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追鳶求玉
慶典倒計時：3
方瑾將紙上的4劃掉，寫上血紅的3字，歎了一口氣。
“大人，您這是在？”霜將裝著聖水的杯子放在書桌上，看著一紙天書，好奇地問道。
“慶典倒計時啊！小霜，我為什麽隱隱地覺得不太好呢？慶典上說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呢！”方瑾把毛筆往桌子上一甩，煞有其事地轉頭對霜說道，霜卻突然捂嘴一笑。
“你別笑啊，有可能的，比如從天而降幾個穿著黑衣的蒙麵人，再或者遠遠地給我一槍，啊——”方瑾聽到霜的笑聲，手忙腳亂地表演起來。
“我是笑您寫字還寫到臉上去了。”霜溫柔地笑了笑把方瑾朝天猙獰的五爪收了下來，認真地幫她擦臉，“越說您還越起勁了，您這樣的表演能力，不進戲班……”
霜自知失言，就沒有再說下去。
“不進戲班可惜了吧？”方瑾卻幫她接了下去。
“大人，戲妓末等，您怎麽可以自比戲子呢？”霜手下一頓，輕聲道。
“我可不這麽覺得，人生如戲，誰不是戲子。大家隻是在各自的舞台上扮演自己的角色而已。”方瑾不以為然，又想到現代，那些受人吹捧的影視明星別說多高人一等了……
“大人果真神人，能這般想，萬生有福啊。”霜又擦了幾下，確定方瑾的臉上已經什麽東西都沒有了，才去換另外一條帕子。
“對了，大人，這個符號表示三？”霜指著紙上的血紅的阿拉伯數字三。
“嗯，是，這個叫做阿拉伯數字，用來計數的，也代替繁複的漢字。”
“確實很簡便呢，那這個您劃掉的就是四麽？”
“小霜，你真聰明，你看哦，這個是1、2……這樣的話一百二十七就是127，是不是很方便？”
“確實很方便呢，倘若能用在記賬、計數、編號上課就方便多了呢。”
“是啊，方便吧！不過阿拉伯數字是波斯人創造的哦，很奇怪吧！波斯人創造阿拉伯數字，嘿嘿嘿。”方瑾想起自己一開始知道這件事時的情景，不由得發笑。
霜隻是淡笑，起身走到窗戶前，關上。
“啊，小霜，怎麽就關起窗戶了？今天天氣那麽好，多開會嘛。”方瑾一把滾上床。
“不行，再過一刻鍾，風就轉涼了，這幾日天氣好，但還是冬天呢，關上比較好。”霜不由分說。
“小霜，你真像人家房裏的那種嬤嬤什麽的！話說，小霜，你是陛下特別派的吧？”方瑾撥弄著小八，不經意地問道。
“是的。”霜隻是淡淡地一笑，把剛才的聖水端了過來。
“那小霜以前是在哪裏的？盤龍宮麽？據說二殿的都還是高官的女兒，小霜你呢？難道是侯爺什麽的女兒？”方瑾接過聖女，慢慢地喝了一口。
“奴婢哪裏有什麽顯赫的家世啊。”
“那你是哪的呢？為什麽會被選來這裏？”方瑾不依不饒，決意打破沙鍋問到底。
霜看著方瑾一副認真聽八卦的樣子，也知道自己沒說點什麽，方瑾時不會放過的了。
“奴婢本來是玉鳶宮的人。”
“玉鳶宮？哪？”
“那是先皇後的寢宮。”霜微微歎了一口氣。
“皇後的寢宮不是朝鳳宮麽？”方瑾的好奇心立馬被提了上來。
霜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先皇後的父家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東唐家……曾與陛下留下追鳶求玉的傳世美談，入主後宮，寢宮便名為玉鳶宮了。”
“小霜，你太不會講故事了，總感覺中間還有好多精彩的內容，你居然三言兩語就帶過了！家族和皇家間，是政治婚姻嗎？兩人何以相識，幾時相戀，何時相隨？追鳶求玉又是誰追誰求？這麽多重點你居然沒有一個側重？！嘖嘖，沒想到像小霜這麽完美的人也有缺點啊。”方瑾先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而後又是一臉惋惜。
人無完人啊。
“大人，奴婢是三年前才進的宮，像這些事，奴婢怎麽會知道呢？”霜搖頭道，“但是，今日二皇子所佩戴的大抵就是追鳶求玉的玉了。”
