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山雨欲來
喧囂聲中充斥著靜謐，純白空間卻滿是雜菌。
充滿了如此多矛盾的特殊空間，或許也隻有眾多病患聚集的醫院等候大廳了吧。
時針已經指向下午五點，前來看病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但依舊有幾個人影坐在大廳的座位上。
天南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內部建有大規模高端醫療設施，因多年來治愈眾多疑難雜症而聲名遠揚。
不僅是本國人，甚至還有許多外國人慕名而來。
平時門庭若市的等待大廳，難得有如此幽靜的時候，隻有電視機的聲音在回蕩著。
懸掛在牆壁上的電視正報道著仍未偵破的連續傷害案件，至今已有多人被利器割傷。
雖然至今仍未出現死者，但被害人大多傷勢很重，甚至還出現了記憶障礙。
牆邊的架子上擺放的報紙，也同樣以大篇幅描述了這起連續事件。
“最近的治安情況還真是不太好啊。”
一名男子抬起頭看著電視機，發出輕聲的歎息。
“至少天黑之後，盡量就不要獨自出門了。”
摘下眼鏡，用手帕擦拭著，男子微微搖了搖頭，對坐在身邊的男性說道。
“先不說這個了……我家的孩子有派上用場嗎？”
“是的，非常感謝。”
點頭致意的，是一名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性。
因為個子很高，看起來顯得有些削瘦，表情中似乎蘊藏的莫名的悲傷。
他的肩膀很寬，西裝袖口露出的手掌也很大，體格勻稱，像是一位運動選手。
不過他凝視著地板的臉頰卻有著柔和的線條，散發出來的溫和氣息宛如一名書生。
“她非常的出色。但是，果然我還是……沒有辦法回應她的心意。”
“沒關係，你並不需要為此過意不去。”
重新戴好擦拭幹淨的眼鏡，男子拍了拍男性的肩膀。
“她也隻是遵從自己的願望行事，你不需要感到內疚。如果你覺得她可憐，至少讓她放手去做吧……那個孩子就是這樣的女性。”
“……我明白了。”
“哎呀，都這個時間了，不多說了，你也快去吧。繼續陪我聊天的話，恐怕會影響到探病時間的。”
“那我就先告辭了。”
男性起身向著座位上的男子，微微低頭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大廳。
“人生在世，總不可能事事都順心如意啊……”
把手帕揣進衣兜，自言自語的男子，看了一眼從自動門進入大廳的女性。
穿著得體服裝襯托出姣好體態的女性，抱著一束淡雅的蘭花穿過大廳。
她的腳步完全沒有遲疑，也不去服務台詢問，直接走向東側的住院部大樓。
看她習以為常的樣子，或許是有認識的人長期在此住院吧。
“醫院這種地方，每天都有無數人類誕生，也有無數人類逝世。即使是我，也要維持肅穆的態度才行啊。”
看著逐漸遠去的女性背影，男子用手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走向醫院的正門。
電視上依然循環播放著街頭傷人案件的新聞，提醒著市民減少夜間出行。
……
發生了那一場小小的騷動後，列車還是平安無事地駛入了天南市的站台。
剛一入站，還不等柳隨他們下車，就已經有官方人員踏入車廂接管了犯人，估計是要徹查男子混進來的手段吧。
走出車站北門的柳隨，看著眼前林立的高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心生感慨。
不愧是周邊區域最大的城市，基礎設施完備，人口眾多，以繁華的商業地區和先進的醫療機構著稱。
當然最有名的還是天南聯合大學，培育出無數修行者，為各行各業做出巨大貢獻。
而柳隨之前從來沒有機會踏入這種正規學府，這次也算得償所願了。
但是不知為什麽，街上有很多執勤的警務人員，以及協助的遊擊士在街上巡邏。
總覺得市區內的氣氛很是緊張，讓人有點在意。
核實身份進入校園後，一行三人隨著大批的人流前往報到處。
在報到的地方，柳隨看見了一位熟悉的教師。
男子身穿白大褂，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時不時用手扶一扶眼鏡。
正是考試時大聲叫嚷的人，好像是被叫做杜教授來著，正好柳隨還找他有點事。
在得知考試通過之後，柳隨就申請了助學貸款，打算減輕學費的負擔。
畢竟自己家的恩格爾係數實在是太高，現在的每月的花銷著實不少。
小黑的戰鬥力簡直強到爆表，再不考慮開源節流的話，日子就沒法過了。
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柳隨拜托蘇明泉和蘇黎雪和自己一起去吃自助餐。
在蘇家兄妹的掩護下，柳隨把小黑也帶了進去，偷偷摸摸地讓它吃了個夠。
滿打滿算吃了整整兩個小時，自那以後柳隨再也沒帶小黑去吃過自助了。
倒不是出於老板跪在柳隨麵前痛哭流涕，懇求他不要去的原因。
而是由於當時全市的自助餐廳都把柳隨加入了黑名單，每次想要進入都會被勸阻。
就算強行進去就餐，也會全程有兩名服務員跟著自己，美其名曰貴賓服務。
在嚴密的監視下，根本就沒有機會讓小黑進食，再加上柳隨的胃口也很小，也吃不下多少東西。
幾次三番沒能得逞，連本錢都吃不回來，柳隨也隻能放棄了。
估計一個城市帶小黑去吃一次自助餐就是極限了。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由於之前的事情太過丟人，蘇明泉表示再也不想和自己一起去了，找個機會還得去拜托他一下子。
一想到這些往事，柳隨總覺得百感交集，自從那一天收到未知的包裹後，各種事情的走向都變了。
不過現在還是錢的問題最重要，得先把手續辦完再說，不然日子可能真就過不下去了。
柳隨在當初申請助學貸款，通過資格審查之後，被告知說下一步交給學院的杜寒約教授負責。
本來還打算去找他，這下子還能省點事。
柳隨拍了一下蘇明泉的肩膀。
“我先走了，我找那個杜教授有點事情。”
蘇明泉也聽柳隨說過了這件事，扭頭往那邊看了一眼，露出恍然大悟地表情，點了點頭。
“杜教授，我是柳隨，是要辦理……”
“哦，柳隨同學，是要辦理助學貸款的手續吧，我知道的。”
杜教授溫和地點了點頭，和另一位教師交待了什麽，就朝門口走去，還向柳隨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