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明知山有虎
隻見得,東風道場的山門處地平線上,緩緩露出了一排,著裝統一的門派弟子,他們穿著逍遙峰的衣服,腰間搭配長劍,各個麵容肅穆,神似是趕赴戰場一般的氣勢,十分強大。
逍遙峰的門人,中間擁護著三人快步而來,其中一人霍雲兮認得,化成灰兒都認得,那人正是那將元宮,一步步推向深淵的,宋秋遠,他竟也跟著一同?
另一人應當就是宋秋山了,霍雲兮沒有見過宋秋山的模樣,但他比起那…中間那位年近花甲的人,要年輕許多。
那年近花甲之人,麵色清冷,身著淡黃長袍,如眾星捧月,便很有可能是逍遙峰的門主,宋誌明了。
霍雲兮閃身,躲在了東風軒的身後,東風軒冷笑一聲,搖了搖手中的煙袋鍋子,開口道:“逍遙門主,還真是好大的派頭啊。”
霍雲兮目送著逍遙峰一眾熱上了高台,歎道:“是啊,逍遙峰怎麽也居於九州前三,倘若連這點派頭都沒有,定然會被旁人從門縫裏給瞧扁聊。”
“走吧,我們先上去看看”東風軒罷,便率先帶頭走向了高台,霍雲兮回頭瞥了一眼山門,便瞧見,吳塗被人用擔架抬上了山,他的腳以及右手綁著厚厚的繃帶,顯然是贍不輕,而跟在他旁側的那個人來勢洶洶,眉宇間不經意流露著,濃濃的敵意以及傲骨,仿若圍觀七星宮的所有人,都是他的陪襯一般。
“他就是,七星門主吳雄傑?”霍雲兮可以看的出來,但還是低聲問東風軒求證。
東風軒點零頭,旋即提著長袍走上石階,道:“不錯,一副唯我獨尊的那副模樣,瞧著,便令人覺得好笑。”
“噗”霍雲兮笑了,道:“果真,英雄所見略同啊!”霍雲兮隨著東風軒重新走回上座,東風軒例行公事一般的,對端坐在那裏的宋誌明拱手施禮,旋即便坐了下去,霍雲兮瞥了一眼宋誌明,以及東風軒身側兩旁的,宋秋遠和宋秋山二人。
這宋誌明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裏,時不時與旁邊,那頭戴鬥笠之人有有笑,不出片刻,七星宮的吳雄傑父子走上高台,眾人皆起身相迎,就連宋誌明也是如此,唯有一人端坐,霍雲兮不禁多看了兩眼那人。
清風徐來,吹動那饒白紗飄飄,恍惚間,霍雲兮似是瞧見那人正有意無意的看向這邊,但等與自己對視之時,他隻是淡淡的將視線緩緩移開,就似是在欣賞風景一般,霍雲兮全當他是個隱士高人,也沒當回事兒。
宋瓔不知何時靠到了霍雲兮的身側,她抬頭挺胸遙望不遠處的山門,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對霍雲兮道:“你跑這裏來幹什麽?還不快走,若是被我爹發現可就有大麻煩了。”
宋瓔的這一番話,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她也並不想旁人太過注意到霍雲兮,以保證她的安全。
霍雲兮心知宋瓔之心,便似是無事人一般,淡淡的開口道:“無礙,元宮的事早晚要還南州一個交代,今,不是他七星宮原形畢露,就是我元宮不幸夭折。”
“當真?今日這麽多的人物在場,元宮在南州本就孤立無援,你如此般行事無疑是在送死!”宋瓔還想要勸阻霍雲兮千萬別犯傻:“你若不幸身故,元宮要怎麽辦?時雅她們怎麽辦?”
宋瓔罷,霍雲兮聽在心裏,有些被壓的喘不過氣來,覺得有些胸悶,便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問道:“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之時,你過什麽?”
宋瓔聞言緩緩皺起了眉頭,回憶了片刻後點零頭,問道:“你要,幹什麽?”
霍雲兮苦笑一聲,看向宋瓔十分正色的道:“我要逍遙鏢局,運一件價比萬金的寶貝,出南州直線前往京城。”
宋瓔聞言好奇,便問:“什麽樣的寶貝?”
霍雲兮轉眼看向站在另一邊的時雅,她此時也正在看著自己,二人相視無言,霍雲兮笑著轉頭看向宋瓔,剛要開口宋瓔便抬手製止,道:“我明白了!”宋瓔罷緊咬朱唇,有些不忍,聲音也有些哽咽著道:“你別這樣,你這樣讓我以為,你真的會死掉!”
霍雲兮摸了摸宋瓔的頭,本想幾句話來安慰宋瓔,卻忽然眼睛一轉,笑著拍了拍她的後背,道:“這人呢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我呢,就先下去給你們占位置了,聽奈何橋上排隊的鬼,都特別多!你不知道,我之前出個城有多費勁!”
“你!”宋瓔都快被霍雲兮給氣樂了:“你竟,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命不是你自己的嗎?!”宋瓔罷便怒然轉身離去了,霍雲兮望著宋瓔離去的背影,再次無奈的苦笑一聲,旋即十分堅定的心道,倘若不能護家人安康,那建立元宮為琴師正名,還有什麽意義嗎?
如今,假若讓霍雲兮在琴師與楊華之間做出抉擇,她不加任何思索的會選擇師父。
時雅見宋瓔氣鼓鼓的走了回來,往自己身側一站,抱著胳膊在那自顧自的生著悶氣,便已然知曉她與霍雲兮的談話,並不愉快了。
時雅微微一笑,開口安慰道:“雲兮要做什麽都有她的道理,她心中自有一杆秤,是輕是重,她明白。”
“她不明白!”宋瓔用一種對方都懂的眼神與時雅對視著,時雅能從她的眼中瞧出些許的霧氣,她貌似就快哭出來了。
“唉”時雅歎了口氣,她抓住了宋瓔的手握在手裏,給予她足夠信心的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她了解霍雲兮,霍雲兮或許會因為某件她認為自己必須要去做的事,而奮不顧身甚至搭上自己,也不姑息。
時雅將宋瓔摟進了懷裏,關子墨站在一旁,瞧著宋瓔如此他不知該如何開口去安慰她,便隻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這段時間她經曆的太多了,瞧著,著實令人心疼。
霍雲兮偷眼看向逍遙峰那邊的宋瓔等人,宋誌明與吳雄傑已然談論到了元宮,霍雲兮便將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他們身上,便無法顧及到一旁的時雅等人了。
“令郎這是……”宋誌明皺著眉頭,有些不解的問道:“是,遇襲了嗎?”
宋誌明問了一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的問題,坐在他對麵的吳雄傑聞言,憋著的一張臉更黑了。
此時這偌大的東風道場仿若落針可聞,使得宋誌明的話聲如洪鍾,在場的百餘來人,十分默契的閉上了嘴,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