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臨別話多

  霜看到仍安然在帳中安睡的方瑾才舒了一口氣。


  立馬回到房內，換下夜行人，重新回到內殿，剛踏入內殿就聽到帳內傳出來的嗚咽聲。


  “不要！不要！不要……嗚嗚……不要啊……嗚嗚……”


  “大人，大人，您怎麽了？”急忙搖醒方瑾。


  黑暗中，方瑾用手臂擋住了眼睛，無聲地嗚咽。


  “大人，您怎麽了？魘住了麽？”霜試圖將方瑾的手臂拿下來，卻發現她的拳頭捏的死緊，正隻手臂都使了勁，當下也沒有用力，隻是輕輕地將她額前淩亂的頭發挑好，想用帕子幫她擦汗，卻發現忘記帶帕子，連忙要起身去找。一角卻被人抓住。


  正想解釋，突然方瑾一個起身，淚眼婆娑，卻清明了不少，臉上的淚漬已經被稀裏糊塗地擦個八分，一臉認真地對霜說道：“小霜，我們一起睡吧！”


  霜先是一愣，又是一驚，“大人，怎麽了麽？”


  “沒有，就是想媽媽了，所以想找你一起睡，好嘛~”方瑾撒嬌道。


  霜形色怪異地看了方瑾一眼，“大人的奶娘麽？”


  方瑾被霜糾結地表情一逗，哈哈大笑，“嗯，她也是我的奶娘，不過她也是生我的娘親，媽媽在我們那裏的意思就是母親。”


  方瑾往裏麵縮了縮，讓出一塊地方，示意霜上去。


  霜無奈，隻得脫下鞋子，上了床。


  方瑾已經躺了下來。


  “和你們這裏不一樣，我們不用奶媽，一般情況下自己哺乳，這樣孩子才能更健康地長大。”


  “為什麽？”霜淡淡地問道。


  “嗯……怎麽說呢？就是，其實寶寶生下來的時候身體非常的弱，外界的細菌啊，髒東西啊就會傷害她，她就會生病，如果是媽媽親自哺乳的話，媽媽的奶水裏就會有抗體，這樣寶寶就能健康的長大了。”


  “是麽？”霜輕聲喃道。


  方瑾頓了頓，接著說，“你可以把細菌比喻為病原，就是會讓我們生病的東西，抗體就是能治療病原的藥。”


  黑暗中，一時就沒了聲音。就在方瑾快要睡著的時候，霜突然翻身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方瑾。方瑾一愣，呆呆地看著霜。


  霜微微舒了一口氣，“大人，我給您講一下四大家族的事吧？”


  “四大家族？”方瑾一愣，霜卻已躺回去，繼續說道。


  “四大家族之首，便是齊家，先如今齊家的大當家是齊瑞，六十五歲，早年跟過先帝出征，立了很大的功勳，故封為齊侯。膝下有七男六女，嫡長子是正妻所生，已有一子。旁係隻有一弟，其弟齊祥，一心撲在商賈之事上，膝下隻有一女，由於是老年得女，十分疼愛。”霜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尤為清冷，一字一句都十分認真。


  “齊侯弟弟，就是今天一直沒說話的老人家？”方瑾想起坐在第一個一直埋頭喝酒的中年人。


  “是的。四大家族中齊家幾乎獨占鼇頭，剩下三家若真要分個高下，應該是唐家。在軒轅國，唐家特指東唐，在北方的神夜國還有一個北唐，在花國還有一個南唐，據說唐家的始祖本來是四兄弟，後來助玄帝登基，嘉獎了一座金礦，後來兄弟四人分居四處，六百年過去了，已經逐漸形成四大唐家，唐家精通商賈之道，據說富可敵國。雖隻是商賈之家，卻因為和皇家有姻親，所以勉強可略勝玉安兩家。”


  “姻親？誰啊？”方瑾八卦道。


  黑暗中，霜隻是頓了頓。


  “先皇後便是現唐家宗主的親生女兒。”


  “二皇子的外公？但是今天看起來很年輕呢！”


  “那是唐家代理當家唐晏，即大當家的胞弟，唐家子嗣單薄，這代宗主膝下隻有一女，已經嫁入皇家，眾人皆猜測唐家會兄終弟及。而玉家是一個傳奇之族，其家族的祖先本是山間的一個部落，在始祖開國的時候由於獻上了整座玉山，使得始祖的後備無憂，故被封氏族。據說這個家族裏的人酷愛美玉，亦以美玉自比，家族中每個子孫名字中必帶一個美玉，此代玉家的大當家有旁係兄弟三人，另外育有兩子。”


  “哦，那玉瑜的瑜就是那個瑾瑜的瑜吧？”


  黑暗中，霜淡淡說道，“今天來的便是玉家二當家玉瑉。”


  “那個送了我一塊價值一千黃金的大叔？”


  “是的，那塊玉我已經幫您收起來了。”


  “沒事沒事，那個安家呢？”方瑾不在意地擺擺手。


  “在軒轅國兩百多年的離世長河中，安家的曾經出過七個大將軍，三個家族直係的女將軍，還有前鋒將軍、虎符大將軍等等。現任的安家宗主是安邦安宗主，年七十一歲。育有一子，名安樂道，隻是據說軟弱無能，安宗主在安若素四歲的時候便欽定她為安家少主，其母也因為她的身份，被抬成平妻，人稱安二夫人。安若素上麵還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下麵還有一個弟弟。”


  這麽大的家族，上有哥哥姐姐，下有弟弟，恐怕這個少主也不好當呢。


  “嘩……她也很辛苦呢。”方瑾感慨。


  “大人不生她的氣麽？”


  “我幹嘛和一個孩子計較啊？”在黑暗中，方瑾伸了伸懶腰反問道，“說吧，為什麽今晚你突然跟我說那麽多關於幾大家族的事？”


  雖然不是很清楚這些資料的價值，但是事關四大家族的子嗣，家族勢力框架，這就像現世社會上層的家族，在媒體技術這麽發達的21世紀，都不是人人知道他們的存在。更何況在古代，這些可不是隨隨便便都知道的。


  黑暗中，霜隻是轉頭看著她，半響才溫柔地笑一笑。


  “各個家族的人將會等到二皇子的生誕結束才回去，接下來可能會經常在宮裏遇到。”隻是希望在我不在的時候你要站對陣營，保好一條命。


  後半句話霜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說出口，眼前這位一定會問道底的。


  還太早，再過一些時候，等時機成熟了，我就告訴你，關於我。在那之前，希望你能好好地活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