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四章這事兒有點兒蹊蹺
於是當這條明細記錄被擺在眼前的時候兒,正好契合了朋友圈兒中所顯示的人名和數據,以及視頻中唐德年所出現的時間,地點,以及當天轉賬時所拿的那張銀行卡。
而關鍵在於,唐德年當時所拿的那張銀行卡正是龐學峰和房恒磊在各自給師院捐贈了一千萬之後,在條款中要求師院方麵單獨開設的一個賬戶,為的就是要做到專款專用和便於管理。
要是按財務管理規定的話,這張銀行卡必須由財務處的財務人員專門負責保管的。
然而由於卡內數額巨大,所以在隨後開會研究過到底如何妥善保管這張銀行卡之前,隻好暫時的由潘東樂本人代為保管。
這絕對的不合規矩,更是有違財務人員工作條例。
再說了,就算是情況特殊非得需要由一位領導來暫時代為保管的話,那首選的也應該是負責整個師院行政管理的校長祝全中才對,而不是潘東樂。
因為潘東樂雖然是師院的一把手,但是他的主要職責則是負責黨-務工作,而不是事必躬親的師院行政工作。
可問題就在於潘東樂的大權在握,所以當這個提議提出來了之後竟然沒有一個人持反對意見,結果事兒還真的就這麽辦了。
不過大家雖然嘴上不說,可是誰還看不出來潘書訁己這心裏打的是什麽小算盤?
事實上,如果沒有發生視頻中唐德年這麽一檔子事兒的話,那這麽辦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說的,誰讓潘東樂是一把手兒呢。
然而就在“東”窗事發,糸己檢小組開始介入調查了之後,這一係列的問題便突然之間就毫不留情的都被擺到了桌麵兒上。
而當看到那張明明被自己親手給鎖在了辦公室保險櫃裏的銀行卡的時候兒,潘東樂就知道這下子自己怎麽也不可能再說得清楚了。
因為先別管事情本身多麽的離奇,可哪怕是個普通人在了解到經過後估計都會不約而同的想到一個可能。
那就是潘東樂在打這筆錢的主意,隻不過礙於自己的身份不方便做什麽,所以就把銀行卡交給了自己手下信得過的唐德年唐主任。
然後由他親自辦理,給在“愛心款”這件事情中的“有功之臣”們“論功行賞”。
這下兒可好,就連潘東樂都感到自己隨後的辯解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而當發現了潘東樂的心理防線開始鬆動的那一刻起,經驗老道的糸己檢人員立刻就抓住這一點開始了密集的攻堅式審問。
同時還大大出乎潘東樂意料的,又擺出了至少五六條有關於潘東樂近幾年來貪氵虧受貝有的確鑿證據。
甚至其中的兩條證據當潘東樂看過了之後心裏立馬的就冰涼冰涼的,因為如果不是有人在兩年前就開始搜集自己的證據並且向糸己檢方麵舉報過的話,那麽眼前的糸己檢人員是不可能掌握這些第一手材料的。
所以在此時的高壓氣氛之下,更是在這諸多鐵證的麵前,潘東樂終於頂不住這一關,招供了。
這事兒要是說起來的話其實也簡單,因為像潘東樂這種秉忄生的人,而且還是如此的“位高權重”,你要說他的腰包裏沒點兒“外快”的話那是誰都不會相信的,隻不過由於種種原因才一直拖到了今天。
或者也可以換一句話來說,這也就是糸己檢方麵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而已。
所以說討論潘東樂有沒有這方麵的劣跡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而要做的,隻是查還是不查,或者什麽時候兒開始查的問題。
而用同樣的方法,徐澤坤,韓占科,祝全中,三個人剛開始的時候兒也是一口的就否定這錢和自己有關係。
可當糸己檢小組的人把他們近幾年來所收到的舉報信以及相關證據都給擺出來之後,三個人頓時的就有點兒膽怯了。
但是即便如此,對於朋友圈兒中所提及的款項數額,三個人不約而同的聲稱自己壓根兒就是完全的不知情,根本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把這錢打到自己的卡上。
並且直呼這完全是唐德年在栽贓自己,這完完全全的是陷害!
而且和潘東樂之前想的一樣,三個人雖然也明知道這兩千萬的愛心款既然到了師院方麵的賬頭兒上了,那麽別管條款規定的再嚴謹,再滴水不漏,可是畢竟這筆錢的實際使用權在師院方麵。
所以說歸到底,如果想要這筆錢沒有一分可“扌?鬃鼇鋇目占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隻要能夠耐心的等上一段兒時間,那麽自然萬事皆可“商量”。
不過三個人的說辭也不能說是完全的耍賴行為,因為對於這筆莫名其妙的打入自己賬戶中的“巨款”來說,他們確實是完全的不知情。
尤其是祝全中,雖然也知道自己向來給潘東樂出謀劃策而立下了很多的“功勞”,但是除了在職務的提升上幫自己說過話之外,卻也從來就沒有想過能夠從潘東樂這個鐵毛公雞的手裏得到這麽多的好處,那可是整整五十萬啊!
