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法拉利的女上司257(1)
開法拉利的女上司257(1)
「出來混,你不知道要還啊?啊?!」
伴隨著一聲邪惡地低吼,又是一腳踹在我胸口上,緊接著又是兩腳,那腳落在我胸口上,我感覺自己的胸腔似乎都要爆裂了,就像有一條大象的腿在踩踏我的胸口
我感覺胸口劇痛,痛得我無法呼吸,但我咬牙忍著
「媽的!看樣子你挺抗打的!我就不信踩不怕你?!」金剛的聲音,嗡嗡嗡的,像是一隻大猩猩發出聲音。
「行了行了,金剛,老大還在那邊等著呢!你要是踩死了他,老大那邊你能交代啊?」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喊住了金剛,聽聲響,他似乎還是把金剛硬拽開的
這個聲音比金剛的聲音還耳熟沒錯,是馬面!
而且他還提到「老大」,馬面喊肖德龍就是喊老大的!
果然如此,的確是肖德龍是在報復我!我接二連三地破壞了他的陰謀詭計,他惱羞成怒,恨不能將我五馬分屍碎屍萬段吧?!
他們到底想幹嗎?他們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
現在怎麼辦?我的手腳被縛著,麵包車裡還有好幾個男人,看來我現在是沒辦法逃生了?
我沒有掙扎,沒有折騰,我知道那毫無用處,很可能還遭致更為兇猛的暴力襲擊,還不如藉機養精蓄銳,見機行事
過了大概半小時左右的樣子,麵包車停下了,車門「哐當」一聲被打開了
「操!你倒睡得舒服!給老子滾起來!」
金剛的聲音在我腦袋上方炸起,同時我的領口被一隻大手鉗住了,那隻大手將我從座位上一把拽起來,一直拖下車
我感覺周圍很安靜,除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偶爾傳來幾聲鳥叫,再沒別的聲音了。我想這裡肯定是郊外了!
「走!往前走!」
一隻大手在我背上猛地推了一把,我腳下被什麼東西掛了一下,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因為我的雙手是綁在身後的,所以我的身體是直直地往前撲下去的,準確地說,就是摔了個狗啃泥!
「爬起來!別給老子玩花樣!要想死得舒服一點,最好乖乖聽話!給老子爬起來!」
金剛的聲音在我上空炸起,同時一隻穿皮鞋的大腳兇猛地踢中了我的腰部,正好踢在我側面的幾根肋骨上,我痛得想死的念頭都有了!
我咬緊牙關,在心裡罵道:「卧槽!別讓老子翻身,否則你給我幾腳,我一定會如數奉還!」
我忍著劇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我感覺身下全是雜草,我確定這肯定是在郊外難道是這一片墳場?他們想幹嗎?真想殺人滅口?
我繼續被金剛的大手粗暴地推搡著往前走,走了幾十米的樣子,我被他們推進了一個屋子
「老大!我們把這小子弄來了!」
馬面的聲音
對面一個男人哈哈哈地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拍著巴掌
「恩!你們幾個動作挺利索!」
沒錯!正是肖德龍的聲音!
「謝謝老大誇獎!」馬面的聲音。
「把他的頭套去掉,這小子挺機靈,我相信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肖德龍的聲音,他語氣裡帶著一股陰冷之氣。
有人伸手一把扯掉了套在我頭上的黑布袋子,我眼前一下子明晃晃地,我不得不皺起眉梢,適應著周圍的光線
等我的視力適應了光亮之後,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肖德龍那雙幽深陰險的眼睛
他抱著雙臂,站在我面前,正盯著我看呢!他把玩似地盯著我,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立在我身後的果然是金剛和馬面,金剛面無表情,像個冷血殺手一樣,跨立在我身後,目光冷冷地盯著我。
馬面看我的目光有些遲疑,這王八蛋上次我在擎天大廈上放了他一馬,他依然不知悔改,如今依然助紂為虐!
肖德龍身後還立著幾個面無表情的青年男子,每人手拎一根銀色棒球棒,目光冷冷地看著我
馬面上前一步,扯掉了我口中的毛巾
我怒視著面前的肖德龍道:「姓肖的!你想幹嗎?」
肖德龍再次哈哈哈大笑起來,笑畢,他陰險地盯著我道:「問得好!顧先生!不過,這個問題,你別問我,你得問我這些兄弟們他們想幹嗎?可不是我能管到的事情!對不對?兄弟們!」說著他轉身看看他身後那三四個手持棒球棒的青年男子。
那幾個青年男子一看就是在道上混的那種人,臂膀上紋著古怪的圖案,髮型和裝扮都一副為所欲為的樣子。
其中一個青年男子,接過肖德龍的話道:「老大!我們可以讓他們選擇,要麼挑斷腳筋,要麼打折胳膊,要不在他頭上來幾下,直接打成癱瘓」
金剛冷哼道:「玩那麼多花樣幹啥?要我說,直接亂棒打死,就地下葬,那幫廢物警察也不會到這荒郊野外來挖人的!」
「就算那幫警察從地下把它挖了出來,又能怎樣,老大一樣會把事情擺平!」另一個青年男子冷笑一聲道。
肖德龍走近一步,盯著我道:「你意下如何呢?肖先生,我給你權利,給你選擇自己結局的權利!」
我沉住氣,盯著肖德龍道:「姓肖的!你把我劫持到這裡,已經是非法行為,如果你再蓄意傷人,你就是罪上加罪!你這是在觸犯法律,如果、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你也逃不脫法律的制裁!」
我一邊說,一邊暗暗環視左右
這是一間廢棄廠房,從斑駁腐蝕的牆面,從樑上連接成團的蜘蛛網,從那銹跡斑斑的操作台,都可以看出這間廠房廢棄了不只一年兩年了。
肖德龍不僅不以為然,反而拍著巴掌,大笑道:「大家聽見沒?顧先生是想告誡我們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呢!」
然後他又轉臉盯著我,冷聲道:「我告訴你!臭小子!現在金錢就是王法!我想捏死,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你信不信?我把你埋在這裡,不會有人知道,那些沒用的警察也不會為此傷神,你輕於鴻毛,根本不值一提,你的死還不如我家一隻寵物狗的死來得矚目!」
肖德龍停頓了一下,繼續陰險地笑盯著我道:「知道為什麼?因為你沒錢!因為你是個窮鄉巴佬!而我肖德龍有的是錢,即使警察知道是我幹掉你的,我用錢就能把他們臭嘴堵得嚴嚴實實的!中國人口這麼多,死了你一個無名小卒,並不影響什麼,濱海市照舊歌舞昇平!一句話概括,就是你的命不值錢!你活著不過就是一個窮打工仔,你死了也就死了!」
我道:「肖德龍,你才是徹頭徹尾的人渣!如果不是仗著你老子的那點臭錢,你還不如街頭一小混混呢!你這種人於人於己都是禍害,成天想著用陰謀詭計對付別人,盡干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佛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會遭報應的!」
聽我這麼一說,肖德龍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顧先生也是信佛之人吶?不瞞你說,我也是佛門中人,今天就讓我來超度你吧!」接著他綳起臉,轉身朝身後那些人道,「先給我揍!揍完了再說!」
那幾個手持棒球棒的青年男子應聲撲上來,圍住我,揮舞著棒球棒劈頭蓋臉地砸過來
我想伸手護住頭部,可是我的雙手被綁縛在身後,我的腦袋很快就挨了幾記棒球棒,打得我頭暈目眩!
