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背後突襲
在發出叫聲之前,小黑就自發地脫離了柳隨的懷抱,遁入陰影中。
在寒光即將觸及柳隨的時候,一柄長劍從地麵躍出,奮力架開襲來的短刀。
柳隨伸手抓住被彈飛的劍柄,順著勢頭向後拉開距離,同時凝神看著黑暗中浮現的人影。
執行者之一,“隱者”方未劍。
“聽刑寅說你對我們似乎有相當程度的了解,我就再猜你會不會往這裏來。”
方未劍上下拋動兩柄短刀,雙眼眯起,舔了舔嘴唇,如同發現獵物的野獸。
“該不會你真的知道這條秘密樓梯吧?”
柳隨一言不發,握住劍柄後退兩步。
當初在天南,他確實表現出對獵兵團有著相當程度的了解,看樣子引起了刑寅的懷疑,被他記在了心裏。
早知道會惹出這種麻煩,當初應該再謹慎一些。
雖然內心有著懊悔,但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就算我說跟你回去,你應該也不會放過我吧。”
“當然。教授說過,隻要你逃跑,就必須要給你點教訓。”
方未劍伸出舌頭,舔舐短刀的刃部。
被他舔過的地方頓時染上一層藍色,明顯帶有劇毒。
“安心吧,不會死的,砍斷你幾條腿就放過你。”
他薄薄的嘴唇咧出一抹殘忍的弧度:“那時我承受的痛苦,必須讓你好好體驗一下。”
柳隨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方未劍的手臂,現在已經恢複如初。
當時在山洞裏,他被一箭射爆了手,估計再生的時候受了不少罪,也難怪內心會一直懷有憎惡。
注意到柳隨的眼神,方未劍的神色越發險惡,再不多說,直接欺身而上。
從他超高的移動速度上來看,應該已經用靈力強化過身體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在一瞬間就接近於零。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發生了。
方未劍突然將手上的兩支短刀拋上半空,他本人則赤手空拳地接近這邊。
“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嗎?”柳隨在心中暗自思忖道。
穩妥起見,他並沒有趁機攻擊,反而後撤了幾步。
這個判斷,讓他順利躲過了劈頭而來的斬擊。
原本在空中飛舞的短刀,卻好像有人操縱一樣,對準了柳隨用力揮下。
短刀使出的招式極為精妙,簡直就像是有個看不見的人在揮動一樣。
與此同時,方未劍又從腰間抽出兩柄短刀,然後,鬆開手。
四支短刀完全違背物理規律,漂浮在空中,加上方未劍拿在手上的兩柄,六把刀呼嘯著朝柳隨衝來。
連續不斷的刺擊如暴雨敲打在【塚守】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短短幾秒鍾,足以抵擋龍息片刻的透明牆壁上就遍布裂縫。
隨時都有可能崩潰,盡管隻是短刀,但上麵攜帶的力量卻大得驚人,每一擊都能打出重錘的氣勢。
在【塚守】被破壞的前一刻,柳隨用力一跺腳,讓身體向上彈起。
閃爍著藍光的刀刃從他腳下一掠而過,劃破了他的鞋底。
半空中的柳隨調動了體內的靈力,濃厚的白色霧氣從中湧出,迅速填充了周邊的空間。
落地之後,麵對前後夾擊來的短刀,柳隨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突然間,一股颶風以他為中心爆發開來,將瞄準自己的短刀吹飛到一邊,叮叮當當地掉在甲板上。
柳隨剛才將自身的靈氣逸散到體外,混雜在空氣中,讓空氣按照自己的意思加速流動,掀起一陣風暴。
而衝過來的方未劍首當其衝,被卷進旋風中,雖然沒受到什麽傷害,但也有一瞬間移開了視線。
柳隨抓住這個時機,揮劍砍向他的脖頸。
先不說兩人本來就不對付,在這個分秒必爭的時候,根本沒工夫手下留情。
可惜方未劍反應極快,後退一步閃到攻擊距離之外。
揮空之後,柳隨立即踏前一步,扭轉身體,以左腳為中心,像陀螺般旋轉,使出一記力道十足的回旋踢。
他的右腳跟深深地陷入方未劍的側腹,骨裂聲清晰可聞。
從腳上傳回來的觸感來看,對方應該至少斷了兩根肋骨。
用雙腳發動攻擊的同時,柳隨手上動作也不慢。
一柄靈力凝聚成的長劍迅速成形,出現在他空著的左手上。
但柳隨用餘光無意間注意到正在下落的短刀,頓時瞳孔一縮,仿佛是下意識地將兩柄劍都甩了出去。
“你在瞄準哪裏?”
方未劍捂住自己的腰腹,得意地大笑著。
他完全放鬆了身體,朝著柳隨走來:“怎麽樣,身體是不是完全動不了了?”
柳隨依舊保持著把劍扔出去的姿勢,整個人就如同被凍結了一般。
隨著激烈的交戰,戰場已經從機艙內移動到了甲板上,兩人的影子都在陽光下被拖得老長。
無法判斷是不是偶然,原本被暴風吹飛的短刀恰巧釘在柳隨的影子上。
就在刀尖插入甲板的同時,他感覺就像被牢牢捆住,完全動彈不得,就連張嘴說話都很困難。
他勉強移動眼珠,瞥向不遠處的短刀,雖然上麵塗了毒,但在陽光的照耀下,終於能看清有繁複的紋路覆蓋其上。
“這可是我特意向‘魔術師’先生借來的【影縫之刃】。雖然隻是預防萬一,沒想到真的會派上用場。”
方未劍轉動著手裏的短刀,故意放慢腳步朝著柳隨走來。
靴子落在甲板上,發出清晰的聲響,他似乎是故意加重力道,以增加柳隨的心理壓力。
“雖然你發不出慘叫有點遺憾,不過欣賞表情也別有一番樂趣。”
在柳隨麵前站定,方未劍用短刀在空中比比劃劃,從眼睛移動到喉嚨,最後停在心髒部位。
“時間有限,我們立刻就開始吧。”
他的表情扭曲,眼中發出殘忍的光輝。
忽然他注意到柳隨的嘴唇動了動,似乎低聲說了什麽。
“嗯?”方未劍把手攏在耳邊,湊近柳隨的嘴巴,
“你想說什麽?要是求我饒你一命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考……”
“我再說一遍好了。”
柳隨的聲音中完全不見一絲焦慮,他淡淡地說道:“果然,你就是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