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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前傳450

  第四百五十節 家鄉大災

  ??大明永樂十六年即將過去,當又一次外出走訪的蒙禹趕在除夕前回到居延海大汗庭的時候,他書房的幾案上額色庫大汗早就給他準備好了近期的各方情報,而很久沒見老師的木雪聞詢就一路小跑著的來了,一進帳房就不高興的撅著小嘴說道:“先生怎麽一去就是三個月,我有好多問題都等著問先生呢。”


  ??蒙禹慈愛的習慣性摸了摸木雪的頭,卻發現木雪都長的快有自己高了,一瞬間恍惚中似乎又看見了月如的樣子,連忙縮回手有些愣怔的看著眼前時而重疊時而分開的兩張笑臉,麵上也漸漸變成了有些迷茫而淒然的笑容,這讓木雪公主一時也有些驚慌失措的出聲喊道:“先生,你怎麽了?”


  ??聽聞木雪的驚呼,蒙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掩飾的搖搖頭坐下道:“啊,沒什麽,隻是許久沒見你,怎麽你就長高這麽多了。”說罷便連忙拿起案幾上的情報卷宗看了起來,這是他和額色庫之間的約定,額色庫收到的情報裏隻要不涉及重大機密的,都會送一份到他這裏,他不在的時候,就直接放在案幾上便是。


  ??聽聞蒙禹的話,木雪也將信將疑的坐到了案幾對麵,可對於蒙禹的解釋她自是一萬個不信的,因為她也已經長大了,特別是在被也先追求後也開始有些明白了男女情愛之事,所以她分明知道蒙禹剛才的眼神裏是愛戀,思念和傷心交織在一起的,可那眼神又似乎不是在看自己,一瞥間,木雪又看到了月如的牌位,自是瞬間就明白了。


  ??終於,木雪鼓起勇氣小聲問道:“先生,能給我講講關於師母的故事麽?”聽得此言,蒙禹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繼而卻微微搖了搖頭道:“你怎麽突然想起問師母的事來了?”木雪忽閃著大眼睛說道:“因為我知道先生心裏一直在思念師母,也知道先生的心裏其實很苦。”


  ??蒙禹假裝不在乎的說道:“你個小孩子哪裏懂這些的,還是說說你最近讀書學習的心得吧。”木雪倔強的說道:“我已經快十四歲了,不小了,我聽得出先生琴音裏的哀傷,看得出先生眼神裏的思戀,也能感受道先生身上的落寞感傷,先生這麽一直憋悶著不說肯定也很難受的。”


  ??蒙禹欣慰的一笑,卻還是搖搖頭道:“那就多謝木雪的關心了,可為師實在是不想提起你師母的事情,有些事情,或許就讓他憋在心裏還好些吧,這就好比你的父汗現在從不提起你的母親一般,可我們都知道,你的父汗當初是有多愛你的母親,現在又是多思念你的母親。”


  ??蒙禹為了轉移話題,故意說起了木雪的母親,平時木雪一說到自己的母親總是會忍不住的就說開來,可沒想到這次木雪卻也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哎,或許,我的父汗也愛上別人了。”蒙禹有些驚訝的看著木雪問道:“別人?不可能吧?你說的莫非是薩穆爾大閼氏?”


  ??木雪卻沒有直接回答蒙禹的問題,而是悲戚的說道:“蒙先生或許還不知道吧?大巫師過世了。”蒙禹聞言也是一驚:“什麽?大巫師過世了?我走之前還去看望過大巫師,他的身體還很健朗啊,怎麽會說走就走了。”


  ??木雪微微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隻隱隱聽到父汗說是大巫師讓薩穆爾大閼氏身體越來越差,是大巫師讓他們沒有孩子,還說大巫師詛咒他,可我不相信,大巫師那麽慈祥的人,怎麽詛咒加害父汗和大閼氏啊。”


  ??蒙禹聞言輕歎了一聲,怪不得上次道別之時總感覺大巫師的話語和神情都有些不一樣,還罕見的和自己多說了很多話,雖然還是在勸自己留在草原,可自己總感覺大巫師有些異樣,看來是大巫師也以及預見到生命即將走到盡頭,這是在做最後的努力勸自己留下,也是在和自己告別啊!

