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收網
入夜後,基地果然亂了起來。
走廊中的腳步聲表明,一幫人正推搡著,仿佛在押送什麽重要目標。
派拉摘掉了助眠眼罩,決定出門瞧瞧。其他房間的很多人都探出了頭,和他一樣有些好奇。不過其他人都選擇聽信盧克的話,沒出門瞎湊熱鬧。
大廳中,邁克粗暴地扯下了女人的頭套。
派拉看到眼前的可人兒差點當場昏死過去,俘虜除了卡特伊莎還能是誰呢?女人沉不住氣,選擇在這個時候來添亂。
學者閉上眼深深呼吸,強行讓自己恢複冷靜。他整理起已知信息:既然盧克知道晚上有“客人”來訪,那麽這應該是邁克早就協調好的戲碼,大抵不用過於憂心卡特的安全。
“應該是她軟磨硬泡,強行逼迫邁克幫忙,兩人才湊出了這種餿主意吧。”派拉編排著老婆的“完美計劃”,不住為妻子擔心。
樓下的“拷問”如期進行,邁克抬手給了女學者一個嘴巴:“說,誰讓你來的?為什麽從昨天開始,就鬼鬼祟祟地靠近我們包下的旅店!”
這一下,科裏森警官沒有留手。派拉看著女人臉上鮮紅的印子,指甲死死扣進掌心,險些掐出血來。
‘夠狠啊朋友,感情不是你老婆是吧?’
女人不屑啐了口唾沫,試圖反客為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麽,老娘也有好幾個生物學學位!防疫站最近多出那麽多死貓,隨便哪個人都能看出不對。我隨便取樣檢驗了一下,你們怎敢私自進行基因實驗?你們是在和『文明』作對!”
又是一個結結實實的嘴巴糊了上去。伶牙俐齒的卡特伊莎被打了個七葷八素,忍不住對邁克報以仇恨的眼神。
這次派拉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衝上前薅住妻子的頭發,然後用左手“死死”掐住卡特的臉。
質問:“你想怎樣?你要毀了我們所有人?既然你也是生物學家,應該知道我們為什麽要進行這樣的實驗,難道你不想見證新技術的崛起嗎?”
丈夫手上用的力恰到好處,臉頰被擠壓反而讓卡特的嘴角沒有原先那麽疼痛。她撅嘴賣萌道:“那,讓我加入。”
派拉一腦門黑線,最後威脅道:“回家吧,保持沉默對『所有人』都好。不然,下場你應該知道的。”
就連南極的嚴寒,都不能阻止卡特伊莎前進的腳步,何況是丈夫的幾句碎碎念呢?
“讓我加入。”
……
最終研究所多了一員大將。不過大家有預感,多出這一個人,對項目的推動作用應該相當有限。
幾日一晃而過,基金會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麵對智利官方的起訴,財團維持研究所運行的資金,開始捉襟見肘起來。
從打印機墨盒都能看出這個組織已經日薄西山,朽木將折了。呃,這條好像是心理作用,大概隻是大家都懶得去換墨盒而已。
左等右等,智利方麵終於發來了聯係皮艾拉的郵件。學者大喜過望,‘你們智利人要再不收網,邁克和我可就快混成基地裏明麵上的老大了’……
細算起來,皮艾拉其實險些錯過這封郵件。對方害怕線人暴露身份,七扭八歪地將情報遞交給了生物學家的侄女,要不是小姑娘需要和男友以郵箱溝通私會,他就真的錯過了這些重要情報。
另外菲利斯博士掏出小本本記下了重要信息,‘這孩子竟然早戀?不行,下次我得管一管!’。嚴肅家長們怪異的腦回路,常人實在難以理解,都什麽時候了,你的關注點完全不對好不好?
經濟犯罪調查署傳遞的信息很簡潔:他們在印度,從一場人為的火災中救下了一個占星學家,啊不,天文學家。
奎克·克勞德作為一名神秘側和科學側通吃的奇葩,照理說惹不到遠在南美的大財團。
可惜,事情壞就壞在這人嘴特欠。奎克在講學時,隨便舉幾個道德敗壞的例子口胡,隨口就提到了:“像盧克·福特那種理論大師,指不定背地裏非法解剖過多少野生動物,我們的研究應該更貼底氣……”
不得不說,克勞德教授在占星這方麵,還是有點實力的。
這批人猜得比我寫得還要精確不少。
總之,基金會在官方的狙擊下,應該蹦躂不了多久了。
幾日後,這是個不算特殊的日子。
邁克在實驗所召集起一眾生物學者,呃,他還在當盧克的“影子代言人”。
現在的情況很複雜:邁克、派拉在騙胖子,胖子以為自己在騙派拉,派拉沒弄清邁克知不知道胖子想騙自己,邁克沒弄清你倆關係突然這麽好是幾個意思?
從心理學的角度很容易分析“線人恐慌”,大家的神經高度緊張,所以稍有風吹草動就忍不住腦補情節,一來一去就容易造成很多誤會,核心矛盾是彼此信息交流不暢罷了。
今天基金會想要研究所討論的內容很簡單,他們決定暫時封存項目,想看看諸位研究員的想法。
本次組織發言的人,正是胖科學家所看好的派拉。
他一敲鍵盤,鎖死了電腦後,扭頭對眾人說:“既然大家都在,那麽就聊聊眼下的問題吧。我們的項目,可能需要暫時封存了。”
一陣交頭接耳,大家慌張地互相交流,這群人早就知道財團吃人不吐骨頭的作風,眼下他們沒用了,就算被集體抹殺也不是不可能。
派拉站起身,繼續引導話題:“大家不要驚慌,既然是‘封存’那麽就有‘重啟’的可能,我們不要放棄希望,眼下需要解決的問題很多,首先,我需要大家從世界上消失。”
除了胖老爺子和卡特,所有人都嚇尿了,連邁克都差點掏槍。
“不不不,大家別誤會,我是說從社會意義上的消失,日後咱們可能要隱姓埋名度過一段相當長的日子,所以需要大家回家一趟處理一下生活事物之類的俗事。”
盧克有、失望。
其他人總算把氣喘勻了。哥哥,你這麽講話以後可是要被人打死的。
派拉語氣沉穩,說了最後一個想法:“最後,咱們需要妥善封存冰脊龍的遺骸。我想好了,等大家再次集合,大家一起去趟南極吧!也當作是一次冰封自己的旅程。”
盡管大家有些奇怪,還是尊重了派拉的說法。
邁克終於明白了,等到這些來自天南海北的怪咖,再次齊聚於海麵歸來時,就是智利方麵收網的那刻。
畢竟這裏有幾個黑戶,原則上屬於外國友人。直接逮捕會涉及很多國與國間的引渡矛盾,但『逃犯』再次穿越國境線(出海歸來)時被當場抓獲,在聖地亞哥的法律裏,可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高,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