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法拉利的女上司351
開法拉利的女上司351
離開「麗人」服飾后,我拿出手機撥了謝鵬的電話號碼,系統提示對方手機已關機。我連續撥了三次,均提示對方手機已關機
我放下手機,嘆了一聲道:「謝鵬!你搞什麼東東喔?!」
坦白地說,我真地不願意相信謝鵬會是這種人,他怎麼可能是商業間諜呢?我跟他接觸這麼久了,他怎麼一點跡象都沒顯示出來呢?
那麼說,謝鵬是「紫蘭蕊」公司的人?那麼說,他又回「紫蘭蕊」公司了?
我駕車行駛在回公司的路上,在車上我又拿起手機,撥了邢敏的電話號碼
我道:「敏兒,知道謝鵬現在在哪裡么?」
「不知道。怎麼了?哥」邢敏在手機那頭說。
我道:「敏兒,謝鵬沒給你打電話么?」
「打了」
「什麼時候打的?」
「大概上午快下班的時候吧?」
「他跟你說什麼了么?」
「他說他可能會消失一段時間。」
「還說別的了嗎?」
「沒了。」邢敏在手機那頭說,「到底怎麼啦?哥」
我訕笑道:「沒、沒什麼」
「謝鵬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邢敏在手機那頭猶疑地問我說,「他上午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語氣怪怪的」
我訕笑道:「是出了點狀況。不過,我還沒完全弄清楚。等我弄清楚了再跟你講好么?我在開車,先掛了」
說著我就掛斷了電話
要我怎麼對邢敏說,難道讓我對邢敏說「謝鵬這混蛋是個商業間諜」?
………
回到「思美」后,我再也無心上班,一直在想著謝鵬的事兒
這小子到底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兒他怎麼都不吭一聲?一個電話都沒有?如果他真是商業間諜,我雖然無法庇護他,可我還是可以為他出出主意的嘛!
我遇到麻煩的時候,通常第一時間會想到朋友,其一,朋友是值得信任的人,即使ta幫不了你,ta也不會害你,至少也能從精神上安慰安慰你。其二,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一個人的視野和思路畢竟是有限的,把麻煩事兒告訴自己的朋友,指不定ta們會為你想出一個最合適的解決方案
難道我做人如此失敗?不值得謝鵬信任?
我又先後打了孫紅兵等人的電話,他們表示也不知道謝鵬到底去了哪裡?
好吧好吧!先讓謝鵬一個人呆一會兒吧?
我感覺謝鵬是不會離開濱海城的,他還會出現在我面前,因為濱海城有他愛的女人。這是謝鵬留在濱海城的一個很充分的理由!
這天下午,夕兒打電話約我一起吃晚飯
當時還沒下班,我依然還在辦公室,夕兒是用她辦公室的座機打到我辦公室的座機上的
說實話,我有些猶豫
一方面不知道自己面對夕兒,會不會坦然處之,昨晚我終究是傷害了她的心。另一方面我又覺得欠她點什麼,所以也很想向她賠不是,或許我應該請她吃個飯聊聊
「陽陽,你知道我現在對你是什麼感覺么?」夕兒電話那頭說。
我道:「你討厭我?」
「不是。」夕兒說。
我道:「你恨我?」
「不是。」夕兒說。
我道:「你覺得我花心?」
「不是。」夕兒說。
我道:「那是什麼?」
「恨,沒錯。可是,愛,依然不減。所以我現在對你的感覺是又愛又恨!」夕兒在手機那頭說。
我道:「我能理解你這種感覺」
我對曦兒的感覺何嘗不是如此呢?愛她自不必說,愛到願意為她流血犧牲,恨她亦自不必說,恨的源頭是愛,恨的盡頭依然是愛!這種感覺很複雜,很揪心,很無措
愛恨交纏啊!
