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懦弱的男人
“沒事,錢不用還了,也沒多少錢。”
“那怎麽行?”
“沒有什麽不行的,都是鄰居嘛,我就是來一聲的,我走了。”
男人舉步返回,路過淩身邊的時候還招呼了一聲。
淩跟上,好奇道:“那是?”
“團和她奶奶過來找親戚的,可一直沒找到,就在車庫那住下了,也幫大家看看車,別,她們搬過來以後,大家的車再也沒有被刮過了。”
著,男人停下腳步看著淩,有些猶豫道:“以後家裏有什麽不要的東西就給她們吧,一老一的,也不容易。”
淩正要答話,就聽到樓梯下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多時團氣喘籲籲的出現在兩人麵前,手裏舉著整理得整整齊齊的零錢。
“叔叔,奶奶讓我把錢給你,這裏是一十七塊五毛,還差,還差。”
女孩明顯算不過來,可憐的臉蛋都皺在了一起。
“不用,團。”
男人拒絕的話剛剛出口,團就一下子把錢塞進了他的手裏。
“叔叔拿著,這樣阿姨就不會打叔叔了。”
完,仿佛生怕男人不要,快速的下樓,看得人擔心不已。
“慢點。”
男人招呼了一聲,對著淩笑了笑:“這錢等下幫我給她們吧,我給她們不會要,上次要不是團生病,也不會要我的錢的。”
著,將錢塞入了淩手中。
男人沒有再話,走回防火門將飯拿了出來,一口口的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男人的眼淚吧嗒吧嗒落進飯裏,他沒有停,將帶著淚水苦澀的飯全部吃完,一粒米也沒有剩下。
良久,男人一抹眼淚,自嘲道:“不好意思,一個大男人,還哭起來了。”
淩對他是越來越好奇,遞過一支煙道:“能和我你的事嗎?”
“我的事,有什麽好的。”
男人擺擺手,再次下樓,就在樓下花園的位置找了一個長椅躺下。
區人來人往,不少人都和男人打著招呼。
“今晚又睡外麵啊,要不我去給你媳婦,這也太不像話了。”
“被趕出來了,大過年的,好好吧。”
男人笑著,友好的回應,隻是眼中的苦澀卻怎麽也掩蓋不了。
夜漸漸深了,男人似乎已經睡著,整個人卷縮在長椅上。
淩無奈,隻好在區外找了一家旅館住下,他也叫過男人,男人卻什麽也不願意和他同住,隻好作罷。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又有什麽辦法呢。
想完男人的事,淩不由得有些納悶,門鬼把自己弄到這裏,到底是要做什麽?
第二,睡得正香的淩被一陣喧嘩聲吵醒。
起床一看,隻見區中已經圍滿了人,正不斷的議論著什麽。
淩奇怪的起床,擠進人群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昨那個男人正卷縮在地上,身上布滿傷痕,那身老舊的衣服幾乎已經成了破爛。
四肢扭曲,地上一灘鮮血正在慢慢幹涸。
人已經死了。
“他老婆打的吧,太狠心了。”
“最毒婦人心啊。”
“聽還是一群人出的手。”
周圍的人不斷議論,譴責著男人的妻子。
團在一邊哭得聲音嘶啞,她奶奶也被人抬出了房間,正在一邊對警察著什麽一邊抹淚。
淩心中一動,走了過去,聽了半晌才總算明白過來。
原來昨晚團發現男人睡在花園,便回去告訴了奶奶。
老人家拖著病體艱難的爬上樓找到男人的妻子秀英,想要好話。
卻不想一下子將秀英給惹毛了,雖然對外人她不敢動手,但那髒話卻是連綿不絕,聲音大得整個區都能聽見。
本就睡不著的男人聽到自己妻子的吵鬧急忙上樓,或許擔心老人被氣出好歹,他第一次反駁妻子,幫老人了幾句好話。
這一下子可點燃了**桶,對老人秀英自然不敢動手,可對男人,那卻已經是打成了習慣,當下衝進廚房,拿著擀麵杖就是一頓暴打。
想要上前護住男人的團也被狠狠打了幾下,男人終於忍不住伸手去奪擀麵杖。
男女有別,很大程度上便是體力的差別。
擀麵杖被男人奪下,不知怎的打在了秀英的腰間。
秀英一聲痛呼,直接將房間中還未離開的三親六戚給叫了出來,頓時圍著男人就是一頓猛打。
被打得不行的男人下意識躲避,不心從走廊的窗戶中摔了下來。
看著秀英等一群人被帶上警車,淩搖頭歎息。
能娶到這樣的老婆,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多少孽。
現場很快被收拾幹淨,人們的議論還沒有完全消散。
不但沒有消散,風頭漸漸轉向了團婆孫,仿佛她們是兩個災星一般。
淩沒有再理會,他現在心中隱隱有了一絲猜測,隻是想要證明自己的猜測,還需要等到夜幕降臨。
隨意逛了逛,等到晚上11點的時候,淩再次進入了區。
因為白死了人,雖然臨近過年,區依舊少了許多的氣氛,家家戶戶大門緊閉,花園中更是一個人也沒有。
男人摔下來的地方,血跡早已經清理,隻剩下淺淺的印記。在一邊的花壇裏,插著幾隻還未燃完的香燭,地上殘留著紙錢焚燒過的痕跡。
也不知是男人的親人還是團婆孫祭奠過。
一路走上樓梯,就在拐角的位置,淩停下了腳步。
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不斷的抽著煙,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痛苦,布滿血絲的眼睛不時看向那屬於自己的家。
“你妻子還關著呢,聽一個親戚帶著孩子住在家裏,你可以去看看自己的孩子。”
突然的聲音讓男人轉過了頭:“你能看見我?”
“是啊,去看看你的孩子吧。”
“明。”男人向著房間走了兩步,卻又很快退了回來。“我,我不敢進去,會被打的。”
“你沒聽我嗎?你老婆已經被關起來了。”
“關起來了?是啊,秀英被關起來了,我怕什麽,我不怕。”
嘴裏這麽念叨著,男人緩緩向前,每走一步,身上便會多出一道傷痕。
那扇門,仿佛無形的恐怖怪獸,不斷的傷害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