我只好蹲下來,背後被人猛地踹了一腳,直接把我踹到在地,那些人圍得更緊了,有人的用棒球棒砸,有的用腳踢,我被打得縮成一團,感覺有無數支鋼針直**我的腦袋和身體,有的直透內臟
我痛得幾乎都要暈過去了!
他們依然打得起勁,打著打著,我竟然都不知道痛了,全身麻木了!
「老大,還打嗎?」馬面的聲音。
「為什麼不打?」肖德龍的聲音。
「不會打死了吧?」馬面的聲音。
「他不是在找死嗎?成全他唄!」肖德龍的聲音輕鬆自在
「還是別鬧出人命吧?老大?」馬面的聲音。
肖德龍沉吟片刻,然後慢慢走過來,沖那些手舞腳踢的打手擺擺手道:「好了,暫停一下。別真把我們的顧先生當場打死了!」
金剛抬臉看著肖德龍道:「老大!打死他小子算了!免得日後他再來攪和我們的好事!」
「你豬腦子啊!」肖德龍瞪他一眼道,「我對你們說過多少次,凡事要從自身利益出發,你說打死他對我們有什麼好處?我雖然有的是錢,但是也不能花冤枉錢對吧?把他打死了,我不花一大筆錢,我能堵住那幫警察的臭嘴?!」
金剛道:「那我們怎麼處置他,老大?」
肖德龍覷著地上蜷縮成一團的我,冷聲道:「今天我可沒想要他死,只不過想給他點教訓,讓他知道惹我的下場!讓他知道我肖德龍是有仇必報的人!如果他是個聰明人,他以後就該知道少管閑事了!」
說著肖德龍慢慢走近我,抬腿踢我一腳,冷聲道:「噯!顧先生,你別裝死啊!我這次沒想弄死你!只是想給你上一堂教育課,這一課的標題是『如何做一個聰明人?』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你說林曦兒到底給你什麼好處了?你可以冒著得罪我的風險去幫助她?啊?顧先生!」
我蜷縮在地上,全身都痛,無法動彈,我甚至不敢呼吸,稍微用力呼吸一下,胸口就痛得要命,更別提開口說話了!
我腦袋裡痛得嗡嗡嗡地作響,頭暈目眩,我的鼻子在流血,嘴巴里也有濃烈的血腥味,我甚至懷疑我腦子裡已經出血了
「顧先生!拜託你照照鏡子好吧?你還想做林曦兒的男朋友?你憑什麼呀?你以為林曦兒會喜歡你?拜託你每次出門照照鏡子行吧?!老子見過傻b,沒見過你這種傻b!」肖德龍冷聲道。
「裝死是吧?」肖德龍繼續道,「裝死沒關係,你可以在這裡睡一天半天的,等你完全緩過來再爬回去也行!但是,你給我聽好了,今天只是一場演習,如果以後你再不知死活,那我肖德龍保證會讓你知道死了還是活著!現在我還捨不得花錢弄死你,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來攪和我的好事,我會為你找個好地方下葬!你聽明白了嗎?臭小子!」
肖德龍俯過上身來,把玩似地看著我的臉,然後伸出手,在我臉上拍了兩巴掌道:「好吧好吧!我相信你都聽明白了!好好在這裡睡一覺吧!可別睡過去了喔!哈哈哈」
說著肖德龍站起身,掏出一方白色手絹,擦了擦他搜上從我嘴巴上沾染的血跡
「走啰!兄弟們!喝茶去!」
肖德龍往我身上啐了一口,將那手絹丟在我身上,轉身,大笑著揚長而去
金剛也跟著往我身上啐一口,還抬腳在我腰上猛踢了一腳道:「算你走運!」
他那一腳剛好踢在剛才被亂棒捅傷的部位,一陣尖銳的疼痛直達神經末梢,我的身體跟著抽搐起來
那幫人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很快就聽到麵包車發動的聲響
………
也不知道我在地上躺了多久,我曾試圖掙扎著爬起來,都沒能成功,直到夜深,伸手都不見五指了。我才感覺身上的疼痛減輕了一些,我忍著全身的劇痛一點點從冷冰冰的地面上爬起來,但我站不穩,我的雙腿在發抖
我不知道我身上有沒有骨折的地方,但我感覺全身每塊骨頭都骨折了,那種疼痛是錐心刺骨的
「沒錢打車我要hold住乘坐地鐵我要hold住參加派對我要hold住飛機時差我要hold住羨慕嫉妒我要hold住空虛寂寞我要hold住見了hold住姐我要hold住我是hold住哥整個場面我要hold住………」這個時候,我的手機拚命地叫了起來,丁銳扯著嗓子在叫「我要hold住」,哥哥,你還hold得住,可我快要hold不住啦!
我包包被丟棄在地面上,我的雙手依然被綁縛著,我將身體拱過去,拱到包包跟前,手機已從包包里滑落出來
我跪在地上,看向手機屏幕,是琴姐的來電
我吁了一口長氣,用下頜按開了接聽鍵
我「喂」了一聲
「小顧么?是我,琴姐」手機那頭傳來琴姐親切柔和的聲音
「恩………是我………」我道,聲音很無力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聽到琴姐溫暖的聲音,我有一種想哭的感覺,鼻子發酸,喉頭有些哽咽
「怎麼啦?小顧」琴姐那頭猶疑地說,她大概聽出了我的聲音不對勁
我吞了一下口水,盡量穩住了語調道:「沒、沒什麼,姐………」
「你在哪兒呢?小顧」琴姐的聲音依然帶著疑惑,可依然是那麼溫暖柔和,就像一劑療傷妙藥,在熨燙著我身上的傷口
我道:「我在家呢………姐………」
琴姐在手機那頭輕輕「喔」了一聲說:「你真沒事嗎?小顧………」
我強行笑了一下說:「姐………沒事………我好、好著呢!………」
琴姐半信半疑地說:「有什麼事,一定記得跟姐說,聽見了嗎?小顧」
我點點頭說:「姐………我知道………就是有些想你………」
「傻瓜!當是什麼事兒呢!嚇姐一跳!」琴姐在手機那頭嗔我一句說,「小顧想姐的話,明天陪姐逛街吧?姐帶你去買身禮服,明晚我們好去參加那個晚宴」
我道:「不用了………姐,我有一套晚禮服………」
琴姐「喔」了一聲說:「這樣啊,那明天你到姐家裡吃飯行嗎?姐給你做好吃的」
「姐,我有事,先掛了」我穩住情緒對著手機道,然後用下頜掛掉了電話。
我的鼻子發酸,喉頭又哽了,我怕姐真地聽出異樣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很想哭,我不知道
這座城市如此冰冷,就像身下冰冷的水泥地面,這座城市如此漠然,就像這周遭漆黑的夜
我踉蹌著走出這間屋子,夜已經深了
我回頭看見了這座廢棄廠區的全貌,它像一隻怪物一樣趴在這荒郊野外,周圍長滿了半人高的蒿草叢
這裡沒燈光,周遭漆黑一片,那些蒿草像一片黑海,在夜風中拂動,蒿草叢裡傳來此起彼伏的蟲鳴,還有幾聲鳥的怪叫聲
我踩著黝黑的路面,摸索著前進,我被腳下的東西絆倒了許多次,即使是摔在柔軟的草地上,我依然感覺渾身刺骨的疼痛,我咬牙掙扎著一次次爬起來,繼續堅持往前走,因為,我不想就這樣死在這裡
走出蒿草叢,站在一塊高地上,我看見了遠處城市飄渺的燈火,我沿著那條僅能供一輛小車通過的土路,斷斷續續地往前
路上不斷有車子通過,可它們都無視我,狂按著喇叭,呼嘯而去
好在在中途遇到上一個好心的中年男子,他開著一輛半新不舊的黑色桑塔納轎車,見我這幅模樣,顯得有些目瞪口呆
我朝他擠出一絲笑容道:「能、能捎我一程嗎?」
那車主道:「咋啦?哥們?」
我道:「發生了點意外」
「要不要報警?」他盯著我道。
我搖搖頭道:「算了,恐怕報警也沒用,沒什麼證據」
車主盯著我愣了半響,最後才道:「上車吧!你去哪?我送你!」說著他替我打開了車門。
我坐進車裡,他幫我鬆開了手上的繩索,他又盯著我道:「要去醫院么?」
我搖搖頭,朝他擠出一絲笑容道:「不用了!謝謝!………」
這個中年車主看上去很熱情,一路上不停地問這問那,我只好告訴他我被幾個流氓揍了!