「那謝謝你的理解了!」夕兒在手機那頭說,語氣中含有恨意
我將手中的話筒換到另一隻手,抬手摸了下鼻樑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吧?」
「知道就好!」夕兒說。
我道:「那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呢?」
「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抓住!」夕兒在手機那頭說。
我道:「你說吧!」
「請我吃飯!吃聖誕大餐!」夕兒在話筒那頭說。
我道:「行!只要你不生氣,我請你吃十頓聖誕大餐都行」
「十噸?」夕兒愕然地說。
我笑著糾正她道:「十頓!停頓的頓!不是一噸兩噸的噸!」
「十頓?」夕兒在話筒那頭說,「這可是你說的?」
我笑笑道:「你可以錄音。」
「我已經把你的話錄下了。」夕兒說。
我笑笑道:「然後呢?」
「然後這就是直接證據!」夕兒說。
我道:「再然後呢?」
「再然後你就得兌現承諾!」夕兒說。
我道:「這個好說。我今天請你算是一頓,那麼,就只剩下九頓飯了,我一個星期請你吃一頓,十個星期就兌現了。」
「你想得美!」夕兒說。
我道:「怎麼了?」
「顧先生,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剛才說的是可是十頓『聖誕大餐』呢!」夕兒在話筒那頭說。
我道:「然後呢?」
「我想說你首先要搞清楚什麼是『聖誕大餐』,顧名思義,聖誕節吃的大餐才叫『聖誕大餐』。而一年中就只有一個聖誕節!也就是說,你要請我十年才能算是兌現了這個承諾!現在你清楚了么?顧先生」
我驚道:「oh!mygod!」
「怎麼?嚇壞啦?」夕兒在手機那頭「哧哧哧」地笑
我道:「我終於明白『禍從口出』這個成語的深刻含義了!十年!十年後我還不知道自己在哪呢?」
十年?一提及十年,我就想起了那句俗話,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十年,對我而言,這是一個巨大的時間跨度!
「放心吧!顧先生!我會幫你記住的!每一年的聖誕節我都會提前通知你的!」夕兒在電話那頭輕笑一聲說。
我訕笑道:「事實告訴我一個道理,千萬不要對記性好的女人說任何有關承諾的話!太危險了!」
夕兒在手機那頭「撲哧」一聲笑了
「你想抵賴?我可遵照你的要求,把你方才的話錄音了的。」夕兒在電話那頭笑說。
我道:「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想得美!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顧先生,你可別自毀形象啊!」夕兒笑說。
我大聲道:「喂!老總!利用公司電話,於上班期間跟員工煲電話粥,算不算違反公司規定啊?」
「討厭!」夕兒在手機那頭嗔了我一句說。
我道:「有時候我還真覺得自己挺討厭的,比如昨晚」
「亂說!」夕兒在手機那頭嗔我一句說,「好了!下班后地下停車場見吧!今天我要狠狠宰你一頓!」
我道:「天吶!你不會是某個酒店的托吧?」
「少貧!記得帶足銀子喲!顧先生!」
我嘆一聲道:「為老闆打工,辛辛苦苦一個月,沒賺到什麼錢,還要被老闆宰殺!沒法活了!」
掛了電話,我就在想,夕兒和曦兒就是不一樣,夕兒不會輕易生一個人的氣,至少我還沒見過她極度生氣的樣子
那是樣子呢?難以想象
今天早晨在地下停車場撞見她,貌似她有那麼一頂點的生氣,但她這份怒氣,就像天空中的浮雲,微風一過,煙消雲散
………
下班后,我們駕車來到了「琉璃月」大酒店
在四樓餐飲區的包廂里坐下
我看著對面的夕兒道:「看樣子你真是託了。老實交代,你為『琉璃月』酒店拉一個客人過來,有多少提成?」
夕兒朝我呡唇一笑說:「幾乎是百分之百。除了飯菜酒水的成本。」
我道:「林總可真是有商業頭腦!吃聖誕大餐的錢都不肯讓別家酒店賺了去!」
夕兒朝我擠擠眼睛說:「那當然了。肥水不流外田嘛!」
她說「肥水不流外田」的時候,我想到的是小解,這句話貌似在路邊小解時被運用得最多了!
