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落水三千

  霜吩咐好其餘三人將水壺放好 便走入內殿，便看到床帳中猶靠著枕頭，手上握著識千字一書，好像仍在苦讀的聖女的睡姿

  方瑾的睡眠質量極好，一般睡前什麽姿勢，睡醒就是什麽姿勢。


  霜搖搖頭輕笑，輕輕地將方瑾手中的書抽了出來，夾了簽，放到一旁，幫其蓋好被子後才退了出來 走到房間了，朝暗處說道：“查。”


  臉上已沒了笑意。


  “啊啊啊～～小霜，好無聊啊！”見屋裏隻有霜一人，方瑾便在床上滾來滾去，埋怨道。


  霜看著鼓著一張包子臉的方瑾，啞然失笑。


  方瑾在有外人的時候，總是拘謹著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在霜麵前才顯得孩子氣。


  “昨日剛剛下過雪，現在外麵銀裝素裹，別有風味，隻是天冷，您得養好了身子才能出去。”霜溫柔地將被方瑾踹到地上的被子拾起。


  “我身子早好了”！方瑾不滿地滾了滾，突然想起了珂，忙問：“對了！我能去花園麽？”


  “您是指園池麽？應該是可以的。”霜略一思索，點頭道。


  “算了算了，還是不去了。”方瑾想起自己可是騙三皇子說自己是宮女，要是被發現了，肯定會生氣的，當下又不敢出去了。


  “您今日還看書麽？”霜指了指識千字，問道。


  “不了…沒心情…好難啊！就隻有一二三簡單點！”方瑾又滾了兩下，突然起身說：“好小霜，你給我講講宮裏的事吧？”


  “宮裏的事？您想聽點什麽？”


  “嗯…比如什麽宮的什麽妃子啊，還有什麽皇子的軼事啊…算了你係統地跟我講講宮裏的各人吧！從皇帝開始。”


  “大人，陛下和殿下們的事豈是奴婢可以擅自議論的？還有，您怎麽可以稱陛下為……”


  “啊…抱歉抱歉，我知道你們這有很多規矩的！但我隻是想知道這宮裏都有些什麽人，有什麽禁忌，免得什麽時候說了不該說的就不好了是吧！”方瑾立馬拉著霜坐在床邊。


  霜一愣，隨即微微一笑。


  “是，奴婢知道了。陛下是於公年658年登基，育有子嗣四人，三個皇子一個公主，其中三皇子殿下和大公主殿下乃皇後殿下所育，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乃先皇後所育。”


  “先皇後？”


  “是的。先皇後於天定四年誕下二皇子殿下後傷了元氣，不出兩年，便懿了。”


  “哦～其他妃嬪呢？”


  “陛下沿用前訓，後宮內隻有皇後殿下一人。”霜回道。


  “隻有一人？！哇！落水三千，獨取一瓢！好專情！”


  方瑾心中恒帝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

  霜聽到方瑾說的話，微微一愣。


  雖然世俗對女子的束縛不大，女子可同男子一般經商至仕，但是畢竟因為女子先天的不足，一般尋常女子也都以相夫教子、安於一室為目標，而男人為了前途或是一己私欲，常常都是三妻四妾，世人也都習以為常。


  軒轅皇室隻娶一妻被傳為美談，民間也以一生一人為榮，但是男子畢竟的都有劣根性，齊人之美又是一大快事，所以獨娶一妻也甚為少見。


  先聽到方瑾羨豔地說落水三千，獨取一瓢，不禁有些發怔。


  “大人…奴婢鬥膽好奇，您的故處，那裏又是怎樣？難道天上也是三妻四妾不成？”


  “嘿嘿嘿，小霜我喜歡聽你講話，你講話的時候聽起來有點饒舌，像電視劇一樣。我們那裏啊，是個很好的地方，每個人都隻會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然後擁有自己的一個小家，生下一個孩子，然後每天白天工作，晚上回家，一家人一起看看電視，或者一起聊天…”


  方瑾說著說著，表情越發地愉悅祥和，整個人逐漸進入了自己的夢想。


  “這也是大人想要的嗎？”


  “是啊！我就是這麽想著自己的未來。所以一開始來到這裏的時候，我還有點擔心，你們這裏會不會都是三妻四妾的。”


  方瑾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


  “其實，在平民百姓中，隻娶一妻也是很平常的，隻是大人你…”


  霜看著方瑾熠熠生輝的眸子，卻沒了後文。


  “我怎麽了？”


  您貴為聖女，恐怕一生都無法……


  古書雲：聖女之潔，始於啟，毀於淫。


  霜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聖女您年紀還小，好了，您該起來梳洗了，皇後殿下也快到了。”


  “皇後？又來請安麽？啊啊啊…”


  雖然不會討厭這個皇後，但是她總是端坐著用崇仰的眼神看著自己，讓方瑾總覺得自己責任重大……鴨梨山大啊！


  盤龍宮中

  恒帝看著各地上書的折子，一臉凝重。


  “陛下。”


  “何事？”恒帝的頭抬都沒有抬。


  “這是太子殿下獻上的。”一個常侍恭敬地端著一個紅色的錦盒。


  “何物？”恒帝抬起了頭。


  另一個常侍打開錦盒。


  “回陛下，是一個瓷碗。”


  一個很普通的瓷碗，淡青色，紋路混雜。


  恒帝放下筆，下殿來，拿出瓷碗，微微一笑。


  太子有心了，是為珂兒求情麽？

  恒帝微微歎了一口氣。將瓷碗放回錦盒，將錦盒接過走到了櫃子前，示意一旁的常侍將原本的一株瓊島玉樹搬開，將瓷碗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