中年男子嘆聲道:「現在這是什麼世道啊?!哎!」
我沒說話,車子的輕微顛簸,顛得我渾身痛苦不堪
他掌著方向盤,又看著我道:「你真地沒事嗎?要不我直接送你去醫院?」
我搖搖頭道:「真不用了,謝謝了。」
「那我能為你做點什麼?」他看著我道。
我看著他,勉強扯了扯嘴角道:「可以放點音樂嗎?」
「行!沒問題!」他朝我笑了一下道,然後伸手按開車載音樂。
是歌手汪峰的專輯,是他那首《再見青春》
「我將在深秋的黎明出發伴著鐵皮車廂的搖晃伴著野菊花開的芬芳在夢碎的黎明出發再見青春再見美麗的疼痛再見青春永恆的迷惘雨會從記憶的指間滑落帶著血中曼舞的青鳥帶著風中悲鳴的草帽從燃燒的風中滑落………我曾隨迷失的航船沉沒陷入璀璨虛空的碎夢沉入亂欲冰封的深谷隨爛漫的星群沉沒我看著滿目創痍的繁華感到痛徹心肺的惆悵聽著心在爆裂的巨響陷入深不見底的悲傷………」一路爬涉,回到西郊我的住處
我拖著疲憊疼痛的身體走進樓房,扶著樓梯一級一級往上爬,還沒到四樓,我就聽見上面樓道里傳來一陣嘈雜聲
我加快腳步,攀到四樓的樓梯口,見一堆人圍在一個門口吵吵鬧鬧的
我認出了那些人,女房東和住在同一層樓的其他一些租客
而他們所聚集的地方,正是我的房門口
我意識到大事不好,扶著牆,忍痛快步走了過去
房東眼尖,馬上就看見了我,她伸手指著我厲聲道:「你怎麼才回來?你到底怎麼回事啊你?」
大概見我臉上帶著傷,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她稍稍愣了一下,皺起眉頭盯著我道:「你到底搞什麼啊?!」
其他租客也都驚愕地看著我
當我看到自己的房門大開著,我的心猛地跳躍了一下!
女房東奔過來拽我,將我往屋門口拽,同時扯著嗓子喊道:「你過來看看!你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奔到房門口,見門上一片血跡,從空氣中的腥臭味,我判斷那一定是豬血!還有門邊的白牆上,一片潦草的黑炭筆塗鴉
我再將目光投向房間里,我的心一下涼透了!
房間里亂七糟八的,像是遭遇了搶劫的現場,電腦被打爛了,床鋪被蓋都被掀翻在地上,牆上李小龍的圖畫也被扯掉,耷拉在牆面上,地面上也到處是血跡,想必也都是豬血,許多蒼蠅在門面和地面上嗡嗡嗡地飛舞著
房東扯住我,喊道:「你說!怎麼回事?這房子是我出租給你住的,不是出租給你搞破壞的!你說說怎麼回事?!啊?!」
我雙手揪扯著頭髮,茫然地看著房子里的一切
女房東抓著我不放,我只好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入室搶劫」
我怎麼會不知道是誰幹的呢?肯定是肖德龍指使手下乾的!這個混蛋把事做得太絕了!不僅將我劫持到荒郊野外猛k了一頓,還掀翻了我的住處,現在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我不管,我不管,」房東扯著我大聲嚷嚷道,「大家都是一樣的房門,一樣的鎖,為什麼只搶劫你的房間呢?你看看,你看看這裡,你把我房子搞成什麼樣了啊?!你再看看這裡!哎呦!我的天吶!」
我已經夠煩的了,我猛地甩開她的手,朝她大聲道:「你能不能別咋呼啊?我賠你行吧?我賠你!」
女房東盯著我愣了一下,爾後一甩頭髮,指著我道:「反正我告訴你!一切損失都由你負責!你別想再要回你的押金!一塊錢都別想要回去!」
悲哀啊!
在這座城市,外來者到處被人欺負!在公司被上司欺負,在住處被房東欺負,在外面被有錢人欺負!
這是什麼tmd世道啊!
………
第二天早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起床的,全身都僵了,我算是體會到牽一脈而動全身的痛苦啊!動一下手指,都能牽動全身的劇痛!
房間里依然亂糟糟的,我還沒來得及收拾還收拾什麼呀?我必須得搬家了!這裡已經住不下了!
那女房東已經責令我三日之內,必須要把房子騰出來!即使房東不趕我走,我也不能在這裡住了。
肖德龍怎麼會知道我的住處呢?難道他早就盯上我了,摸清楚了我的住址,摸清楚了我的下班路線,否則他的人怎麼可能不早不晚,恰恰在我拐過那個偏僻街口時把我劫持了呢?否則他的人怎麼敢入室打砸搶劫呢?
這棟五層樓的居民樓被分割成無數個小房間,那麼多樓層,那麼多房間,如果不是事先摸准了,他們怎麼敢輕易撬門而入呢?!
昨晚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門都沒關嚴。當然,這房子里也沒什麼可偷的了,最昂貴的就是那台電腦,可那台電腦已經被他們砸爆了!
我忍著疼痛簡單洗了一下,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還好,臉上沒有傷痕,別人看不出來我挨揍!
洗完涑,我找出幾件乾淨衣服換上,準備白天出去找個別的住處
我下樓,走出居民樓
外面的陽光很好,我揚手遮住眉梢,抬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心裡嘆道,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太陽最大公無私了,不管窮人富人,不管當官的還是貧民,也不管你長得漂亮,還不是不漂亮,它都無私地把陽光分配給地球上的每一個人。
在街巷裡吃了碗肉絲麵后,我徑直去了巴士站,我想租個離這遠一點的房子。
坐在巴士車上,扭頭看向車窗外,我不知道街邊那些匆匆前行的人群里,有多少人跟我一樣是這個城市的流浪者,又有多少人跟我一樣倒霉?
