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傳說中的真實
黑色帆船甫一登場,空氣頓時沉重了數分。
柳隨身上的傷口也發出刺痛,不僅停止了自愈,甚至開始逐漸惡化,鮮血重新流淌而出。
正是伊索德重傷帕西瓦爾之後,召喚出的大型靈裝,【遠道而來的絕望】。
隻要這艘船出現,所有的治療行為都會被無效,已有的傷勢會開始惡化。
而且它還具備類似【福音】的能力,可以吸收周圍人體內的靈力。
“都怪大哥哥你不肯乖乖投降,害得人家使用這東西。”
伊索德憤憤地喊道。
緊接著,船上冒出無數個淡淡的虛影,從穿著上來看,很像是中世紀時期的水手。
每個人手上都拿著半人高的長弓,以同樣的動作機械性地拉弓搭箭,射出覆蓋下方的箭雨。
“居然還能進行攻擊?”
柳隨皺起眉頭,飛快地逃向建築物的陰影處,在他身後,無數大樓被轟成廢墟。
這艘漂浮在天空的黑色帆船簡直就像一台轟炸機,所經之處慘不忍睹。
【船】所放射的白色靈光,一次又一次傾瀉在地麵上,讓烈火吞噬了整條街道。
而身為召喚它的主人,伊索德雙手掐腰,得意洋洋地放聲大笑,任由柳隨和她拉開距離。
“這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柳隨回避著攻擊,時不時回頭看向天空。
手上的劍已經組合成長弓,嚐試性地射了兩箭,但威力在飛行途中就逐漸減弱,輕易地被水手擊落。
“大概隻能保持四成的威力吧。”
通過剛才的攻擊,柳隨已經大致估算出【船】的防禦能力,半吊子的攻擊是沒有效果的,隻是單純的浪費靈力而已。
應該隻有一次機會,要利用足夠強大的火力破壞這艘帆船,不然隻會被逐漸耗死。
唯一幸運的是,為了維持靈裝的能力,伊索德的消耗應該也不小。
所以她除了操控帆船以外,並沒有其他的動作。
看著柳隨逐漸遠離的背影,伊索德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船】的能力範圍可以覆蓋整個領域,不管你跑到哪都沒用。”
“我當然知道,隻是不想被你打擾罷了。”
拉開一段距離之後,柳隨猛地轉過身,改變了架勢,將弓對準天上的大船。
從全身爆發出的靈力瞬間收束,化作一道光柱直衝天際,光輝漫布,充斥於領域的各個角落。
被射上天空的光芒猛然散開,化作細小的粒子四處遊走,捕捉到船上的每個水手,切實地將它們消滅。
外力衝擊型靈技·遊虹。
之前用來消滅分裂兔群的時候,柳隨就用過這招,在實力更進一步的當下,威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雖然水手依靠伊索德的靈力可以再生,但終究跟不上被消滅的速度,人數越發減少。
“怎麽可能,這靈力的總量也太不尋常了……”
伊索德感覺到體內的靈力迅速流失,皺起眉頭咬著自己的指甲。
戰鬥到現在,身為吟遊詩人的她都難免產生了虛弱感,身為人類的柳隨不應該還保留這麽強大的實力。
“到底是怎麽回事?”
……
“很好,這樣防禦的人手就不足了。”
在【書】提供的近乎無窮的靈力支持下,柳隨毫不吝惜於使用各種大招。
盡管剛發射一發遊虹,但體內立刻得到新的靈力,迅速恢複了力量。
接著他重新把弓變成長刀,三兩下將身邊的路燈燈柱砍斷。
斷成三截的鐵柱向地麵傾倒,但在中途就被柳隨拿住,扛在肩上。
他迅速開始助跑,在柏油路麵上踩出一個又一個腳印,然而用盡全身力氣將燈柱對準【船】扔了出去。
普通的鋼鐵經過強化,在空中不斷加速,如同一發導彈破空而至。
幾乎在同一瞬間,柳隨抬起手射出幾道鋼絲,纏在燈柱上,整個人被帶著騰空而起。
黑色帆船雖然可以削弱靈力的效果,但鐵柱的飛行根本就是物理現象,完全不會受到影響。
再加上遊虹削減了大量防禦力量,使得柳隨順利落到船上。
“就算是你,短時間內也沒辦法破壞我的船!”伊索德瞪大眼睛尖叫道。
確實,原本傷勢就在惡化,再加上不加節製地使用力量,柳隨的身體現在已經殘破不堪,幾乎成了一個血人。
但隻有露出的牙齒依然潔白。
“我隻是想把這個還給你。”柳隨笑著把手伸進懷裏,取出一塊小小的帆布。
布片上的圖案和帆船幾乎一模一樣,隻不過顏色是純白的。
“那是……你為什麽會有這個!”伊索德瞳孔緊縮,不敢相信麵前發生的事。
“我撿的。”柳隨毫不猶豫地將白布按在寬幅的船帆上。
從亞瑟王傳說中曾經衍生出無數有名的詩作和劇本。
其中《特裏斯坦與伊索德》的故事自然也廣為流傳。
柳隨對於裏麵的愛情故事自然不感興趣,但引起他注意的,是這段傳說的結尾部分。
受中毒即將身亡的特裏斯坦委托,醫術精湛伊索德前來救治,並約定會乘坐白帆的船前來救他,如果沒來則會掛起黑帆。
換言之,白帆象征著生的希望,而黑帆則代表死亡的降臨。
恐怕眼前的靈裝也是來源於此。
自從首次看到這艘帆船,又從許梁明那聽說相關的傳說之後,柳隨就暗中長了個心眼。
雖然現階段情報不足,還搞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估計是伊索德曾經的某個部下偷走了這艘帆船,想要從她身邊逃走。
當然最後失敗了,但象征“生”的一部分卻留在了天南市,意外地被柳隨得到。
如果他的猜測沒錯,這麵小白帆,應該就是切換“生”與“死”兩種模式的裝置。
所以他擬定了一個大膽的計劃,畢竟他和全盛的吟遊詩人還是有不小差距的,正麵硬拚十有八九會輸。
不過人生總會有不得不賭一把的時刻。
“幸虧這次賭贏了。”柳隨長出一口氣。
隨著他的動作,桅杆上的黑帆迅速轉變為純白,完全沒有沾染一絲塵埃。
隨著顏色的變化,給柳隨和伊索德帶來了和之前截然相反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