  ??想到這裏,蒙禹不由得起身去點燃了清香為大巫師的在天之靈祝禱,這個睿智而慈祥的老人就這麽突然離開了,蒙禹並不會去怨恨額色庫,他知道如果大巫師真是額色庫害死的,那額色庫也一定有必須這麽做的理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自己是這樣,大巫師和額色庫也是這樣。


  ??祝禱完之後,蒙禹繼續坐回案幾,木雪看蒙禹沒有太大的反應,也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怎麽蒙先生也變得這麽冷漠了,我還以為你會為大巫師難過甚至會去質問父汗的。”蒙禹無奈的苦笑搖頭道:“木雪,有時候對於生死真的不需要這麽在意,而有些難過也未必非要表現出來。”


  ??木雪的心裏一時有些混亂,其實自從大巫師過世後,她心裏一直很難過也有些不明白父汗為什麽要這麽做,可額色庫對外宣稱大巫師是年紀大了病故的,加上她對父汗的感情,她也就不能再去問父汗為什麽要害死大巫師,所以她很希望蒙禹回來後能替她去問一問,可很顯然,她要失望了。


  ??木雪幼小的心靈裏,一時之間肯定也無法理解這些曆經世事的長輩們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看著木雪略微有些迷茫和一臉的不高興,蒙禹也隻能再度開口安慰道:“木雪,其實大巫師早就洞悉了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生死,他都能平靜安詳的接受死亡的到來,那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又何必為此去煩惱呢?”


  ??木雪撅著嘴說道:“我不懂,明明親人離開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明明很多事情就該問清楚,說清楚,可為什麽你們總要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就掩飾過去呢?先生不是說過這世間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嗎?那怎麽現在對生死這樣的大事反而又不在意了?這不是前後矛盾麽?”


  ??蒙禹一時也有些啞然,這的確是非常不好回答的問題啊,幸而,就在蒙禹為難之時,一個侍者又匆匆進來呈上了一份卷軸說道:“蒙先生,這是剛剛從明廷傳來的情報,大汗說蒙先生肯定會很在意,就差小人送過來了。”蒙禹如釋重負的輕呼一口氣又立刻疑惑的接過來打開了卷軸。


  ??一看之下,蒙禹也不由得眉頭緊鎖的立起了身子,不待他說話,侍者已經欠身道:“大汗說了,如果蒙先生很在意此事,可以立刻去找他商議。”蒙禹輕歎一聲道:“多謝。”說罷便起身隨著侍者走了,被晾在帳房裏的想了想,便也跟了出去,她也很好奇是什麽樣的情報讓一向雲淡風輕的蒙先生都坐不住了。


  ??待得蒙禹一路直接進了額色庫的帳房,坐在火邊的額色庫就笑著招呼到:“蒙先生來了啊,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很在意家鄉的事,快過來坐吧。”蒙禹有些歉意的笑笑,躬身施禮後便也坐到了火邊,額色庫親手給他倒上熱茶說道:“畢竟是家鄉遭了罕見的大災,蒙先生如果想回去略盡綿力,那就等過完除夕之後,我派人送你回去看看吧。”


  ??蒙禹聞言心中自是一陣溫暖,可又不能說自己不能離開草原,隻能連忙欠身道:“多謝大汗的好意,不過我並不想親自回去,雖然家鄉遭逢大災我也很擔憂,但其實我回去了也起不到什麽作用,還不如在這裏想想怎麽能為家鄉的賑災多出些力多讓家鄉百姓得些救濟。”


  ??額色庫聞言微微一愣,他很是有些意外,因為在接到這個情報的時候,額色庫就在想既然是蒙禹的家鄉遭逢罕見的大災,那自己該怎麽做才能讓蒙禹更加的認可自己呢?想了半天,額色庫還是覺得或許派人宋蒙禹回去家鄉一趟再帶著些金銀去賣糧賑災應該是最好的辦法。