是啊!這個禮拜我簡直是倒霉透頂了!那晚在東方紅大酒店一頓飯吃了三萬塊,自己要負擔一萬五!一萬五啊!差不多半年的薪水啊!
想來想去,我倒霉的根源只有一個,或者說是一個人,那就是林曦兒!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我怎麼會一次次得罪了肖德龍呢?如果不是因為得罪了肖大少,我怎麼可能被人劫持到郊外猛k一頓呢?如果不是因為得罪了肖大少,我現在怎麼可能連個住的地方都保不住了呢?!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林曦兒!是那個妖女!是那個死女人!妖女!老子恨死你了!以後老子寧願離開麗人服飾,也再也不會去管你那些破事了!
………
再離西郊很遠的地方看了幾處租房后,我又去了一趟醫院,因為我隱約感覺左側的肋骨痛得格外厲害,我在想是不是真地肋骨被打折了?
在醫院我拍了個x光片,又開了一些治療跌打損傷內服外敷的藥物,醫生極力建議我進一步全面檢查,我拒絕了。
現在醫院同樣黑暗,一些醫生為了拿到更高的回扣,刻意把患者的病情說得多麼嚴重,先對你進行一通變相恐嚇,然後被嚇唬住的患者就會對醫生言聽計從,即使醫生開再貴的藥物,做更多無關的醫療檢查,患者也會咬牙買單!
我來醫院的目的很簡單,我只是想照個x光片,看看我左側的肋骨是不是真地骨折了?
直到下午光片結果才出來了,還好,沒有完全骨折,只是有一根肋骨有點裂痕。醫生強烈要求我住院,我沒同意,我相信人體具有相當強的自我癒合能力,那點肋骨裂痕,它會自己長合的!
完全沒必要住院,完全沒必要從我銀行卡極度有限的數額里,再劃出三分之二去!我沒錢!
從醫院乘巴士再次回到西郊住處,天色逐漸暗淡下來。
我在街邊吃了一份板栗燒雞的蓋飯,換上了上次林曦兒買的那套白色晚禮服,搭上巴士車前往跟琴姐的約定的地點。
我站在那個路口等了小會兒,琴姐那輛乳白色「天籟」座駕就從對面駛了過來
琴姐在駕座上微笑地朝我招手,車子在我面前停下,她幫我打開了車門
我坐進車裡,琴姐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笑說:「嗯!真地是帥氣逼人呢!你知道嗎?小顧,姐剛才差點都沒認出你來呢!」
我摸著鼻子笑了笑道:「姐,你就別誇我了。你再誇,我就上天啦!」
為了不讓琴姐看出我的異樣,我故意裝出很開心的樣子。
琴姐笑了笑說:「姐是實事求是的說。小顧,看上去你今天心情很不錯?」
我點點頭道:「算是吧!因為要跟姐去參加晚宴嘛!」
「是談戀愛了么?」琴姐看著我說。
我道:「姐,我怎麼什麼都騙不了你?」
琴姐笑笑說:「要不怎麼我是你姐,你是我弟呢?」琴姐咯咯咯地笑
我摸著鼻子,笑笑道:「姐,我告訴你實話吧!我真地愛上一個女孩子了!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她的笑,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她完全佔據了我的心!」
我大致講了講我愛上林夕兒的心路歷程,當然我沒提林夕兒的名字,我只是以「那個女孩」將她替換出來
琴姐認真地聽我講完,沉吟了片刻,看著我說:「小顧,姐也為你感到開心!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個真正屬於你的人,真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小顧,看樣子你已經找到了她。」
我點點頭。
「這樣真好,不是嗎?小顧,你現在可以徹底擺脫柳青帶給你的陰影了。有人說忘記一段戀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你的心將會被一個嶄新的愛情充溢著,你不會再為柳青所困擾了。」琴姐看著我說。
我點點頭,抬眼看著琴姐說:「姐,可是」
琴姐看著我說:「可是什麼?」
我搖搖頭,目光若有所思
「可是,」我說,「我不知道我和那個女孩會怎麼樣,我心裡最深處,總有一股質疑的聲音,那個聲音在質疑我和她的愛情。我還沒想明白那份質疑是什麼,我也剋制自己不去想」
琴姐點點頭,看著我說:「至少你是愛她的,對不對?」
我點頭道:「是。我確定我很愛她!可是,我不知道我們的愛情會不會有結果?我們的家庭背景和社會地位都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至少是她也愛你,對不對?」琴姐笑眼看著我說。
我點點頭。
「有人說,愛是深深地喜歡,」她看著我說,「在愛情上,女人比男人要更真誠,也更勇敢,女人們只要認定了一個男人,就會全力以赴!姐相信那個女孩也不會在意你的家庭背景和社會地位的,她在意的是你本人!」
我道:「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大概是個悲觀主義者吧?凡事從一開始就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了!」
「愛情的本質與家庭背景和社會地位無關,你愛她,她也愛你,這就是愛情的全部!大家都說愛情是以麵包為基礎的,這話雖然沒錯,但是,如果一個人因為對方找不到麵包就不愛了的話,那隻能說明她這份愛情值得懷疑!」琴姐笑看著我說。
我點點頭道:「邢敏有條說說寫得很好『我愛你,與你無關』。姐,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愛她,不想有太多顧慮!我們誰也預測不了未來!」
其實我想說的是席慕容的話,「人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到你。」
琴姐對我呡唇一笑說:「珍惜現在,在一定程度上,等於你也抓住了未來!況且,憑我們的小顧才華怎麼可能找不到麵包呢?是不是?姐相信我們小顧定會成為一個在事業上很有建樹的男子漢!」
「姐,你別把我抬天上去了!」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笑了笑道。
車開出去后,琴姐告訴我,今晚我們是參加一個濱海市民政局舉辦的慈善酒會。我知道琴姐的老公是國土局的政府官員,所以聽琴姐說我們是去參加一個慈善酒會,我也並沒感覺到太多驚訝。
唯一的疑惑是,如果這個政府舉辦的酒會允許官員帶家屬的話,琴姐為什麼不和老公一起呢?她老公不可能讓琴姐去代他參加民政局的慈善酒會的吧?如果琴姐的老公也在這個酒會上,那麼看到我和琴姐一起出現,他不會不愉快嗎?琴姐怎麼沒考慮到這一點呢?
莫非琴姐的老公不會出現在這個酒會上?
我知道琴姐帶我去肯定有她的理由,而且我信任她,她不會對我有壞心的,於是我就心安理得得坐在車裡,跟琴姐聊起了我上次去h市旅行的事兒,主要是講了海邊的一些趣事
很快就到一家星級酒店門口,泊好車,我和琴姐並肩走進酒店大堂。一路說笑著走向電梯間,然後乘電梯來到酒會現場。
裡面很熱鬧,跟所有的酒會一樣,這裡有美酒,有美女,還有舞曲。從那些男女的氣質,以及言談舉止上,可以看出來他們應該大部分都是政府官員。
見我和琴姐走進來,徑直走到一張圓桌前坐下,我很快地奔到酒台上取了兩杯雞尾酒,一杯遞給琴姐,一杯我端起來,呡了一口
我很快注意到,這個酒會上,似乎沒有人認識琴姐,那些向琴姐點頭致意的人,要麼是出於禮節性的,要麼就是有點貪色的男人被琴姐的美貌與氣質所吸引了。
琴姐身上那一襲合身的黑色晚禮服,將她成熟玲瓏的身段襯托得楚楚動人,要胸有胸,要腰有腰,要**有**,要什麼有什麼,而且氣質還那麼突出
如果我是陌生男人,我也一定要忍不住多看琴姐兩眼呢!