“誒？！”沒想到自己今天居然和傳說擦肩而過了，方瑾一臉稱奇，“對了，小霜，以後少去園池了，萬一真被看上了，我可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救你！”
“大人，不喜歡二皇子殿下麽？”
“不是不喜歡啦，你也知道他救過我，我很感謝他的，也想把他當朋友，但就是昨天讓覺得他怪怪的，不太敢靠近了。”
“怎麽說？”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他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有一些皇子的惡習，但胸無城府總歸隻是一個孩子。第二次他救了我，我又覺得他是一個孤獨但是很孩子氣的人，再後來嘛……對，就是那次我偷溜到園池遇到他的時候，總覺得他很奇怪了，看人的眼神也是怪怪的了。昨天再見，我就覺得有點怕他了。”方瑾抖了抖。
“其實，殿下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幼年的時候是在宮外長大了，故也比較平易近人……也許是發生什麽事了吧。”霜淡淡地說。
“可能吧，但是我挺怕他的，以後最好不要再交集吧。對了，那個公主凱呢？昨天認真看了，是一個不輸給皇後的美女呢！”說到美女，方瑾立刻衣服興致勃勃的樣子。
霜淡淡地笑了笑。
朝鳳宮
“凱兒，怎麽了？最近天氣回暖夜裏貪涼了麽？怎麽頻嚏不已？”皇後看著捂著錦帕走了進來的軒轅凱，擔心道。
“母後，兒臣沒事。隻是昨日和葉兒在園池無意碰見了聖女大人，看起來聖女大人和二皇兄感情不錯啊。”公主隻是坐在右下側。
“是麽？珂兒這孩子什麽時候見過聖女大人了。”思皇後眼神微閃，淡淡地看著端坐在旁邊椅上的女兒。
“聽說，前些日子，聖女出宮還是太子殿下和二皇弟作陪呢。”公主拿起茶杯，微微一抿，“兒臣也不是要說點什麽，隻是兒臣認為父皇此舉有失妥當，素日偏著太子和二皇兄不說，竟由著他們將聖女帶出宮。”軒轅凱的語氣裏隱隱透著指責。
眼角的風華讓思皇後一陣心驚。
“凱兒，母後知道你……”思皇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眼裏閃過傷痛，身子微微僵了僵。
“母後，女兒沒有想特別表達什麽，隻是在母後麵前使點小性子，母後不會生氣吧？”軒轅凱突然露出俏皮的笑容，一副小女兒姿態，“還望母後多和葉兒說說，母後休息吧，兒臣告退。”說完已經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皇後想起身，一個氣不順，微微咳了起來，一旁的尋嬤嬤馬上上前為她順氣。
“皇後殿下不用擔心，公主她……明白的，隻是這次陛下此舉多少刺激到公主殿下了，她才……您也聽得出來，公主殿下這是在幫三皇子殿下不服呢。”
“唉，我何嚐不知這孩子懂事，隻是她，太苦了，終是我負了她啊。”皇後一聲長歎。
緩緩往宮外走的凱看著明朗的日光，微微出神，腦海裏不斷回響著軒轅葉不住哭泣的聲音。
“皇姐，皇姐……救我，葉兒好害怕，好害怕……皇兄他，他說他要殺了我，皇姐，我好怕，好怕，嗚嗚……”
一身狼狽的弟弟一臉的惶恐不安，穿著弄得髒兮兮的褻衣躲在草叢裏無聲地顫抖，是腦海怎麽也揮斥不去的場景。
弟弟壓抑的哭泣聲，緊緊拽著自己衣服的小手，讓她第一次如此地恨自己的身份。
如果我才是儲君，如果我才是名正言順的東宮之主，葉兒他何須受到這樣的傷害？！
軒轅凱突然轉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朝鳳宮，母後，既然你隻會選擇退讓，那麽隻能由我來保護葉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