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虛假的記憶
“詛咒？”柳隨皺起眉頭，“我可沒有關於這方麵的記憶。”
“當然了。”
柳逐波無奈地歎息道，“除了我之外，所有擔任柳逐波的人都沒能活下來。就是這麽強大的詛咒。”
他停頓了幾秒鍾，繼續說道：“所以我才會想辦法把你從【銀色方舟】上救出來，避免繼續和那個人接觸。”
“詛咒？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柳隨在心裏暗自思忖，用眼神催促柳逐波繼續說下去。
“你所在的這條時間線有一個很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出現了對於【奇跡之書】的負麵意誌集合體。”
柳逐波簡單解釋一句，又提起另一個話題：“你應該已經知道戰靈的真相了吧。”
“根據伊索德所說，戰靈是死者靈魂的聚合。”柳隨回答道。
“那關於傳誦者的部分，你應該也清楚了。”
對於柳逐波的問題，柳隨肯定地點點頭。
【奇跡之書】和其他至寶不同，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重新選擇守護獸。
似乎是因為需要開啟所謂“樂園”的關係，守護獸，也就是傳誦者被當成了消耗品，每次都會經曆無數戰鬥才會被選拔出來。
“難道說和傳誦者有關係？”柳隨問道，但內心已經有所猜測。
柳逐波點點頭：
“所有傳誦者都會將敗者的力量吸收，作為自己的養料，最後成為凝萬千靈魂於一身的高密度能量體。
“但這同樣造就了無數死者的怨恨，雖然個體的力量微不足道，但經過幾百年的積累，已經到了一個十分可怕的地步，甚至擁有了實體。
“最終在十幾年前在聖基爾達群島和【書】一同現世。”
聽到柳逐波的這番話，柳隨猛然回憶起沈華翰和自己聊過的話題，忍不住插嘴道：
“是不是教授發現的那個東西？”
“原來你知道這件事。”柳逐波眉頭輕挑，意外地說道。
“嗯，我曾經聽沈華翰說過，他和教授還有許杏泉一起，在聖基爾達群島發現了一個棺材，裏麵裝著【書】和一個女人。”
“在其他的時間線上，棺材裏隻有【書】，並沒有那個女人。”
柳逐波接著說了下去：
“所以當我碰到他們的時候，吃了一個大虧。”
因為在其他的世界裏，無論是魏映真還是沈華翰，都隻是沒有覺醒的普通學者，很容易就能把【書】取走。
但是在他接觸到【書】的瞬間，躺在棺材裏的女人突然產生反應，對柳逐波進行了攻擊。
濃密的黑霧瞬間吞噬了柳逐波和那三個年輕人。
雖然他仍舊想辦法奪走了【書】，還是不可避免地遭到了黑霧的侵蝕。
黑霧一進入人體，就如同跗骨之疽難以驅逐，產生強烈的腐蝕性，並且不斷有充滿惡意的耳語回響。
“所以那時的我才會無能為力，最終衰弱至死。”柳逐波最後說道。
“也就是說，你其實是……”柳隨眯起眼睛。
“沒錯，我是從某個幸存的時間線上跳躍過來的。”柳逐波回答道，“至於驅除詛咒的理由，因為誓約的關係，我不能說。”
“搞得這麽神秘。”柳隨無奈地撇嘴道。
既然對方都這麽說了，就不可能得到答案了，因為換做是他，也是一樣的做法。
不過這樣也印證了沈華翰的說法，他們三人因為和【書】扯上關係，紛紛遭遇不幸。
許杏泉在結婚前病逝，而教授會成為吟遊詩人，就說明他也已經死過一次。
因為吟遊詩人原本也都是人類，隻是出於對【書】的執念才會轉生。
雖然不知道沈華翰受到何種影響，但據他本人說的，應該也是付出不小的代價。
想了想，柳隨提出最關鍵的問題：
“那個棺材裏的女人到底長什麽樣，沈華翰也沒描述過。”
“其實你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柳逐波沉默片刻，開口道：“就是教授手上的戰靈，同時也是蘇家小子的那個所謂的妹妹。”
“你是想說，蘇黎雪和文清卓其實是一個人？”柳隨忍不住反問道。
在他的記憶中，蘇明泉、蘇黎雪兄妹和他三人從小一起長大。
而文清卓繼承的咖啡店也存在了很多年，兩個人的生活軌跡都不重合，怎麽可能是一個人。
“你好好回憶一下，蘇明泉真的有妹妹嗎？你們真的是從小就一起玩到大嗎？現在的你已經能夠看清真相了。”
柳逐波似乎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並沒有太多的驚訝，淡淡地反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柳隨閉上眼睛，努力回憶起來。
和蘇明泉一起度過的日子化作一張張相片，從柳隨的腦海中閃過。
而每一張圖片中，角落裏都有蘇黎雪的身影，她安靜地站在一旁，微笑著注視打鬧的兩人。
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溫馨。
然而就在這時，柳隨驟然感覺腦袋隱隱作痛，微弱的雜音響個不停，畫麵逐漸變得支離破碎。
“不對。”他捂住自己的太陽穴，“那裏真的有人嗎？”
記憶中所有蘇黎雪的圖像開始模糊，轉變成無意義的色塊。
“難道說是【魅惑】？但這效果也太強了。”柳隨抬起頭，看向柳逐波。
“是【覆寫】。”柳逐波解釋道，
“這是她特有的技能，可以一定程度上改寫人的記憶。她可以將自己的存在加入對象的記憶中，營造出生活在一起很長時間的假象。”
想必是因為小黑吸收了伊索德和愛德華的力量，讓柳隨也進一步提升自己，才破解了她的技能。
“那蘇明泉他……”
“因為他們接觸的時間更長，恐怕記憶被改寫的程度已經很深了。”
柳逐波遺憾地搖頭道，“按照教授的計劃，【永生之山】的封印已經被打破，我們已經來不及了。”
“教授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柳隨皺起眉頭問道。
“他似乎隻是單純地想要進行研究而已，至於文清卓是怎麽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話到中途，柳逐波的身體開始散發微光，逐漸變得透明。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歎息道：“看來時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