  ??可蒙禹卻一開始就否定了這個建議自然讓額色庫很是意外,也不禁在想莫非是蒙禹不想接受自己的好意不想欠自己人情?額色庫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問了,幸而就在此時,小木雪也走了過來坐到額色庫身旁說道:“父汗,我也覺得蒙先生沒必要親自回去。”


  ??額色庫笑笑道:“哦,我的小木雪說說看,這是為何啊?”見兩人都好奇的看著自己,木雪略微有些得意的說道:“既是遭逢大災,那肯定受災的百姓不計其數,蒙先生一個人回去身處險境不說,其實也真的起不了太大的作用,還不如在這裏想法子好些呢。”


  ??有了木雪的圓場,額色庫也連連點頭道:“我的小木雪說的對啊,為父幾乎都忽略了這一點,為父頂多隻能派四五個人跟隨蒙先生回去,可他們所攜帶的金銀必然招致一路上的盜匪和流民覬覦,這真是反而讓蒙先生陷入了危險的境地啊,為父真是一時疏忽了,慚愧,慚愧啊!”


  ??一見額色庫這麽說,蒙禹更是內疚,明明是自己囿於老皇帝的聖旨不能回去,卻反而要讓額色庫覺得是考慮欠佳了,額色庫這樣奸詐的梟雄,對自己卻很少使用心機,也更不像高高在上的主子,有這樣的良朋知己也的確是人生一大幸事,可對於蒙禹這個身份尷尬的人來說,這或許又是極大的不幸。


  ??因為他注定是要辜負了額色庫的這份情誼的,也注定是要再度與額色庫成為敵人的,所以額色庫越是真心的對待他,就讓他的這份歉意更濃,更何況如今的五年之期已經過去了大半,距離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真到了離別時又該怎麽麵對額色庫和木雪呢?

  ??想到這裏,蒙禹隻能歉意的笑笑附和道:“是啊,大災之地也必定是大凶之地,我這小命倒是不足惜,可不明不白的就搭進去了也殊為不值,我來找大汗,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讓朝廷真正重視起這場大災來,或許也讓燕雲商會能為賑災出一份力,畢竟寧夏封家的老宅也在陝西。”


  ??額色庫也點點頭道:“蒙先生說的是,陝西官員為了自己的官位穩固,肯定會向上瞞報災情,若是要救你的家鄉父老於水火之中,最該做的還是要讓朝廷和明廷的皇帝知道真實災情,然後便是賑災事宜上不能出現貪墨克扣,這些事在你們中原似乎都成慣例了。”


  ??見額色庫說起這個,蒙禹也是無奈的長歎一聲道:“是啊,每次朝廷撥付的賑災糧餉,真正落到百姓身上的能有七成便算是遇著清廉愛民的好官了,一般情況下能有四五成就算不錯了,我記得那年河南大災,最後隻有三成用於百姓,其他全被貪墨了,直接導致數千災民喪生啊!”


  ??額色庫也皺眉說道:“說起來也是奇怪,你們明廷的官員都不怕死的麽?你說的這幾次大災我也知道,最後都是許多官員人頭落地,可為什麽明知有可能會死,他們還寧願去貪這傷天害理的昧心錢?這在我們草原是絕對不可能的,救濟受災部落的物資是連盜匪都不搶的。”


  ??蒙禹一時也有些啞然,這的確是中原官僚體係最大的症結所在,雖然開國的太祖皇帝用血腥殺戮來治理過貪腐,可前前後後殺了十幾萬官員,貪腐的現象卻依然無法杜絕,如今的永樂皇帝對於官員就更是睜隻眼閉隻眼,那貪腐自然又再度興起了。


  ??蒙禹也無法向額色庫解釋的太清楚,隻能含糊的說道:“其實荀子就說過人性本惡,隻要有欲望就會有貪腐,隻不過是看風險有多大罷了。草原的賑災都是針對某幾個部落,這是所有人都看著的,誰貪墨誰劫掠誰就要被群起而攻之,自然就沒有人敢了,想想元朝時期就知道了,草原人一旦到了中原,貪腐的可是比漢人官員還要嚴重。”


  ??——未完待續,敬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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