但看得出來,琴姐並不在意,她優雅地端著一杯雞尾酒,時而跟我搭兩句話,時而看向酒會上的其他人
在漂亮女人身邊的男人,總是有一種自豪感,身邊有漂亮女人,似乎總能說明一點問題。最起碼證明這個男人是有魅力的!身邊時常有漂亮女人出現,那也是男人自身魅力的間接體現。
原諒我的世俗,我的確覺得這是特別有面子的事兒。也許星座學預言並不完全沒道理,自從我來到濱海市后,我身邊的確出現了不少漂亮的女人,比如林曦兒、林夕兒、邢敏、琴姐,尤其是林夕兒,每次想起我和她在一起經歷過的那些事兒,我的心就被幸福感緊緊包圍著
走在她們身邊,我似乎都能感覺道其他男人艷羨夾帶嫉妒的目光。當然,這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事兒,比如林曦兒,她強迫我做了她的代理男友后,她就經常拉我去各種社交場合,我也因此得罪了肖德龍,這才發生了那一系列不幸的遭遇,以及昨晚的悲慘遭遇
此刻我坐在琴姐身邊,我談性正濃,在周圍男人們的艷羨加嫉妒的目光里,我越發顯得春風得意,幾句帶著睿智的幽默話,就把琴姐逗得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聲兒來
只是,這個時候我完全意識不到,我完全進入了一個男人仇視的視線之內,我更沒有想到的是,因為跟琴姐出席了這個酒會,將給我以後的人生帶來了更多的麻煩事
那個在人群里仇視地瞄著我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琴姐的老公史文懷!但是,此刻我並沒有注意到她,我也不知道琴姐其實早就看到他了
這個時候,我連琴姐帶我出席這個酒會的真正意圖都不甚明了
我是在史文懷主動向我們走過來時,我才認出了他,我在琴姐的卧室里見過琴姐和他的合影
跟琴姐卧室床頭柜上的那張照片相比,史文懷本人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只是逝去的歲月在他的額頭及眼角刻下了風蝕的痕迹,還有下頜與嘴邊的胡茬,雖然是颳得乾乾淨淨,但依然可以想見,如果不是每天細緻地打理,那些鬍鬚一定是茂盛生長的
他穿一身黑色晚禮服,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有幾分睿氣。我怎麼也想象不出,這樣一個男人會對體貼柔弱的琴姐大打出來,我怎麼也想不出琴姐細膩白皙的肌膚上那些淤青都是出自這個男人之手
可是,他的眼神不好說,我說不出來他的眼神帶給我的感受,總之,他的眼神看上去沒有親和力,甚至有些漠然
史文懷端著一杯白蘭地走到我和琴姐面前,琴姐裝作沒看見,舉杯跟我碰了一下,然後呡了一口,還故作親熱地把手搭在我手臂,曖昧地笑看著我說:「還好吧?小顧,這裡的氣氛好像還不錯呢!一會姐帶你去一個地方」
「白琴!你什麼意思?」史文懷盯著琴姐,沉聲道,似乎怕被別人聽見,他是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怒氣。
琴姐這才抬臉看他,微微一笑說:「史文懷!你什麼意思?這裡就只允許你一個人來么?」
史文懷咬咬牙,將目光投向我,問琴姐道:「他是誰?」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琴姐挑釁地看著他道。
史文懷目光陰冷地盯著琴姐,咀嚼肌一鼓一鼓的:「有你的!白琴!沒想到你還跟我玩這一套!」
「史文懷,」白琴有點怒了,「你好意思說我!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么?你還有臉說我?你好意思說我!你這個自私的男人!」
我吃了一驚,我平時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琴姐也會發這麼大脾氣,我想象不出她發怒的樣子也很嚇人!
史文懷愣怔了兩秒鐘,伸手指著琴姐,沉聲道:「白琴!我警告你,你再胡鬧,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著他環顧左右,似乎怕人聽到他說的話似的。
琴姐挑釁地奔上前一步,仰臉盯著史文懷道:「又想打我是不是?有本事你現在打我?你打呀,你打呀,你別裝出一副斯文的樣子!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嘛!」
「你!」史文懷怒視著琴姐,「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我注意到他的拳頭攥得緊緊的,雖然沒有舉起來。他瞪著琴姐看了兩秒鐘,氣得轉身要走
「史文懷,」琴姐叫住了他,「你不準備把你的金絲雀介紹給我們認識一下嗎?你怎麼這麼沒禮貌呢?」
史文懷頓住腳步,再走回來,惡狠狠地盯著琴姐,沉聲道:「你是不是一定要這樣?如果你繼續這樣,我想你會後悔的!」
「還不知道到時候後悔的是誰呢?」琴姐瞟著史文懷道,「去啊!去啊!去把你的金絲雀帶過來!介紹給我和小顧認識一下!」
史文懷的身體整個兒看起來似乎是平靜,但從他額頭上暴跳的青筋,以及眼中的陰冷,完全可以判斷他已經是怒火中燒了。他瞪著琴姐,僵持著,雖然已經暴怒了,卻又不能發作。
而且,可以想見他一定沒有預料到琴姐會突然出現在這個酒會上。
琴姐冷眼嘲諷道:「史文懷,別以為我沒看見你的金絲雀,我一進門,就看見你們倆個在那裡眉來眼去地調笑呢!那次第,怎一個情景交融了得!」
史文懷像是氣瘋了,一把抓住琴姐的手臂,就往外拉
「走!出去說!出去!」
琴姐手中的酒灑了出來,她的身子往後閃,厲聲道:「你抓疼我了!鬆手!史文懷!」
我真擔心暴怒的史文懷會打琴姐,尤其是走出這個酒會現場之後,而且,說實話我對史文懷的印象不好,光說他打琴姐這事兒,就不男人!以前邢敏曾告訴過我,琴姐經常是帶著傷去公司上班的,實施家庭暴力打老婆,那算什麼真男人!
我向前一步,鬆開史文懷抓住琴姐的手,將琴姐護在身後
「史先生!是男人的話,就別對女人動粗!」我看著史文懷道。
史文懷有些愕然地看著我,然後眉梢擰緊了。
「你誰呀?」他瞪著我道,「我管老婆,你插什麼嘴,你跟白琴什麼關係?」
我道:「你別管我跟琴姐什麼關係,你對女人動粗就是不應該!」
「嗬!」史文懷覷著我,扯著嘴角冷笑道,「你是不是以為你是救世主?還是超人?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少插手!你腦子有病吧?」
「你腦子才有病呢!」琴姐將我拉開,盯著史文懷說,「史文懷我告訴你,別看小顧年紀小,可比你男人多了!比你能擔當多了!你根本就不是個負責任的男人!你、你不是男人!」
史文懷還想沖琴姐凶,但感覺周圍有人向這邊投來詫異的目光,他忍了忍,伸手指著白琴,沉聲道:「說!你們是什麼關係?上次那些花是不是他送的?」
上次那些花?莫非是我上次去琴姐家裡送的那一大束康乃馨?
