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深夜談心
很快就到了前往魔界的日子，是一個難得的晴，但到底是冬日，寒冷的風刮在寧複秋臉上，染上了一絲薄紅。
青岩召出了飛舟，往裏麵輸入靈力，而後便率先上去了，莫婉婉笑著看向寧複秋：“寧師妹先請吧。”
寧複秋淡淡地點點頭，登上了飛舟，挑了一個臨窗的房間住了進去。
逍遙門的飛舟再快也快不過踏塵的飛行速度，所以前往魔界至少要兩，所以青岩拿出來的飛舟是帶房間的。
莫婉婉住在青岩旁邊的房間裏，寧複秋同他們隔得很遠，她十分滿意這一點。
入夜，寧複秋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而恰在此時，有人輕輕敲響了她的門。
“寧師妹，你睡了嗎？”
是莫婉婉。
寧複秋站起來開了門，莫婉婉穿著粉色的中衣，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也是沒有睡著。
莫婉婉輕輕地問：“我可以進來麽？”
寧複秋點點頭：“當然。”
……
莫婉婉和寧複秋一起躺在床上，寧複秋心裏產生了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她和莫婉婉竟然能和平地躺在一起。
兩人沒什麽深仇大恨，不過寧複秋一直躲著莫婉婉，莫婉婉也一直對寧複秋有幾分歉疚和嫉妒，兩饒關係一直很微妙。
沉默良久，莫婉婉才開口道：“寧師妹相信，有人會死而複生嗎？”
寧複秋想起了上一回在妖界，兩人獨處的時候莫婉婉也這麽問了自己。
當時她回答的是，“不信”——寧複秋當然是信的，不過當時自己不想摻和莫婉婉的事情，所以否認了。
現在，她遇到鄰二個重生的人，洛丘。她突然很好奇，洛丘和莫婉婉，究竟是怎麽重生的？
“我信。”寧複秋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定，“莫師姐問這個做什麽？”
莫婉婉翻了個身，麵對著平躺的寧複秋，咬了咬唇，道：“如果我，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寧師妹信麽？”
寧複秋被自己的口水嗆了個半死，不停地咳嗽，莫婉婉連忙替她順氣。
寧複秋神色複雜地看著莫婉婉——這一個二個的，都這麽信任她做什麽？莫婉婉告訴自己她重生了，又有什麽原因？
莫婉婉歎了口氣，道：“我上輩子死的時候才三百歲，再次睜開眼有了意識，就已經回到了自己三十歲的時候。”
寧複秋問：“你是怎麽死的？”
莫婉婉見寧複秋信了，心下鬆了一口氣：“被師尊……殺死的。”
寧複秋瞪大眼睛看著莫婉婉——她剛剛，自己是被青岩殺死的？
寧複秋有些不敢相信：“你若真是被掌門殺死的，你怎麽還能和他和平共處？”換做是她，早就一走了之了！
莫婉婉抿唇，神色嚴肅地搖搖頭：“不，師尊不是故意為之。是有人把師尊做成了傀儡，操縱著師尊殺死了我。”
寧複秋看了眼剛剛貼在莫婉婉被子上的真言符，知道她的都是真話。
“我死前的一會兒，看見師尊清醒過來了。他見自己親手殺了我，很痛苦，當即自刎了。”莫婉婉聲音裏隱隱約約帶著哭意。
-
寧複秋皺眉，輕輕拍著莫婉婉的背安撫道：“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在洛丘和莫婉婉的描述中，上輩子的寧複秋是很厲害的，那為什麽，在原書裏莫婉婉重生後，自己會死得那麽窩囊？
寧複秋總覺得，自己在原書中的死亡，和莫婉婉重生息息相關——倒不是是莫婉婉害死了她，隻是這件事背後一定有一個幕後推手。
莫婉婉歎了口氣：“不知道。若知道的話，我早會殺了他，替我、替師尊報仇。”
寧複秋皺眉，道：“所以你神魂不穩是因為重生？”她看洛丘根本沒這毛病啊！
莫婉婉點頭：“沒錯。回來之後我查了很多關於重生的資料，才知道這叫做重生——傳有輪回之主可以主宰重生，不過我應當是因為觸及了什麽秘法才能夠活過來。”
寧複秋猜測：“有沒有可能是你死後有人用了秘法，讓你重生了？”
莫婉婉蹙眉想了想：“我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不過我一直在這個問題上沒什麽頭緒。”
寧複秋點點頭，安慰道：“沒事，你現在回來了就好。”
莫婉婉卻搖搖頭：“寧師妹，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重生嗎？”
寧複秋：“不知道。”反正不是因為她們倆前世是好朋友。
“因為你現在的生活和你上輩子完全不一樣，你上輩子沒有拜入逍遙門，也沒有被魔界抓去，更沒有和妖界結仇……”莫婉婉神色嚴肅，“你明白麽？有人改變了你的生活軌跡。”
寧複秋一驚，連忙問道：“那你可知道這變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莫婉婉道：“這個問題我是知道答案的。就是你拜入逍遙門那一年。”
那就是寧複秋十五歲那年了。
寧複秋絞盡腦汁地思考著，那一年有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卻發現自己十五歲那年的記憶一片模糊。
她臉色一沉——這是自己的記憶被動了手腳了。
莫婉婉見寧複秋臉色很難看，問：“寧師妹，你可是發現了什麽？”
寧複秋搖搖頭，又點點頭：“什麽都沒發現，不過這就是最大的發現——有人對我那年的記憶動了手腳。”
莫婉婉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
寧複秋歎了口氣，安撫道：“先睡吧，現在替你拿定魂花最要緊，這些事等咱們回了逍遙門再。”
莫婉婉點點頭，輕輕地：“寧師妹晚安。”
“師姐晚安。”
寧複秋閉上眼，悄悄收回了貼在被子上的真言符，心裏盤算著，這件事該不該告訴枕雲四人。
如果告訴了他們，他們肯定會擔心的，可若是不告訴他們，自己一個人，真的可以解決好這件事嗎？
寧複秋想著想著，便陷入了睡眠。
……
而與此同時，秋色山。
枕雲、踏塵、忘崖正坐在院子裏各自做事，到了他們這樣的修為，早已不用睡覺了。
隻有沉磬，閉著眼憩。
“秋秋知道了。”沉磬突然睜開眼，“莫婉婉重生的事，她知道了。”
他站起身，走在雪地裏：“也到了她知道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