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生辰意外
厲中原卻激動地去翻半夏手中的盒子:“哎,怎麽是把匕首啊?瑾他昨有買禮物嗎?我怎麽沒看見.……”然後他又去翻了一下一個三層的籃子,嫌棄道:“竟然是糕點,他不知道穆妹妹不喜歡吃甜食嗎?”
相處幾日,厲中原早就知道穆思弦不喜甜食了。
穆思弦聽到厲中原的嘟囔,心想:這麽程序化的招待,那鐵定是南宮瑾吩咐自己的下屬做的,以他清冷的個性,斷不會為一名打過一次招呼的女子費心。
是的,迄今為止,南宮瑾和穆思弦就隻在船上打過一次招呼,勉強算是認識過了,但是依然不熟。
倒是聽到匕首,穆思弦還是比較感興趣的,她讓晚秋將青玉笛接過去收好,又讓半夏將匕首給她。
這是一把比手掌長個兩幾寸的匕首,穆思弦也摸不出來上麵刻著些什麽紋路,但是覺得還不錯,用來防身什麽的應該很方便。此時她是不敢全部拔出來查探裏麵的情況的,畢竟看不見,萬一劃到自己或者別人都不好。
“這肯定是玄雲去買的,沒有眼光,不符合你的氣質。穆妹妹,你要是喜歡匕首的話,改我從家裏給你挑一把好看的,絕對比南宮瑾送的好。”厲中原看著穆思弦似乎對這把匕首比較感興趣,便又道。
穆思弦也算是了解厲中原的性格了,知道如果不勸幾句,這個單純的男孩子以後還真會給她送匕首過來,隻能莞爾道:“我隻是想摸摸看匕首的感覺罷了,厲公子送的青玉笛我很喜歡,不用送別的了。”
厲中原才暫時作罷,又開始和穆思弦閑聊了起來。這幾災情已經控製穩定了,後期的一些安排也不需要厲中原去幫忙,他便經常跑來和穆思弦聊。
他發現穆思弦年紀雖,但是懂得很多他以前壓根就沒聽過的道理,所以他很喜歡來找穆思弦聊。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他一個人激動地,穆思弦偶爾答他幾句。
這南宮瑾還是一大早趕去府衙處理事情,陸清典不知是想通了還是怎麽的,反正沒有再故意到南宮瑾麵前獻殷勤,反而是安安分分地處理事務。對此南宮瑾不甚在意,隻要他不再惹事,看在那本手稿的份上,南宮瑾自然不會為難他。
中午玄雲來到府衙,看著南宮瑾已經處理完今的事務,便道:“殿下,今是穆姐的生辰,殿下之前吩咐讓我看著處理,我就訂了兩桌‘珍饈坊’的席麵今申時送到驛館,今早送禮物給穆姐時,穆姐如果殿下公務不忙的話請您一起過去吃晚飯。”
“你送了什麽禮物給她?”南宮瑾問出口了才發現他平時好像是不關注這些的。
玄雲雖然覺得殿下以前沒問過大哥他們送禮事宜,但是估計自己才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所以殿下才會過問一番的吧,便老實答到:“屬下在‘珍寶閣’買了一把精致的匕首,送給穆姐可以防身用。”
南宮瑾幽幽地看了玄雲一眼,玄雲不知自己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妥當,難道是殿下覺得自己買的不合適,專門解釋了一下:“殿下,我知道一般女子多半喜愛首飾衣物,但我之前特意和穆姐的丫頭打聽了一下,穆姐不喜歡那些東西,好像對武器什麽的還比較感興趣,所以我才買了一把匕首,也挺珍貴的,花了一千兩白銀呢!”
南宮瑾不知該誇自己的下屬懂得為自己省錢,還是該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窮了,不然怎麽厲中原出手的禮物是九千兩黃金,自己的就才一千兩白銀。這差距讓他稍微有點鬱悶.……
正著,玄月走了進來,向南宮瑾稟報道:“殿下,屬下接到一封西南王給穆姐的家信,是直接派人給穆姐送去嗎?”
