好，”老太監也點點頭，又問道，“東西是不是在他手裏？”
??秋綰皺了皺眉，反問道：“什麽東西？”
??老太監頗不耐煩的說：“自然是你從韶陵裏拿出來的寶物，你是不是交給他了？”
??秋綰緊盯著老太監的眼神，腦子裏卻是思緒連篇。
??從韶陵裏拿走的寶物隻有一樣，那就是虞家傳世之作《先行錄》。
??這本書當初鎖在一個暗匣裏，由於機關的複雜，禮笑言和她都沒能立時打開。但她知道《先行錄》就在裏麵，取得暗匣後她費了很多功夫都沒辦法打開。
??為了取得《先行錄》她不得不與曾經的敵人班白虎取得聯係，做了一筆交易。
??班白虎信守承諾，打開了暗匣，取出了《先行錄》。然而這本書秋綰根本看不懂，於是又做了一個交易，秋綰將這本書借給了班白虎一個月。
??班白虎不得不利用這個月去證明噬魂大法的存在，一個月後就將這本書還給秋綰，同時會翻譯他所能翻譯出來的部分文字。
??之後的事情卻超出了二人的控製，班白虎以為噬魂大法就是神徒降世之道，結果卻遭遇了身死人滅的下場。
??於是《先行錄》落到了禮笑言的手裏。
??秋綰願意跟隨禮笑言一起前往高亙，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這本書。畢竟禮笑言必須完成朝廷賦予他的出使任務後，才能和她繼續研究《先行錄》的秘密。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不需要對《先行錄》解密，神徒降世就已經發生了。
??說實在的，現在的秋綰對《先行錄》並沒有什麽可期待的，畢竟這不過是一本神徒的密碼日記。隻是沒想到，回到京城，這個東西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等等，”秋綰皺起眉頭來，她想到了一個問題，“《先行錄》落入禮笑言之手，而禮笑言昨天就被抓進來了，他身上有這樣的東西，不可能不會被搜出來。難道這老太監不知道？”
??秋綰抬起頭眼睛一眯：“老太監現在試圖從我的口中打探《先行錄》的下落，也就是說，禮笑言身上並沒有《先行錄》。”
??“我隻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經將把寶物交給了秋鶴？”老太監冷哼一聲。
??對方的逼問，更加證實了《先行錄》並不在禮笑言的身上。
??“禮笑言不會不知道《先行錄》的重要性，他不可能隨隨便便處置它，”秋綰皺了皺眉，她自然不知道當初禮笑言與凜風第一次見麵，這本書就落入了凜風手裏。
??而之後禮笑言認同了凜風的“同伴”屬性，反而更為放心將《先行錄》存放在凜風身上。
??隻是凜風並不清楚這本書的真正含義，所以後來與秋綰見麵時並沒有提到它。
??“我不知道，”秋綰想不透徹，搖搖頭，“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你不知道？”老太監皺著眉道，“那寶物不是一直在你手裏嗎？”
??秋綰忽然眼睛一亮，她忽然明白過來，這老太監也許根本就不知道寶物的真正名字。
??否則的話，不可能在發生了班白虎死亡事件後，不會聯想到班白虎拿到了《先行錄》。
??當然，《先行錄》無論是書中內容，還是書名，世人對其都是一無所知的。老太監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秋綰甚至斷定老太監並不知道《先行錄》是用來做什麽的。
??畢竟，這是虞家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什麽寶物？”秋綰眼皮一翻，冷道，“我隻是從裏麵拿了些金銀珠寶出來，後來送到了京城，我想這一點……”
??老太監的臉一沉，很顯然，他已經發現自己犯了疏漏，被秋綰抓住了：“這些我知道，我說的寶物是另一樣東西，你從韶陵裏帶出來的東西。”
??秋綰皺了皺眉毛，故作輕鬆的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東西。我趁人我犯了盜墓之罪，可支使我去盜墓的並不是秋鶴，而是京城裏的人。”
??“你想說魏國公他們嗎？”老太監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暗，“他們已經被抓起來了，我想不用我繼續說下去了吧。”
??秋綰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做。原本她還打算利用魏國公這些高官貴族幫助自己脫身，可對方直接來了個釜底抽薪。
??當然，這也的確符合光祿寺這樣的做事風格。
??“你是不是交給了禮笑言？”老太監忽然眯起眼睛，狠狠的盯著她看，看得她幾乎要哆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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