我嘴唇動了動,想向他解釋兩句
琴姐卻打斷了我的話,沖史文懷說:「你管!是小顧送的又怎麼了?你不樂意啊?」
「你們做了什麼?」史文懷目光陰冷地看著我和琴姐
「我告訴你,史文懷,我們做了什麼,跟你有關係么?」琴姐大聲說,「我和小顧的關係,比你和那小妖精的關係純潔多了!你還好意思這麼問!」
史文懷氣得臉色都青了,伸手指點著我沉聲道:「好小子!你有種!」
「去吧,去吧,史文懷,再不去,你小妖精就等急了!她沒你不行,你沒她也活不下去!」
我悄悄扯了扯琴姐的裙子,示意她不要再刺激他了。
「姐,我們去一邊喝酒吧!」我道。
史文懷狠狠地瞪了我和琴姐一眼,轉身,拂袖而去。
………
史文懷走後,琴姐顯得有些局促,表情有些難為情
我似乎了解琴姐難為情的原因,其一大概是源自家醜不可外揚吧?而現在我已經知道她的家事,已經知道她的感情危機;其二大概是內疚吧?她應該清楚我已經明白她帶來我參加這個酒會的真正原因了吧?
是的!我不是傻子,我現在已經明白了琴姐帶我來參加這個酒會的真正原因了,那就是陪她一起來見史文懷,陪她一起來刺激史文懷,琴姐的用心,我深知肚明,她是想利用我來激起史文懷的嫉妒,用心理學的專業術語,就是通過我激起史文懷的性嫉妒心理!
看得出來,琴姐是在乎史文懷的,要不她也不會冒著被我識破的風險,利用我來刺激她丈夫!這說明她想刺激史文懷的願望極為迫切,也就是說,她想挽回史文懷的願望極為迫切!
雖然她表面上對史文懷錶現得極其失望,極其厭惡,極其憤怒,雖然她的言行表現得很失態很誇張,可是我看得出來,她依然還很在乎史文懷!
我生氣嗎?坦白說,生氣是有那麼一點,我生氣是因為琴姐事先不告訴我來這裡的目的,如果她告訴我的話,我想我會有更充足的心理準備,我會幫助琴姐刺激史文懷這個喜新厭舊的陳世美!
是的!我對史文懷的所作所為同樣極為厭惡,琴姐是多麼好的一個女人啊!可他並不珍惜,不僅對琴姐實施家庭暴力,還在外面亂搞女人!他身為政府官員,怎麼連最起碼的做人素質都不懂的呢?表面上看起來還有那麼幾分儒雅的風度,實質上不過一個忘恩負義的偽君子!
所以,即使我明白了琴姐是在利用我,我也不太生氣。白琴是我姐,她對我很好,我被她利用一下又怎麼了?我心甘情願,如果我今天在這裡出現,能夠刺激到史文懷,能夠讓他重新珍視琴姐,那麼,我會為琴姐感到高興的!
琴姐是表面上厭惡史文懷,而我是從內心裡厭惡他,我了解琴姐的悲慘身世,嚴格說來,琴姐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她從小失去了父母,她一定渴望被愛,她一定渴望家庭的溫暖。
從心理學角度而言,這種女人,一個男人如果對她稍微好的,她會一輩子記得他的好!因為一點點愛的感動都會讓她感覺到深深的幸福!
現在的男人到底怎麼了?放著家裡漂亮可人,溫柔體貼的結髮妻子不愛,偏偏去愛風塵女子,家花真地沒有野花香嗎?還是男人缺乏呵護女人經營愛情的能力?在我看來,再多的野花也比不上家花,因為家花是真心實意地愛你,是真心實意地陪你走完一生,而野花,或許僅僅是因為你的身份,僅僅是因為你的金錢,才用妖媚的軀殼來誘惑男人的身心!
聰明的男人絕不會輕易丟棄結髮妻子,在外面尋求亂七八糟的情愛的!
「對不起,小顧,姐………」琴姐抬眼看我說,語氣帶著自責。
「沒什麼,姐。」我笑笑道。
我扯過紙巾,輕輕拭去方才灑在琴姐身上的酒水
琴姐頷首坐在那裡,眼眸里起了一層淚霧,神情痛苦中夾帶著落寞
我又扯過紙巾,遞給琴姐說:「姐,別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年紀再大的男人都只是小孩,小孩都貪玩,但他總會有迷途知返的一天。」
我一副老練的口氣說道,事實上,對於婚姻而言,我壓根兒也不過是個一無所知的小屁孩!
琴姐點點頭,沒有言語。
我道:「姐,沒事的,刺激他一下也好,我們總認為擁有的不是最好的,這是人性的弱點,我們很多時候要通過別人的態度,才能感受到某一樣事物的珍貴性!」
琴姐抬臉看我說:「小顧,要不我們走吧?」
我將紙巾丟在圓桌上,朝琴姐擠擠眼睛說:「姐,既來之則安之,我們不能白來一趟,既然我們要演戲,那我們就不能只來個開場白,我們最好把這場戲做足了再走。」
琴姐抬眼有些疑惑地看著我,抬手攏了一下頭髮
我有些猶疑地看著琴姐說,「只是,我怕」
琴姐說:「小顧,對不起,姐不應該………」
我笑笑道:「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怕今天在這裡刺激了他,他回去會不會對你」
琴姐突然睜大眼睛看住我
「他敢!」她說,「他不敢再打我的!」
我「喔」了一聲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那我們待會跳支舞再走吧!」
………
跳舞的時間一到,大廳里的燈光幽暗下來,交誼舞曲像一列火車,從遠處開了過來
男男女女紛紛步入舞池,相擁而舞
我向琴姐邀舞,牽著她的手慢慢走進舞池,經過林曦兒的舞術指導和我自己的用心琢磨、練習,如今一進入舞池,我就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或許,舞蹈也是一種釋放情感的方式吧!
踏著舞曲的節奏,我摟著琴姐在舞池裡移動、旋轉
琴姐的身子靠得我很緊,我雖有那麼一點局促之感,但表面上我神態自若,對於琴姐的貼近,我反而是迎了上去
琴姐身子里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一種成**人的味道,那種味道就像成果碩果的味道,被她那種味道包裹著,就好像身在深秋的果園裡,那氣息令人陶醉
我之所以要跟琴姐保持著如此親熱貼近的姿態,是因為我們都知道有一雙眼睛會在暗處瞄著我們。我承認這是做戲,是做給第三個人看的,但我坦白說,琴姐身上的成熟氣息對我是有強大的吸引力的
在移動到某個角度時,我的目光正對史文懷,史文懷也正盯著我看。他正摟著一個年輕女子在跳舞,那年輕女子妝容很精緻,只是妝太濃了,她看史文懷的眼神是極為曖昧的,那眼神不禁讓我想起胡雪嬌那雙勾人的眼神
沒錯,史文懷懷抱里的女人比琴姐更年輕,也更妖嬈,可她給我的第一印象並不好,我確定她的魅力遠遠不及琴姐,雖然她更年輕,但琴姐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內在的魅力,是她不具備的,也是她無法模仿的!
