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11月12日（6）
三人飲罷落座，華斌道：“感情這東西有時就象霧裏看花，兜兜轉轉，最後才發現，原來最適合自己的還是初戀。”
??文袁肖陸四個人都隻笑笑，誰也沒有說話。夏妍起身舉杯，對他們道：“我祝你們四個人有情人終成眷屬。”四人急忙起身回應，待一杯酒飲掉，夏妍又悵然一聲：“我好羨慕你們。”
??眾人聽出她是真失落，所以誰也沒有給她虛假的安慰。華斌把話岔開了，向文晶和袁華問道：“聽說你們兩個在外邊租了一個房子？”
??文晶點頭，“宿舍條件不好，所以我和袁華就在外邊租了一個房子。”
??華斌：“寬綽嗎？”
??文晶似有所悟，“還好，樓上有兩間屋，我和袁華一人一間，如果夏妍要去的話，我們可以把樓下的雜物間清理出來給她住。”
??華斌：“好，那就讓夏妍到你們那裏去住吧，今天我問過宿舍，他們說女間已經沒有空位了。”
??夏妍忙道：“老師，我可以去和薑文英擠一擠，反正在那邊的時候我和她就已經擠習慣了。”
??袁華：“夏妍，你跟我們還見什麽外啊？想當年咱倆在護士學校的時候，還經常故意擠在一張床上呢，今天晚上咱倆還睡一起。”
??華斌也道：“去吧。”
??夏妍隻好點頭，“那好吧。”
??陸見平笑道：“你們三姐妹又在一起了。”
??文晶悵然一聲：“其實我們當初是四姐妹。”話音一落，屋裏立刻靜了，文晶看看眾人，不禁尷尬地笑了，端起杯，道：“我說了不該說的話，自罰一杯。”說完，一飲而盡。
??華斌：“你說的並沒錯，當初你們的確是四姐妹，而且還都是我的學生，尤其是林楠，更是常伴我左右。雖然此刻她不在這裏，卻又分明同我們在一起。”
??袁華：“老師，林楠真是共諜嗎？”
??華斌：“怎麽，你不知道詳情？”
??袁華：“您當時隻說她被調到別的地方去了，也沒說她是共諜啊，最後還是文晶告訴我的，說林楠的父親林亞軒是譚楓組織的重要成員，在她父親暴露以後，她就逃走了。”
??文晶忙道：“是見平跟我說的。”
??陸見平也忙解釋：“那是兩年前，我和文晶第一次戀愛的時候，她向我打聽林楠的下落，我這才跟她說的。”
??華斌：“好吧，那我就把當時的情形簡單地給你們介紹一下，那是民國三十三年春節，軍統上海區拍到了一張林亞軒的照片，當時隻能認定他是譚楓組織的重要成員，但對他的情況卻一無所知，正是夏妍認出了他，才使我們掌握了他的完整資料。隨後上海區便把詳情通知了我，正月十五那天，我把林楠帶到了鄭州郊外，讓她走了。因為當時是國共合作時期，所以我徇了私，如果放在今天，我肯定會公事公辦的。”
??文晶：“那她承認她也是共諜了嗎？”
??華斌：“當然，後來我又進一步查知，原來她就是那個神秘的雨蝶，她是把我們破譯的日軍情報全都轉給了共產黨。”
??袁華：“原來如此。”然後扭頭對夏妍道：“夏妍，沒想到是你立了大功。”
??夏妍不自然地笑了一下，“瞎貓碰上了死耗子，隻能說是運氣好罷吧。”
??非常時期，飯局不宜過久，所以不到七點半眾人就走出了花園飯店，華斌和文晶上了陸見平的車，袁華則拉著夏妍上了肖俊威的車。
??因為有夏妍在，所以一路上袁華和肖俊威也沒有再說話，車子很快就到了袁華的住處。
??袁華：“俊威，今天我就不請你進去了。”
??肖俊威點頭，“明早我來接你們。”
??“好。”袁華說完便帶夏妍下車了，肖俊威坐在車裏目送著她們，忽見袁華又返身回來，便開門下車迎過去。
??來到近前，袁華道：“俊威，我要你發個誓。”
??肖俊威：“發什麽誓？”
??袁華：“你發誓，你不會再拋棄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你都不會再拋棄我，你會永遠保護我。”
??肖俊威：“你相信誓言？”
??袁華：“難道你連個虛假的誓言都不肯給我？”
??肖俊威：“好吧，我發誓，我會永遠保護你，不會再拋棄你。”
??袁華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你喝了酒，開車小心點兒。”
??肖俊威點頭，“放心吧。”
??袁華帶夏妍來到自己房間，對夏妍道：“今晚你就和我睡一起吧，明天我和文晶再一起幫你整理房間。”
??夏妍點頭，問道：“袁華，剛才你讓肖俊威發誓，讓他保證不會再拋棄你，為什麽要用‘再’字？難道.……？”
??袁華：“我和他之所以叫重歸於好，就是因為他曾經拋棄過我一次，去跟文晶好了。”
??夏妍不禁驚訝一聲：“啊？那文晶和陸見平？”
??袁華：“因為文晶也曾甩過陸見平一次，所以他們今天也是重歸於好。”
??夏妍：“沒想到你們幾個人之間還有這麽多的恩恩怨怨。”
??陸見平先把華斌送回剿總司令部，然後再送文晶回住處。車子停下，文晶卻沒著急下車，隻眼望前方，靜靜地坐在副駕上。陸見平扭頭看著她，片刻之後，文晶才淡然道：“見平，我問你件事。”
??陸見平：“你問吧。”
??文晶：“當初你為什麽要把劉惜的兒子帶去賈汪？”
??陸見平：“還不是為了你？”
??文晶：“為了我？就是想創造個借口好離開軍統？”
??陸見平：“我主要是想找個護身符，到了賈汪可全都是他們的人，我必須得保證能把你安全地帶回徐州。”
??文晶：“你事先就知道劉惜會叛變？”
??陸見平：“當然。”
??文晶轉過頭，“原來你是有意要逼反劉惜的。”
??陸見平急道：“那怎麽可能呢？”
??文晶：“那你怎麽知道劉惜會反？”
??陸見平：“這麽跟你說吧，馮治安那裏，除了他和他的幾個鐵杆心腹，其他人都想反，‘另謀出路’、‘投八路’都快成了他們的口頭語。而劉惜，也早就跟共黨有勾結，所以馮治安才把他放在自己身邊。”
??文晶：“既然你知道劉惜跟共黨有勾結，那你為什麽不早說？”
??陸見平：“不是沒有證據嗎？”
??文晶：“既然沒有證據，那你怎麽知道他跟共黨有勾結？”
??陸見平：“一年前，他還是七十七軍副軍長的時候，曾率領132 師被共軍包圍在牛頭山腳下，後來竟然奇跡般地自行突圍了，甚至連傷亡都沒有幾個，你不覺得奇怪嗎？”
??文晶點點頭，卻道：“你知道嗎？你軟禁劉惜家人這件事讓我對你很失望。”
??陸見平：“我知道，但我真是為了你。文晶，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向你發誓，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你不讓我做什麽，我就堅決不做什麽。”
??文晶不禁樂了，“真的？”
??陸見平點頭：“真的，以後你就是我主義，你往哪我就往哪。”
??文晶又抿嘴一笑，“明天早上你不用來接我了，晚上下班前等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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