還有一個和潘東樂相同的疑問就是,祝全中自己的銀行卡賬號就連潘東樂都不知道,他唐德年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然而和祝全中比起來,徐澤坤和韓占科這次才是真正“冤得慌”。
因為要不是兩個人在活動期間幫著潘東樂“遊說”劉文同的話被龐學峰給聽了個清清楚楚,尤其是當後來徐澤坤當眾刁難龐學峰,以至於讓龐學峰看清了兩個人的真麵目的話,今天這一出兒裏原本是沒有他們兩個人的“戲份兒”的。
不過既然你們頭拱著要來客串一下兒,那龐學峰自然是來者不拒了。
然而和祝全中,徐澤坤,韓占科三個人不同的是,當唐德年看到了自己在視頻中的畫麵兒之後,立馬就呆那兒了。
這可是真的呆那兒了,一點兒不帶裝出來的。
因為憑良心說,唐德年不管對於自己先是出現在溪山區永樂北路的工行分理處,還是隨後又走進大廳的櫃台前辦理轉賬業務,那真的是沒有一丁點兒的印象,就跟視頻中的那個人壓根兒就不是自己似的。
而且唐德年身為係主任不可能不知道,如果這件事情一旦定忄生了,那麽自己貪氵虧或者挪用公款的罪名也就算是給坐實了。
而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話,也就等於說是自己的下半輩子就算是這麽交代出去了。
於是還沒有等糸己檢小組的人開始發問呢,唐德年立刻就跟發瘋了似的從椅子上噌的一下子跳了起來,然後歇斯底裏的吼著那不是我!那不是我!那真的不是我!
紀檢小組的人也是被猛的嚇了一跳,可是當隨後發現唐德年這確實不是裝出來的時候兒,立刻就通知早就守候在門外的警員前來進行幹預。
而直到唐德年被控製住了之後,依舊掙紮不斷並且連吼帶喊的重複著相同的話。
不過到了後來估計是由於情緒過於激動,所以連帶著引起了高血壓極其並發症狀,兩眼一翻白,最後一吐白沫子,當時就昏倒在了地上。
而糸己檢小組的人也沒有辦法,隻得先安排人把唐德年送到了醫院進行救治。
不過由於視頻中清清楚楚的顯示出了唐德年本人,而且在隨後實地調查的時候兒,就連他的妻子也承認那個時間段兒他確實沒有在家。
所以別看唐德年是這幾個人裏頭鬧騰的最為厲害的一個,不過恰恰相反,卻也是最好定案的一個。
因為別的不多說,就單憑銀行卡上的指紋以及視頻中的影像記錄,糸己檢小組方麵就可以零口供定他的罪。
而經過一番約談之後,無一例外,朋友圈兒的內容中所涉及到的五隻“大老虎”悉數落網,而且除了之後神情恍惚的唐德年之外,對於自己的罪行均是供認不諱。
然而當這件事情終於塵埃落定了之後,先不說民眾的反應是如何的沸騰,不過糸己檢小組方麵對於唐德年和潘東樂的舉動卻是十分的不解。
不過這個不解倒不是說他們被冤枉了,而是他們的舉動似乎完全的“違背常理”。
簡單來說,就算是潘東樂因為自己不方便出麵而把銀行卡給了祝全中,可祝全中在去銀行辦理轉賬的時候兒別說戴個帽子墨鏡大口罩兒什麽的遮掩一下兒了,竟然連上班時穿的那身兒衣服都沒有換,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視頻當中。
單就這一點就令人十分的不解。
然而AT-M機本身自帶的攝像頭和銀行櫃台裏的攝像頭所拍攝下來的畫麵卻又清清楚楚的顯示,那確實是唐德年本人。
不僅如此,唐德年在櫃台辦理轉賬的時候兒,居然還按照規定毫不遮掩的出示了自己和辦理這個賬戶的財務人員的雙方身份證件,這就更加的讓人想不通了。
而除此之外,這條朋友圈兒的出處同樣是令糸己檢小組的工作人員大感好奇。
因為用江林方言來說的話,那就是這個提供線索的人怎麽就“吊線兒”吊的這麽準呢?
怎麽五個人“分贓”後的款項數額就被他說得一字不差呢?
而且他又是通過什麽手段得到了銀行方麵的監控視頻的呢?
因為按照最新的法律條款來說,就算你提供的證據百分百的可以證明對方的罪行,但是同時你也要說明你是通過何種途徑獲得這些證據的,如果超出了法律範疇的話,同樣需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於是聯係過了江林警方之後,警方立刻就向微信所屬母公司發去了協同調查函,隨後在母公司的配合下,就開始在數以萬計均都轉發過這條朋友圈兒的人群中開始了排查。
而母公司也挺配合,在接到函件通知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裏,就把最初發送這條朋友圈兒的用戶所綁定的手機號碼發給了江林警方。
江林警方很興奮,因為破案和治病救人一樣,也是講究一個黃金時間段的。
然而在接連著給對方打過去了七八個電話後,對方的手機中始終是等待音,從來沒有一次不耐煩的掛斷,然而卻也沒有一次接聽過。
無奈之下警方立刻就通過內網對手機號主的戶籍信息進行檢索調取。
然而當看到號主信息的時候兒,所有人都盯著屏幕愣那兒了。
因為戶籍資料顯示,號碼的主人,一個星期前剛剛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