男人是不是都是前列腺控制了大腦神經,我不知道,但我沒法想明白,史文懷為什麼會認為那年輕女子比琴姐更好呢?難道只是因為她更年輕?
史文懷心不在焉,還踩了那年輕女子的腳,那年輕女子揚臉嗔她,一副發嗲的模樣,看著就瘮人!
琴姐一向溫柔嫻熟,氣質安靜內斂,今天她跟史文懷的對峙算是我所見到的她最反常的一次表現了。如果把少女比作茉莉花的話,那麼,琴姐無疑就是白百合。連她的舞步都是那麼沉靜而內斂
「小顧,你舞跳得真好。」琴姐抬臉看我一眼說。
我低頭看她,笑笑道:「是么?只是最近跳得次數多了一些。」
「你不會怪姐吧?小顧。」她看著我,輕聲說。
「沒有。」我看著她說,「我希望姐幸福。」
「姐本來不想讓你來的,」她輕聲說,「可是,姐基本上沒有社交圈子,除了在公司認識同事,這個城市姐無親無故」
我道:「姐,你還有我這個弟弟呢!」
琴姐微微一笑說:「是啊!姐只是覺得委屈你這個弟弟了。」
「既然把我當弟弟,」我看著她說,「姐你就別見外了。」
琴姐微笑了一下,但我看得出她笑得不太由衷,從她愧疚的眼神看,似乎她還在想她自己今天的行為,是不是給我帶來了傷害?
琴姐是個太善良太柔弱的女人。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史文懷還如此明目張胆的欺負她吧?!
琴姐帶著一絲愧疚,帶著一絲痛苦,帶一絲難為情的面孔,有一種凄美的感覺。
我穩了穩情緒,低頭看著她說:「姐,我能親親你嗎?」
琴姐驀地抬起面孔,眼神有些茫然
我笑笑道:「就像弟弟親姐姐一樣,我只親親你的額頭。」
琴姐沒有言語,也沒有點頭,但從她眼神里可以看出,她是默許了。
我低頭在她白皙的額頭上,深情地吻了下去
既然決定要做戲,那麼就要把這戲做足了,把這戲做真了,至少要讓史文懷認為是真的!只有如此,我今天也不白來這裡,也不白充當了琴姐的「小白臉」,是的,我能完全理解琴姐沒有表達出來的意思!也只有如此,才能深深地刺激到史文懷,我要讓他懂得,如果他不好好對待琴姐,就會有別的男人衝上來,琴姐是不會沒有男人要的!男人還是懂男人的,有時候女人的價值,是通過別的男人來決定的!
這個道理很簡單,如果一個女人很多人在追,那麼男人肯定以為她一定十分有魅力,這會更加刺激她去得到她!
在我眼睛里的餘光里,我似乎看到了史文懷那張憤怒的有點變形的臉了。史文懷終止了跟那個妖嬈女子的舞蹈,急步走出了舞池,一**坐在舞池邊上的小圓桌前,順手端起一杯白蘭地,仰頭一口倒了下去。
那妖嬈女子跟到他面前,有些生氣地看著他,有些生氣地跟他說話,面對她的生氣,面對她的賭氣,他不耐煩地附和著,目光卻始終注視著舞池裡的我和琴姐
這一切琴姐也都看在眼裡,她似乎明白了我方才吻她的用意
她顯得有些不安,但她看史文懷的眼神卻是十分痛快的
「小顧,姐委屈你了。」她抬眼看我說。
我笑笑道:「哪有。姐對我那麼好,我該為姐做點什麼才好,再說,我能吻到姐這麼美的女人,那也是三生有幸啊!」
「還有心情貧嘴!」琴姐嗔我一眼說,但她不由地笑了。
………
接到夕兒的那個電話,我正在公司衛生間放「水龍頭」,這天是禮拜五下午快下班的時候。
尿到一半時,手機就叫喚了起來。
我正尿得痛快,本來想等尿完了再把電話回過去,但這手機叫得還挺執著!
我只好一手拿槍,一手伸褲袋裡摸手機,摸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電話號碼,我暗罵一句道:「錯打了電話,還這麼理直氣壯的!真他娘的錯得執著哈!」
我直接按掉了電話,繼續尿得痛快,還沒等我把手機放回褲兜里,手機再次拚命叫喚起來
我抓起電話,用力按下接聽鍵,沖手機那頭喊道:「喂!哪位啊?」
手機那頭遲疑了幾秒鐘,才小心地問了一聲說:「顧陽………是我呢………」
我一聽是個女生,而且這女聲還很好聽,而且還有些耳熟
我抖了抖了手腕,然後提起褲子,同時猶疑地問:「請問你是………哪位?………」
手機那頭的女聲輕聲笑了笑說:「顧先生,我思美廣告的那個林夕兒」
我一聽,手腕不由地又抖了一下,拉鏈正好卡主了我家老二!
「我靠!」我痛得罵了一聲,痛死我啦!
「什麼?」手機那頭夕兒小心問,聲音帶著些詫
我意識到她誤解了,趕緊賠笑道:「沒、沒什麼………夕兒………你用誰的手機?………」
「我好像聽見某人說髒話了?哼!」林夕兒在手機那頭輕笑一聲說。
我笑著說:「我罵別人呢!」
「罵誰呢?火氣這麼大呀。」夕兒在手機那頭笑說。
「罵我家老二呢!」我壞笑道。
夕兒在手機那頭遲疑了片刻,輕聲問:「你家老二?你還有弟弟么?」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是啊!有個弟弟!」
「他多大?叫什麼名字呀?」夕兒在手機里饒有興緻地追問
「呃………這個………」我壞笑道,「跟我一樣大,我還沒給他起名呢,我平常都管它叫老二………」
「啊?跟你一樣大?那你們是雙胞胎呀?你弟弟現在哪?」夕兒在手機里追問說。
我捂住嘴笑,邊笑邊道:「它呀!就在我這裡!算是雙胞胎吧?哈哈哈………」
「喂!你笑什麼呢?………」夕兒在手機那頭有些疑惑地問。
我邊笑邊道:「呃………沒、沒什麼………就覺得好玩兒………」
「討厭!你騙我吧?………」夕兒在手機那頭說,「敢騙我不理你了!………」
我忙止住笑道:「好了好了,我開玩笑啦!那個………」
「那個什麼?………」夕兒在手機說。
我道:「我現在有兩個問題要問你,海螺姑娘。」
海螺姑娘是我給她取的綽號,從h市回來我打電話就一直這麼叫她了。海螺姑娘這個綽號源自於那個關於海螺的著名傳說,每次給夕兒打電話,我第一句就是「海螺姑娘快顯靈,驅除黑暗放光明」
「問吧!小斗帽。」夕兒在手機以牙還牙笑說。
小斗帽是海螺傳說里的男主角,一個父母雙雙去世的可憐農家小夥子。海螺姑娘就是被小斗帽的小心所感動,才脫去外殼,變成一漂亮女子跟小斗帽結髮為夫妻的。
「第一個問題就是你現在用誰的手機給我打電話呢?」我笑笑道。
「我的呀!我有兩個號!那個主要是工作電話,這個主要是親朋好友電話。」夕兒在手機那頭說。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這麼說,我已經升級了,目前升任為你的親朋好友行列里?」
夕兒在手機那頭笑笑說:「是呀!小斗帽升級了。」
我道:「那我升任為親人還是朋友了?」
「唔………兩者之間吧?………」夕兒在手機那頭輕笑說。
我捉住手機,繼續貧道「對於我和你而言,如果我們是親人,那我就是丈夫了,如果是介於親人與朋友之間,那就是男朋友啰?」
「小斗帽真聰明呢!」夕兒在手機那頭笑我說。
我道:「那當然了。現在我要問第二個問題了,這例行問題,也是最重要的問題」