夕兒看著我眨眨眼睛說:「笑什麼呢?」
「沒、沒什麼」我忙擺手道。
「我警告你,」夕兒很領導似地看著我,威嚴地說,「你要是敢暗自笑話我,回頭我找小鞋給你穿!」
我道:「從『思美』出去的人,大概都是三寸金蓮了吧?」
夕兒說:「我就整你!別人我不整!」
我抬手摸了下鼻樑道:「我好欺負么?」
「你才不好欺負呢!你最可惡了!」夕兒看著我說,目含幽怨
我笑看著她道:「林總,那就是你不對了!你千方百計地把一個可惡的人挖到你公司,算怎麼回事?呵呵呵」
「我願意!怎麼了?」夕兒瞪我一眼說。
我笑笑道:「可以肯定地說,你有嚴重的受虐傾向!」
「那你虐我呀!」夕兒說。
我笑道:「我看你是人不虐你,你自虐!」
「壞傢伙!」夕兒嗔我一眼說,眉目含情,「讓人又愛又恨的壞傢伙!」
「琉璃月」酒店的裝修布局的細枝末節都很講究,格調高雅,古色古香,飯菜味道也非常棒!可以說這家五星級酒店做得非常成功!
吃飯的時候,我的胃口很兇猛,吃得風生水起的
夕兒卻吃得很少,大部分時間是看著我吃,唇角還帶著滿意地笑
好像年輕媽媽看著自己的小孩吃飯香,她心裡特高興那種!
這種感覺讓我有點窘,我抬頭看她道:「看什麼看?」
夕兒勾下臉,抬手攏了一下秀髮,低聲說:「就看你!」
我道:「不知道老盯著人看,是不禮貌的行為?」
夕兒抬臉看著我說:「不知道吃飯說話是壞習慣么?」
她的面頰帶著桃紅色,就像高腳杯里的紅葡萄酒,很美很美
我伸手一拍桌子道:「你還有禮了?!」
夕兒鼓起勇氣跟我對視著說:「怎樣?」
我笑道:「你贏了!」
然後我繼續低頭吃飯
夕兒依然笑看著我說:「多吃點!反正你請客!」
我道:「你放心!我早晚要吃回來!」
夕兒掩嘴「撲哧」一聲笑了
她嗔我一句說:「小氣鬼!」
吃飽喝足了,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夕兒忍俊不禁地看著我說:「什麼壞習慣!吃個飯還要伸懶腰的么?」
我道:「累啊!」
「陪我吃飯很累么?」夕兒眨巴著眼睛看著我說。
我道:「不是!吃東西累!」
「哪裡累?」夕兒說。
我道:「手累!嘴累!我的胃也累!」還有**累,我就沒說了
夕兒拿目光嗔著我說:「那你的心累不累?」
我道:「也累。中醫上好像說心和胃是一家,這就是為什麼當人心情不好時,胃口也會不好的原因。」
夕兒說:「就你理由多!」
我「哈哈」一笑道:「在下憑這張三寸不爛之舌行走江湖已經多年了!」
夕兒說:「那你腿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下樓?」
我笑笑道:「要是沒電梯的話,我看是有這個必要的。呵呵」
夕兒說:「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背得動你?」
我道:「把我綁在你背上,然後在身後放條餓極了的狼狗,我想你背著我都一定能跑得比汽車快!」
「討厭!」夕兒伸手打我一下說,「就你會耍嘴皮子!」
我道:「那你耍耍嘴皮子給我看下?在這個社會,能把嘴皮子耍到極致,也是一種藝術!」
「那你是個藝術家啰?」夕兒笑看著我說。
我道:「我天生就是個生活的藝術家!」
「我的娘!我終於發現了一個事實,你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候恐怕就是睡覺和吃飯的時候了!」夕兒瞟我一眼說。
我被她搞怪的表情和話語逗樂了,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夕兒撅嘴看著我說:「還笑!皮厚!」
………
出了「琉璃月」大酒店,我們沒有直接去地下停車場,而是陪夕兒去街邊散步去了
天氣是越來越冷了,尤其是夜間
夕兒抱著雙臂,有點瑟瑟的
我道:「夕兒,我們還是回去吧,等會你凍感冒了怎麼辦?」
「不要!」夕兒抬眼看著我說。
我道:「那我脫下外套給你穿」
「不要!」夕兒看著我說,「你也會冷的」
我笑笑道:「我不怕冷。你剛才不是說我皮厚么?」
夕兒笑說:「我是說你臉皮厚!」
我道:「我身上的皮也很厚的!夕兒」
「貂皮做的么?」夕兒朝我擠擠眼睛說。
我摸下鼻子,訕笑道:「不,是海豹皮做的!呵呵呵」
我們慢慢走到了一個面街的商業廣場上,街道上車水馬龍,霓虹閃耀,廣場上有中老年女人在跳廣場舞
夕兒頓住腳步,抬臉看著我笑說:「陽陽,我們做下熱身運動怎麼樣?」
我看著她道:「怎麼做?藏貓貓?」
夕兒搖頭,眼眸閃爍
我道:「老鷹抓小雞?」
夕兒搖頭,笑看著我
我道:「黑貓警長抓壞人?」
夕兒還是搖頭,看我的目光依然熱烈地閃爍不定
mb的!不是要跟我一起做擁吻運動吧?