由於穆思弦出門沒對外宣揚身份,所以西南王給她的信件都是先寄給南宮瑾,再由他們轉交的,之前的兩封都是由玄雲送去的,玄月本來以為這次也一樣,卻沒想到南宮瑾回道:“給我吧!”
玄月愣了一下,但還是沒有提出任何疑問,將信件遞給南宮瑾。
南宮瑾吃完午飯回到驛館衝了個澡,這個夏實在是有些炎熱,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袍,整個人顯得清冷無雙。他的衣服都照慣例拿熏香熏過,但隻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不直接貼著衣物基本是聞不到的。
南宮瑾在窗邊發了會兒呆,看著桌子上的信件,暗道:自己怎麽就把信接過來了呢?好吧,或許想著今日人家生辰,能接到一封父親的信應該會很開心吧,他現在借著送信去露個臉,也不至於晚上去吃飯顯得太突兀。
於是南宮瑾便起身拿上信,朝著穆思弦的院走去。
今是穆思弦的生辰,但是由於穆思弦眼睛看不見,很多驚喜都沒法為穆思弦準備,晚秋半夏和雷霆雷鈞前幾日商量半,最後終於決定由雷霆和晚秋一起給穆思弦講解一段有趣的武林評書。於是晚秋和雷霆一吃完午飯就出去找地方排練了。
穆思弦下午藥浴剛剛結束,半夏將水倒了以後正好把穆思弦換下來的衣物和其他東西收拾出去,雷霆在院子裏麵守著,當他看到南宮瑾進來時也沒想太多,南宮瑾問他:“你家姐在房裏嗎?”
雷鈞不知道穆思弦剛剛泡完藥浴,正在房中裹著浴巾等半夏進去給她換衣服。便答了是,並沒有阻止南宮瑾過去敲門。
對於穆思弦來,平日裏除了晚秋、半夏,還有厲中原經常出入她的房間以外,雷霆雷鈞都是離著她較遠距離地守著。
厲中原平時不會在穆思弦泡藥浴的時辰過來,而且就算過來人還沒到,“穆妹妹”的喊聲就已經先匯報了他的到來。
所以,在南宮瑾敲響了房門時,穆思弦自然以為是半夏進來了,便隨口答道:“進來!”
南宮瑾一進門首先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味,中間還摻雜著一股月季花的香味,當他看到穆思弦從一旁的隔間裹著浴巾摸索著走出來時整個大腦都停止轉動了。
“半夏,幫我把頭發絞幹再換衣服吧!”穆思弦著便摸索著朝房中的梳妝台走來。
南宮瑾此時有點想殺了外麵的雷鈞滅口,穆思弦看不見,他悄悄地退出去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又覺得蠢非君子所為,正糾結得不行的時候,卻發現世上的事情曆來沒有最糟,隻有更糟。
可能今下午隻有半夏一人幫穆思弦泡藥浴,所以稍顯忙亂,出去倒水的時候不心在地上潑了一點水漬,其實這點水漬平時也沒什麽,半夏進來一定是立馬過去扶穆思弦入座的,斷不會讓穆思弦一人摸索著走來。
可是此刻,進來的是腦袋斷片的南宮瑾,他本來已經移開了目光,奈何聽到穆思弦低呼一聲“哎呀”,轉頭一看才發現穆思弦踩到水漬就要滑倒,身體的本能行動就比大腦快,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衝過去扶住了穆思弦沒讓她跌倒。
但是糟糕的是:拉扯之間,穆思弦的浴巾掉了下去。
南宮瑾腦中一片空白,以前也並非是沒有女子赤身裸體地在他麵前勾引過他,他都絲毫不為所動。
但是此刻的情形是他從未設想過的,他竟像一個殘疾初愈的病人,手手腳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擺放了。
穆思弦這才發現事情好像不大對勁,進來的人不是半夏,她想撿起浴巾再,卻發現扶著她的人雙手箍得很緊,她就沒法拂開他的攙扶去撿。她隻能先假裝淡定地開口道:“你是誰?”