「說吧,可愛的小斗帽。」夕兒繼續在手機那頭笑我說。
「想我了么?」我笑笑道。
「想你幹嗎?」夕兒在手機那頭說。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道:「我暈!我是你男朋友,你不想我想誰?」
「想你幹嗎?」夕兒在手機那頭輕笑說。
「好吧!你不想我,我找人想我去!」我故作不悅地道,「我掛電話啦!」
「別,」夕兒在手機那頭急聲說,「傻瓜!我在想你呀!想你現在正在幹嗎呢?」說著夕兒在手機那頭咯咯咯地笑開了。
我笑了,對著手機道:「好啊!海螺姑娘,你敢捉弄我!別逼我寫休書,再把你弄回大海里去!」
「別呀!你捨得么?我只是犯了語法錯誤嘛!罪不至休呢!」夕兒在手機說,還哧哧哧地笑。
我嘿嘿一笑道:「說實話,我還真捨不得你走呢!好吧,暫時收留你,以觀後效」
夕兒在手機里說:「好。我一定乖乖地表現。」
我拿起架子,「恩」了一聲道:「如實說來,今天想了我幾次?」
「汗呀!怎麼天天問這個問題?」夕兒在手機里輕笑說。
我道:「好吧,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每天要吃飯喝水嗎?你每天要呼吸空氣嗎?」
「要呀,我每時每刻都不能缺少空氣呢!否則還怎麼活得下去?」夕兒說。
我道:「那不就好了!我每時每刻都需要你,需要你的思念,否則我還怎麼活得下去?」
「我不需要想你呀,再說我工作挺忙的呀。」夕兒在手機里說。
聽她這麼一說,我有些失落,我道:「呃………這樣………」
夕兒聽出了我的失落,旋即撲哧一笑說:「小斗帽,你記得一句歌詞么?」
「什麼歌詞?」我道。
夕兒在手機里說:「那句歌詞就是『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都不會忘記』」
我道:「然後呢?」
「我不需要刻意想起你呀!小斗帽!你始終都在我心裡,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刻起,你就一刻都沒離開過!我也不怕忘記你,因為你一天24小時,除了睡覺,一直在我心裡跑來跑去的!我工作的時候,你就坐在我對面;我開車的時候,你就坐在我旁邊;我散步的時候,你就在我左右;我睡覺的時候,你就在我枕邊!小斗帽呀!我清醒的時候,你在我的心裡,我睡覺的時候,你在我的夢裡呀!小斗帽呀!」夕兒在手機里動情地說。
我心裡樂開花了,我摸著鼻子,笑笑道:「這麼說,每天晚上都是我摟著你睡覺的吧?」
「討厭!還問!」夕兒在手機那頭嬌羞輕笑說,「那你呢?小斗帽,你想我么?」
「想,很想,」我道,「我的心就像24小時麥當勞,每時每刻都在營業,而且只為招待你一個顧客!」
「這個比喻不錯。」夕兒在手機開心一笑說。
我接著道:「而每次想起你,我心頭總會湧現出人世間美好的辭藻,可是,在其中我找不出一句足以用來形容我對你的想念!你有多美,我說不出來,你有多好,我說不出來,你有多麼值得我想念,我也說不出來。我的心日夜為你飛奔,我期待再次於你相見!如果拿我生命中所有美好回憶的一半,去換來與你的一次見面,我將心甘情願;如果拿我生命的三分之一,去換來與你一生的相守,我亦無怨無悔!」
手機那頭沒有聲音,過了半響,才傳來夕兒的聲音:「小斗帽,你把我說得太好了。我沒你說的那麼好………」
「你的好,只會比我能想到的多,不會比我能想到的少。」我對著手機認真地說道。
相愛的人在一起講電話,情話永遠都說不完,比南方梅雨季節的雨水還要綿延不絕,只是太便宜了移動公司了。
我和夕兒都沉浸在相愛的幸福之中,忘卻了年華,忘卻了自己
「小斗帽,明天有時間么?」夕兒在手機那頭問我說。
「有啊,」我笑道,「我窮得只剩下大把的時間了!」
「太好了!」夕兒輕笑一聲說,「那麼,明天你能陪我去一個地方么?」
「可以,可以,」我趕緊應道。
夕兒在手機那頭笑笑說:「小斗帽,你也不問問我要你陪我去哪裡,就這麼痛快地答應了?」她的笑聲確實動聽,讓人聯想到在枝頭鳴唱的黃鶯
我「嘿嘿」一笑道:「反正我也不值錢,你就算要拐賣人口,我也不會幸運地成為你的目標!」
夕兒笑說:「誰說你不值錢?你是一塊金子,只是還沒到你閃光的那一天。不過,只要一有機會,你定會光芒萬丈!」
「這話我愛聽,」我「嘿嘿」一笑道,「能贏得大美女如此一番誇讚,我實在美得不得了啦!」
夕兒輕輕一笑,嗔我一句說:「你呀!內心挺成熟,也很有思想,但表面上看起來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好了,那我們明天不見不散吧!我現在有點事,先這樣了,稍後我把明天的見面地址發給你!」
「行!我敬候佳音!」我笑道。
掛了電話,我才感覺我家老二好像傷得不輕,我伸手揉了揉,待疼痛緩解了一些后,我才走出衛生間。
不過,雖然我家老二被夾了,但是我心情依然十分愉快。準確地說,應該是興奮!彷彿連日來的陰雨一掃而光,七色彩虹赫然出現在天際
做巴士回家的路上,我腦海里一直還浮現著夕兒那雙總似含著某種情愫的明眸,還有她迷人的笑臉
夕兒要我陪她去哪裡呢?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苗頭,看來只能等她發來訊息了。她說會在訊息里告訴我明天見面的地點,以及相關事宜
我懷著興奮的情緒,心想不管夕兒明天要我陪她去哪裡,不管她要我做些什麼,我都心甘情願,只要她開心,我甚至願意犧牲我自己的快樂,去成全她的開心
我索性閉上眼睛,像在無數個夜裡躺在床上幻想她一樣,仰靠在車座靠背上禁不住又開始幻想起她,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切都那麼自然生動,仿若就在眼前,仿若只要我稍微伸出手去,就能觸摸她性感的嘴唇;仿若只要我一伸手就能攬住她的細腰,就能嗅聞到她身上那種好聞的淡淡的芬芳
最是那低頭淺笑的風情,仿若蓮花不勝冰涼的嬌羞!
我渴望見到她,就像黑夜渴望見到黎明
吃了晚飯回到住處時,我熱切期待的短訊聲音驀地響了起來
我飛快地掏出手機,點開了未讀短訊
「上午八點。五一廣場仁和春天百貨大廈門口。目的地黑龍山國際狩獵場。今晚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小斗帽要早點休息,提前祝你好夢。海螺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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