我看著她,訕笑道:「到底要做什麼運動喔?」
夕兒伸手朝廣場上那些跳舞的中老年女人們一指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a href=」」 target=」_blank」/a我原地一個一百八十度轉彎,大聲嚷嚷道:「公廁在哪裡?公廁在哪裡?憋死我了!」
夕兒伸手抓住了我的手,笑說:「想逃?沒門!哼!」
我回頭看她道:「我上廁所呢!」
「少來!你在酒店上了衛生間出來的!」夕兒撅嘴看著我說。
我無語了!
我睜大眼珠盯著她道:「領導!你讓我一個大男人跟那幫娘們一起跳廣場舞?」
「好吧!既然你叫我領導,那你就要服從命令了!」夕兒笑看著我說。
看她那架勢,我知道今天這一劫是躲不過了,今兒個我肯定要把人丟在外頭了!
這時候上一首曲子剛好接近尾聲,夕兒硬拉著我的手**廣場舞隊伍的最後一排里
我掙扎著,看著夕兒道:「你會跳,可我不會啊!」
「我也不會呢!」夕兒看著我說。她依然拉著我的手不放
我道:「不是吧?你不會,熱情還這麼高漲?」
丟我一個人就算了,現在得丟倆人了!唉!
夕兒揚臉看著我笑說:「我突然想到的主意!」
「你的靈感可是無處不在呀!領導同志!」我看著她,無奈地搖搖頭道。
我已經來不及反抗了,音樂已經響起了,是鳳凰傳奇的《奢香夫人》
那些熱情洋溢的阿姨們都回頭或者扭頭看我和夕兒,笑得很友好
這首歌很有草原的氣息,當然,也很有節奏
我窘迫地立在阿姨們的隊伍中,不停地抬手搔刮鼻樑,感覺自己瀕臨崩潰
我走近夕兒,附在她耳畔道:「我肚子疼!你饒了我吧?」
夕兒仰臉看著我眨眨眼睛說:「你叫杜子騰?什麼時候改名了?」
我大聲道:「我肚子疼!」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叫杜子騰!快!要開始跳了!」夕兒朝我擠擠眼睛說。
我無法逃脫,因為夕兒還拉著我的手不放
我道:「求你放手吧!這不是交誼舞!」
夕兒笑說:「廣場舞也可以拉著手跳的!」
崩潰了!
我嚷道:「我不知道怎麼跳啊!」
「我也不知道,」夕兒笑看著我說,「現學唄!我壓根兒沒懷疑你的模仿能力!嘿!」
mb的!你腦子是不是抽筋了啊?!
前面的阿姨們都已經隨著音樂節奏跳了起來
夕兒也跳了起來,一邊學一邊跳,而且很快就進入了氛圍
她一邊跳,一邊笑看著我說:「跳啊!跟著阿姨們跳啊!」
我現在是騎虎難下了。你說我跳吧,一定像巫師跳大神,你說我不跳吧,像棵大樹樁一樣豎在人群中,也很扎眼不是么?
再者,我的手還被她拉著,幾乎是被夕兒的舞姿帶動了起來
這首曲子里的扭**動作還挺多的,幾乎是動不動就要扭**
女人扭**或許還有可觀性,男人扭**是什麼?是變態啊變態!
