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密集火力的勝利
按照禮笑言的規劃，四百四十六名火銃手，抽出技藝最好的二百八十人，作為主要的射擊手，排成一列，也足夠覆蓋一段較長的火力麵了。
??可要剩下的一百六十六人為這些人裝火藥和鉛子，其實是不大能做到的。
??單裝一發，要有配量足夠的火藥，不能多也不能少，塞入鉛丸也必須小心一些。
??而打完一發，還得將槍膛內的殘留火藥弄幹淨。
??這些活都是需要熟練手才能做的好，而不能隨便找人來做。
??但是禮笑言仔細觀察過裝彈的流程，雖然看起來很複雜，但實際拆解起來未必麻煩。
??首先最關鍵的問題是火藥量。
??禮笑言想過定量處理。
??比如說做一個小盒子，塞滿按照配比好的火藥，再放入膛內。
??這是他最早的想法，可當他看到那些長短粗細不一的火銃後，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古代世界不存在流水線，因而每支火銃的差異其實都比較明顯，這導致裝藥量也就有很大區別。
??標準定量火藥的方法肯定不能推行，否則的話會出大問題。
??不過禮笑言很快就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如果全部通用不行，那就分批通用。
??首先他命令所有的火銃手將火銃全部交出來，加上參將營庫存的新火銃，以及原有的那些火銃，七七八八也有一千三百來支。
??然後，先進行一輪挑選，將壁厚最差的一百來支“次品”挑出來，扔在一邊不用。
??命令各火銃隊的隊官自行挑選其中內徑差不多的火銃，差不多每隊可以分到二十支左右，算起來一個人四杆火銃。
??“砰砰砰！”
??各個隊官試射幾次，很快就確定了自己這批火銃的火藥量。
??禮笑言命令各隊官按照自己琢磨好的量，準備定裝火藥盒，並且刻上編號。
??也不知是哪一位人才，想到用瓷碗來做火藥盒，確定容量後，就在碗畫一圈刻度。這個土辦法卻是很實用，很快就在每一隊都推廣開來。
??火藥量確定後，定裝的任務就不需要這些火銃手來完成，這種事交給輔兵來做就可以。
??這道工序解決掉後，禮笑言就安排每隊配備一名輔兵來陪火藥。
??然後有讓一個火銃手帶著五個輔兵來裝填火藥以及鉛丸。也就是五個人裝火藥，這個火銃手進行最後檢查。
??這個法子是禮笑言參考現實世界的流水線檢驗員的方法——能夠快速培養一批工作強度要求不高的工人，而在這裏，這個辦法也可以通用。
??還有一個火銃手則帶著兩個輔兵，對裝彈好的火銃，進行引火藥的填裝以及火繩的引燃。
??一般來說隻有射擊前才會引燃火繩，然後交給那五名射擊手。這部工作難度不大，但是三個對應五個火槍手，禮笑言覺得要是來不及，就再配三個輔兵。
??剩下一個火銃手則帶著五個輔兵，對打過槍的火銃進行掏幹淨的工作。方法也是一樣，一個人帶五個，最後由火銃手來檢查。
??禮笑言還考慮到冷卻的問題，甚至考慮準備水桶來釋放火銃的冷卻，搞不好還能解決火銃內參與火藥的問題。
??但這個辦法好不好用，他也不確定，總之先準備起來，卻不急著實驗。
??這樣算下來，八名火銃手需要對應十三名輔兵，也就是需要七百二十八名輔兵。
??禮笑言算的很快，而參將營裏本就有不少輔兵，很多本就是負責火器的輔助工作，於是七七八八抽調了近八百名輔兵，配合著四百多火銃手組成了一千個全新的戰術火銃司。
??調試了近一個時辰，時間也到了午時。
??禮笑言皺了皺眉，抬頭望了望塔頂，喊了一嗓子：“葉柯人來了沒有？”
??此刻的他最希望能拿葉柯部來練練手，可弄到現在都沒聽見外麵有什麽響動。
??反倒是他們之前拿著火銃測試裝藥量試過好一陣，弄的動靜有些大。
??“沒動靜！”不一會便傳來曹象功拿粗獷的嗓門。
??“多揚古該不會聽見火銃響了就不敢來了吧？”
??禮笑言皺了皺眉，心想反正也到了中午了，先吃飯吃好了飯，再說吧。
??要是多揚古真慫了，那也是件好事，晚一天開大，他就有多一天的準備。
