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聖堂
“嗯？”
洛離花低頭瞥了一眼，頓時失去了興趣。
“應該隻是教授的品味吧，反正我沒有興趣，因為太醜了。”
聽見她的回答，柳隨暗中眯了眯眼睛。
沒想到就連她也不知道“組織”，難道說教授並沒有對獵兵團說明這方麵的事？
空氣重新陷入了沉默，隻能聽見衣袂的摩擦聲，以及小黑輕微的鼾聲。
跟著洛離花走到大廳的一角，女孩按下隱蔽的開關，光滑的牆壁向左右分開，露出隱藏其後的升降梯。
兩人剛踏入電梯井，操作台就響起一道明顯是合成的電子音：
“前往聖堂和機關部需要權限，請接收認證。”
“執行者·‘女皇’洛離花，我需要前往聖堂。”女孩報上自己的稱號。
“聲紋檢測已通過、虹膜檢測已通過……確認完成。”
不知道經過幾道檢查手續，電子音再度響起，緊接著柳隨感覺到淡淡的失重感，升降梯向上方移動。
當電梯門再度開啟，出現在柳隨麵前的，是一個堪稱廣闊的走廊，地上鋪著紅色的絨毯，同樣印有噬身蛇的標誌。
“這裏就是教授在等你的聖堂，從這裏開始，大哥哥你一個人去就行了。”
洛離花在電梯口止步，轉過身說道，“沿著走廊一直到盡頭就能看見。”
“……我有件事想問你，洛離花。”
柳隨麵對著她，提出一個問題：“在研究所操控遊擊士和自動人偶的，都是你吧？”
作為體內被埋入【睿智之冠】一部分的實驗體，洛離花擁有強大的精神力。
不僅可以將分離的人格具現化，還可以單獨控製那台巨大的【白色木馬】。
“是啊。”洛離花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為什麽那裏會有蘇明泉的人偶呢？”
柳隨想知道就是這件事。
教授在布列坦尼亞和蘇明泉有過長時間的接觸，這次又製造出和他外表相似的機械人偶，不管怎麽想都有點奇怪。
而且他的腦海裏，始終縈繞著將刺向他的那柄長槍。
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那些東西都是教授提供的，我隻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不過還蠻有趣的不是嗎？”洛離花笑眯眯地回答道。
柳隨在心中忍不住歎息一聲。
果然，盡管女孩表現出來的精神狀態還算正常，但實際她的內心已經壞了。
一切行動都以教授為準，完全不具備獨立的判斷能力，也沒有所謂的善惡觀，隻靠喜好做出選擇。
“看來這個孩子也是教授，或者說組織的受害者吧。”
“你怎麽了？”
也許是見柳隨停下腳步，頻頻打量自己，洛離花湊了過來。
“沒什麽。”
但現在柳隨自顧不暇，實在沒時間深思她的事，搖了搖頭：“我走了。”
“慢走。”
洛離花站在電梯口，手上揮動著一塊小手帕，看似無意地擋住退路。
柳隨踩在紅色絨毯上一路向前，大約三百米後終於看到一扇格外高大的金屬門。
似乎是感應到他的到來，金屬門自動向兩側滑開，露出入口。
裏麵是一個有著圓形穹頂的大教堂，牆壁和房頂上，鑲有許多半透明的水晶，閃爍著藍白色的光輝。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盡頭處巨大的管風琴，足有上千根的圓柱形琴管錯落有致。
“教授”正坐在台階上的三層鍵盤前，聚精會神地彈奏曲子。
盡管聽上去音量宏大，氣勢雄偉，但柳隨對這種交響樂始終欣賞不來，唯一的感覺隻有“吵”字而已。
於是他皺著眉頭朝“教授”那邊走去。
“歡迎來到【銀色方舟】·榮耀號。”
應該是感應到柳隨的接近，教授停下了彈奏的雙手，背對著他開口道。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柳隨：
“好久不見了。”
“啊，應該一年多沒見了吧。”柳隨看著他淡淡地回答道。
“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你有什麽想問的嗎？”
教授魏映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仿佛真的是在上課。
“想問的事情太多，反而不知道該從哪開始了。”柳隨長歎一聲。
“不用著急，慢慢考慮就好。若不介意的話，我再來彈奏一曲如何？”
魏映真溫和地笑起來。
“還是算了。”柳隨搖了搖頭，“我可不想聽得睡過去。”
在踏入這個房間開始，他就感覺到幾分異樣。
教授演奏的樂曲一直向他的耳中灌輸，就算用靈力覆蓋住耳朵也無濟於事。
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強的困意向他襲來，如果不是【書】在腦海裏猛地一震，他可能就中招了。
“話說回來，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嗜好。說什麽自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曆史學家，果然都是騙人的。”
柳隨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
“當時的我確實沒有任何力量，而且曆史學上的造詣也都是真的。”
回頭看了一眼高大的管風琴，教授繼續說道：“順帶一提，這是我在布列坦尼亞留學時學會的，還不錯吧？”
“在國內各地進行【福音】實驗，引發諸多混亂的人，應該都是你做的，這點毫無疑問。”
柳隨挺直身體，直視著魏映真教授的雙眼：“這就是你為了得到【永生之山】的計劃嗎？”
“得到這個說法，其實不太準確。不過你這麽想也無所謂。”魏映真偏著頭道。
看來關於這方麵，他並不打算深入回答。
但從這句話，也能看出來柳隨的猜測似乎在某個方麵上出現了偏差。
就在他張嘴想要繼續提問的時候，魏映真教授卻仿佛讀取了他的思考一樣，輕笑一聲，提前開口道：
“關於【永生之山】的真相，暫且先讓我保密。不然難得的驚喜就要浪費了。”
“說什麽驚喜……”柳隨冷冷地看著他。
“計劃已經進入第三階段，再過不久，它的真相就會眾所周知，所以你再耐心等待一陣就好。”
魏映真教授張開雙手，難以抑製臉上的笑意：
“真是期待那一刻的來臨。當【山】出現的時候，一切都會由人類自身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