我跳了沒幾下,夕兒就「哧哧」地笑起來,但她忍住了
其實她有些動作也做得挺滑稽的,我看著她,也有些忍俊不禁的
音樂進入**了
我一邊笨拙得做著動作,一邊看著夕兒,一邊「嘿嘿嘿」地傻笑
夕兒也一邊跳,一邊笑看我,越笑越大聲,越笑幅度越大,最後直接抱著肚子笑得蹲在地上了
我收住動作,俯視著他道:「拜託!有那麼好笑么?」
「沒、沒有………真地沒有,比我想象的………要好,咯咯咯………」夕兒蹲在地上,仰臉捂住嘴巴看著我說
我怒道:「走了!不跳了!」
夕兒說:「拉我起來!………」
我回頭看著她道:「你自己不會起來啊?」
夕兒捂住嘴巴說:「我起不來………笑得肚子疼………」
我怒道:「活該!接著笑吧!」
夕兒一邊掩嘴「咯咯咯」地笑,一邊央求我說:「拉我起來好不好?………」
我吁了一口氣,搖搖頭,快步走過去,伸手拉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拉了起來
我道:「你是不是有預謀的啊?要我陪你散步,就是想讓我來這廣場出洋相的?你這是報復!是報復!」
夕兒忍俊不禁地看著我說:「現在不冷了吧?」
我不搭理她,轉身要走
還冷?窘得脊樑都出汗了!
夕兒反抓住我的手,跟了上來,嬉笑說:「公子!帶我一起走!」
………
走到廣場邊上的長木椅上坐下,面朝對面跳舞的阿姨們
《奢香夫人》的曲子已經結束,第二首曲子響起,是《愛情這杯酒誰喝都得罪》
崩潰了!這是什麼歌啊!我怎麼頭一次聽到呢?!
「女人的淚,一滴就醉
男人的心,一揉就碎
愛也累,恨也累
不愛不恨沒滋味
不要說你錯,不要說我對
恩恩怨怨沒有是與非
人生這個謎,幾人能猜對
愛情這杯酒誰喝都得醉
………」
我在抽煙,望頭頂的星空
夕兒則在專註地看那些阿姨們跳舞,她的情緒似乎已陷入這首歌里了
我感覺她的身子朝我肩膀上靠了過來,我沒動,任她的臉輕輕擱在我肩膀上
我們都沒有出聲
我默默地吸煙,夕兒靜靜地聽著這首歌曲
接著是第三首歌曲《漂亮的姑娘就要嫁人了》,那些阿姨們精神頭可真好,一首接一首跳,也不嫌累
「這首歌的伴舞有點像扭秧歌,呵呵」
我轉臉看了夕兒一眼,噴出一口煙霧說,我的話旨在打破了倆人間的沉默
夕兒轉臉看著我,答非所問:「陽陽………十年後你會在哪裡?………」
我有些愕然地看著她說:「十年後?」
夕兒輕啄下頜,目光定定地看著我
我摸著鼻樑想了想,笑道:「十年後,我三十四周歲………」
夕兒注視著我說:「嗯。那時候你會在哪裡呢?………」
我笑笑道:「不知道………以後的事兒誰說得清楚呢?不過,那時候我應該娶妻生子了吧?………十年對我而言,是個巨大的時間跨度了………」
夕兒說:「十年後………你還會在濱海城么?………」
「呃………」我笑笑道,「這個………很難講,人生就像浮萍一樣,漂浮不定的………」
我想起了蘇軾的《江城子》(十年生死)的句子「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雖然十年後,我也不過是三十來歲,還不至於到「塵滿面,鬢如霜」的地步,但十年後,我的變化應該會很大吧?
我希望十年後我該有的都有了,愛人,房子和車子,還有孩子
十年後我的人生應該差不多就定型了,我的思想也應該日趨成熟了吧?