??他還打算去一趟大寧。
??倒不是去見一麵那位逃跑的監軍太監，而是大寧那裏搞不好還有不少物資留著，多少弄點回來也能多一些保障不是？
??看著火銃手們吃著粗糙的米飯盒簡單的白菜梆子，他隻能尷尬的苦笑。這本就是他定下的規矩，隻有打退兀顏韃子之後，才能吃肉。
??城內的糧食雖然富裕，可不從現在開始節儉，等餓的時候搞不好真的會發生人吃人的人間悲劇了。
??禮笑言沒有什麽胃口，蹬蹬蹬爬上了塔，來到曹象功身邊。
??這位參將大人正焦急的盯著遠處，似乎也沒有吃東西的胃口：“大人，你怎麽來了？”
??禮笑言望著遠處拿微微晃動的葉柯部旗幟，隨口應道：“你先去吃點，我替你看著。”
??曹象功卻從身後摸出兩個饅頭來：“大人，我吃這個就行了，到了晚上我在吃點熱乎的。”
??“那分我一個，”禮笑言毫不客氣的伸手從曹象功那裏拿過一個，啃了一口，卻覺得十分難吃，“你平日都吃這個？”
??曹象功卻沒有說話，忽然站起來，指著遠處道：“大人，快看，他們來了！”
??禮笑言趕緊放下饅頭，抬頭望去，果然看見葉柯部陣中，衝出一彪騎兵，朝著參將營這裏飛馳而來。
??“準備作戰！”
??他大喊著，衝了下樓，腳下踉蹌差點摔倒，好在身後的曹象功一把將他扶住：“大人別急，他們衝過來還有一會。”
??“放屁！”
??禮笑言懶得理他，趕緊跑到何財生身邊：“快，別吃了，敵人來了！”
??何財生立刻帶著幾名親隨，呼號著講那些舍不得放下碗筷的家夥全都趕起來列隊。
??“大人，我們去哪裏？”
??禮笑言皺了皺眉，抬頭值了值塔頂：“那得看兀顏人要朝哪裏衝，他們去哪我們就去哪迎擊！”
??這是，塔上的哨衛也朝下喊了起來：“兀顏人去右邊了！”
??“右邊？”禮笑言擺擺手，“聽見沒，去右邊！”
??參將營所在之處，本就隻是由五座哨塔簡易組建的小型堡壘，南北兩側，隻是簡單延伸出去的矮牆，用以防備敵人的繞後襲擊。
??南側延伸出去就是海濱，再過去一段路就到了城外的港口。
??看起來，多揚古已經發現了這座港口，想要繞道去襲擊港口，迫使參將營出來野戰。
??禮笑言其實根本不在乎葉柯部去港口那邊，南邊他也安排了防禦的人手。
??不過現在他卻急著去攔截這些葉柯人，因為這是最好的測試機會。
??哨塔上的人回報說，這批葉柯人隻有四五百來人，雖然個個騎馬，但禮笑言知道他們並不善於騎馬射箭，接敵前會下馬列陣射箭。
??“弓箭的射程其實比火銃要遠，這是因為他們可以仰天四十五度拋射。可那必須是極好的天氣，以及射手全都是訓練有素的人。高亙人喜歡拋射，但兀顏人或者說素直人並不是如此，素直人的弓術精湛，不屑於拋射。所以……嘿嘿……”
??……
??半個時辰後，南牆以東二百步的地方，橫七豎八的躺著葉柯人的屍體，以及大批死了或者沒死卻已無主的馬。
??短暫而迅速的火拚，以新建立的這一司火銃兵的全麵勝利而告終。
??葉柯人戰死七十七人，受傷差不多一百餘人。這對四五百人左右的隊伍來說，基本上就是嚴重打擊，很多葉柯人都來不及下馬，就轉頭逃走了。
??禮笑言看的很清楚，幾乎全是第一輪密集射擊時，那些葉柯人就倒下了。
??後來火藥擊發時產生的黑煙越來越濃，他等了好一會才看清葉柯人的慘狀。
??一共打了五輪，有的火銃手開了七槍，有的甚至隻有四輪——他的輔兵來不及遞上重新填裝的火槍——大部分人都開不出第五槍。
??禮笑言無奈的結束了這次的火銃戰術的測試。
??仗打贏了，但著連續射擊的辦法卻沒有摸索出來。
??“看來這個辦法還要繼續摸索研究！拍腦袋做的決定，在實踐麵前……哎”
??不過，好在這一次，他還是證明了集中射擊的優越性。至少在這一點上，另一個世界的曆史經驗在這個世界也是可行的。
??禮笑言大喊起來：“不管了，今晚吃馬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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