古話講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嘛。十年後我三十四五歲,離四十歲也不遠了。
夕兒仰臉注視著我,輕嘆一聲說:「十年………十年之後,會是怎樣的物是人非呢?………」
我低頭看著她,嗔了她一句說:「夕兒,你怎麼比俄國詩人還多愁善感呢?呵呵」
「記得八年前,」夕兒看著遠處的燈火闌珊,語氣幽幽地說,「那時候我還只有17歲,生命的天空,就像一張亞麻布,我有足夠的時間拿起畫筆,在這張布上細細描繪我的任何夢想………八年後的現在,我忽然發現,我在生命的畫布上,並沒有出現過真正濃墨重彩的一筆。唉………」
我側頭看著夕兒,安慰她說:「其實,對每個個體生命而言,生命中的每一筆都是濃墨重彩的一筆。因為每一筆都連接著過去與未來」
夕兒收回目光,注視著我,笑了一下說:「陽陽,你知道么?很多人都說我早熟」
我看著她笑笑道:「早熟?」
夕兒輕啄下頜,輕笑一聲說:「嗯。我14歲以後,就老是聽到身邊的人說我早熟了………」
我看著她道:「那你覺得呢?」
夕兒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他們說我跟周圍的同齡人相比,外表上看上去過於安靜,不像那些小女孩一樣成天嘰嘰喳喳地叫個沒完沒了的。他們還說我考慮的事情要比同齡人多很多………」
我道:「也許他們說得對。你是要比同齡人成熟很多。比如你和你妹,其實你們的年紀僅相差一歲多,不到兩歲,可你明顯比你妹要成熟得多了。」
「你也這麼認為?」夕兒說,呡唇看著我
我笑笑道:「你不覺得么?」
夕兒看著我,呡了呡唇說:「早熟是一種病么?」
「怎麼會?總會有一些人要早熟一些,」我憐愛地低頭看著她道:「這其中的原因估計有兩方面,一方面跟個人的天性有關,另一方面跟小時候某些特殊的經歷有關」
「可我和我妹的經歷相差不大呢。」夕兒看著我說。
我道:「你和你妹天性就不是同一類人。一般情況下,做姐姐的都要比做妹妹的成熟,哪怕她們是對雙胞胎!而且,你媽在你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估計這對你的性格影響比較大。」
夕兒揚臉看著我,聽得很專註
我笑笑道:「你看過《早熟》那部電影么?」
夕兒輕啄下頜,「嗯」了一聲
我又笑笑道:「那部電影里的男女主角就都很早熟,因為過於早熟,才會過早地體驗了成年人的生活」
夕兒看著我說:「可我沒有呀。」
我笑看著她道:「是么?你讀書時真地沒談過戀愛么?」
夕兒看著我,搖了搖頭
「我22歲之前,幾乎不怎麼接觸男生,」夕兒說,「也從來沒暗戀過身邊的哪一個男人。後來工作時才慢慢學會跟男人們接觸。在我23歲的時候,阿澤才開始走進我的生活………」
我笑笑道:「你是個奇女子!如今這個社會,初中生就已經開始談戀愛了。現在的小學生比我們讀大學時懂得還多呢!呵呵」
「不過,我有暗戀過一個男生」夕兒看著我說。
我道:「你不是說你沒有暗戀過別人么?」
夕兒笑說:「我是說我沒暗戀過身邊的任何男人。」
我道:「你可別告訴我,你暗戀的人是木村拓哉!呵呵」
夕兒說:「我可不追星!從小到大都不追星!」
「那是因為你就是一顆明星!出身高貴,形象靚麗,比那些女明星還女明星呢!」我笑看著她道。
那些女明星最後還不都要找個富豪把自己給嫁了?!
夕兒說:「在我17歲時,我暗戀上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少年。他很陽光,也很勇敢,他像一個歐洲中世紀的騎士,闖入了我的生命」
我注意到了夕兒的用詞,她說歐陽澤時用的「走進我的生活」,而說到這個英勇少年的時候,用的是「闖入我的生命」,很顯然她要表達的程度有很大的差別
我摸了鼻子,笑看著她道:「你說的是哪位翩翩美少年呢?呵呵」
「就是你呀!傻瓜!」夕兒嗔我一眼說。
我愣過神來,我記得夕兒曾經對我說過,八年前,我在h市海灘打跑壞人救了她之後,她就時常夢見我
那是我們熱戀的時候
我訕訕一笑道:「如果八年前我知道的話,肯定會找你談一場轟轟烈烈地早戀!呵呵」
「可是我找不到你,」夕兒看著我說,「我們只在海邊有過一面之緣,你打退壞人後瀟洒地甩甩頭就走了,而這一走就是八年………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八年裡,我甚至都快忘記了你的模樣,可是我仍能經常夢見你夢見你手插沙灘褲的口袋,毅然轉身的背影………你走得那麼瀟洒,又那麼決絕,我在身後呼喊你,可我喊不出聲來………」
我本來想笑話夕兒的確是早熟,但她這番話語飽含著情緒,把我也給感染了
我心生憐愛,伸手攬了攬她,朝她呡唇一笑道:「世上哪有你這麼傻氣的女孩!………為一個僅一面之緣的男生做了那麼多夢!………」
「每次夢到那個沙灘上的少年,醒來時我都會很難過………因為每次夢見的情景都是他轉身離去的樣子,那麼瀟洒,又那麼決絕………」夕兒仰臉看著我,喃聲說,眼眸里淚光點點
我把她攬緊了一些,笑笑道:「真是個該死的傢伙!打攪了你那麼多的美夢!簡直就是死纏爛打!」
「是念念不忘!」夕兒看著我說,「後來我終於想明白了,那是我對他念念不忘………八年後,自從我再見到他的那一天起,我仍然夢見他,但是在夢裡,他能聽見我的呼喚,他會回頭朝我笑………那笑好陽光,牙齒好白,就像海灘上的貝殼………」
我不知道怎麼接夕兒的話,她講得太動情了,以至於我甚至都有些無法理解她此刻的激動情緒
我摸出一支煙,點上吸著
「陽陽,」夕兒勾下臉說,「其實………昨夜在你轉身的瞬間,我的心好難過………你毅然轉身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夢中的你………」
我噴出一口煙霧,低頭看著夕兒道:「可是夕兒………昨夜我並沒有褻瀆任何人,我到現在都認為我並做錯什麼,而且………最後雨涵也只是要我送她回家而已………」
「因為她已經贏了………」夕兒抬臉看我一眼說。
我道:「贏了?」
夕兒說:「昨晚你最後的選擇,就是lili想要贏得的東西………」
我似懂非懂地「喔」了一聲
夕兒的身子又開始瑟瑟發抖
我道:「冷么?」
夕兒「嗯」了一聲說:「冷。」
我坐直身體,要脫外套給她穿
夕兒伸手制止了我說:「不要………」
我頓住,看著她道:「你會凍感冒的」
「你像剛才那樣抱著我………」她飛快地看我一眼,又低下頭小聲說,「我的心就是熱的………」
可你還是會發抖啊?難道我不抱著你,你的心就是冷的么?
我還是伸手再次把夕兒攬了過來,比先前要攬得緊了些
夕兒倒在我懷裡,面頰緊貼著我的胸膛,彷彿在貪享著我懷中的溫度似的
我能感覺到她腮部的溫軟透過裡面的襯衫,傳遞到我結實的胸肌上
「什麼時候會下雪喔?」夕兒在我懷裡輕聲說。
我道:「應該快了吧。冬至都已經過了呢。」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么?」夕兒輕聲說。
我笑笑道:「去『玫瑰莊園』滑雪的事么?」
夕兒「嗯」了一聲說:「下今年第一場雪的時候………我教你溜冰,我們再堆一個大大的雪人,按照你的樣子堆………」
我道:「按你的樣子堆吧」
「就按你的樣子!」夕兒說。
我笑笑道:「好好,就按我的樣子。呵呵」
「唱一首歌給我聽好么?」夕兒輕聲說。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不是吧?今晚我真是又唱歌又跳舞啊!呵呵」
「給我唱一首好么?」夕兒央求我說。
我道:「好好,你要聽哪首?」
「王菲的《傳奇》」夕兒輕聲說。
我道:「又是這首?」
記得我和夕兒第一次在「青草湖」約會,那還是初夏時節,我們偎依在木頭碼頭上,面朝清風蕩漾中的湖面,哼唱著這首歌
那時候我們的笑臉,應該比波光瀲灧的湖面還要生動百倍吧?
「我喜歡這首,就像在唱你和我的故事」夕兒輕聲說。
我道:「好吧!希望王菲永遠不知道,我老是偷著在唱她的歌,否則她連自己的歌都認不出來了!呵呵」
「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
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
從此我開始孤單地思念………」
我哼了一小段之後,對視的目光中,有什麼在跳躍,或者說是什麼在悸動?
夕兒跟我一起輕輕哼唱了起來
「想你時你在天邊
想你時你在眼前
想你時你在腦海
想你時你在心田
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
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
寧願用這一生等你發現
我一直在你身邊
從未走遠………」
對面的廣場舞早已結束,人群散去之後的廣場,顯得空曠而寂冷
哼唱完這首《傳奇》,夕兒把自己的身子更緊地偎在我懷裡,她沒有言語,彷彿完全沉浸在此刻的感覺中
我也沒說話,只是低頭默默地看著她
今夜的夕兒,如此傷感
只是我不知道,她心中有一些話,始終未能說出口,關於她和歐陽澤即將訂婚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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