南宮瑾感覺喉頭發緊,不想回答卻又不得不回答,隻能磕磕巴巴地回道:“穆姐對不起……我.……我.……”
穆思弦一聽就聽出這是南宮瑾獨有的低沉嗓音,心裏雖然鬱悶南宮瑾怎麽會來找她,但是還是放心了一些,至少不是什麽歹人就好,但又反應過來此時的情形著實尷尬。
半夏剛好收好東西趕回來,在門口聽到聲音不大對勁立馬問道:“姐,你怎麽了?”罷便要衝進來。
南宮瑾進來時房門是開著的,此時他扶著穆思弦在門背後不遠處,聞言立馬揮了一下衣袖。
“不要進來!”這個聲音卻是同時從南宮瑾和穆思弦的口中出來,房門剛好也被南宮瑾揮出去的勁力關上了。
半夏在門口聽到自家姐和三皇子的聲音,自然不敢冒然進去,隻能在門口焦急地等著,心道姐還沒穿上衣服呢,這.……
想到這裏,半夏的臉色都變白了。她也不敢質問雷鈞怎麽看的院子,畢竟雷鈞不可能知道姐房中的情形,但是三皇子怎麽會突然來找姐呢,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穆思弦不知道南宮瑾過來找她是有什麽事情,但是她確定他不是故意的,畢竟人家先敲了門,是她以為人是半夏所以叫了他進來的。
“對不起穆姐,我不知道,我.……”南宮瑾找回了一點理智,但是依然不知道該如何下去。
就在南宮瑾深吸一口氣,準備出什麽話時穆思弦立馬接過話頭:“無妨,隻是個意外,你當作什麽都沒看見就校”她真的生怕南宮瑾也像厲中原一般冒出要對她負責之類的話。
雖然厲中原隻是紮針時會看到她的手臂和腳,比起眼下南宮瑾的情形不能同日而語,但是她擁有獨立的靈魂,絕不可能因為被人家看了什麽就叫囂著活不下去,或者死磕著讓人家負責。
她在心裏默念:意外意外,沒事沒事,看了也拿不走,又不會少塊肉,淡定淡定.……
南宮瑾聽到穆思弦的話有點意外,當時厲中原的事情他是全場目睹她勸醫者眼中無男女的,但是此時一來他並非醫者,二來雖然事發突然,他並沒有看仔細,但是看到的絕不隻是手足而已。
不過他又想到那次聽的牆角,估計穆思弦是不想和他們皇家扯上關係,所以即使此時名節受損,她也不願意和他有什麽牽扯,想到這裏,他竟然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莫名地覺得心裏好似有點堵。
穆思弦聽著南宮瑾半沒有反應,雙手箍著她的力度也是半分沒減,鼻尖似乎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隻能輕咳兩聲提示道:“咳……咳.……那個,三殿下,你能不能放一下手,我已經站穩了。”
南宮瑾這才發現他剛剛將門拂上以後收回手還是緊緊地扶著穆思弦,剛剛低頭要看看自己是否山她,映入眼簾的一對瑩白卻讓他反應過來穆思弦此時的情況,他立馬鬆開雙手轉過身子,整張臉沒有透出什麽顏色,但是兩邊的耳朵卻是紅得像要滴血。
穆思弦待他一鬆開手便立馬蹲下身子撿起浴巾,抖都不抖一下便將它裹在身上。裹好以後她冷靜了一下,便開口道:“三殿下想必是找我有事,還請三殿下去院中稍等一下,我過片刻再出來。”
南宮瑾聞言答道:“好的,那我先出去!”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但是微亂的步伐還是顯示出他此刻內心並不平靜。
半夏在南宮瑾出去以後趕忙跑進來:“姐,剛剛是發生了什麽事?三皇子他,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沒有的事兒,他敲門了,我以為是你就讓他進來了,剛好我滑了一下,三皇子便扶了我一把,其他的什麽也沒有,你也當作沒發生就好,記清楚了嗎?”穆思弦省掉該省的過程,簡單給半夏解釋了一下。
半夏總覺得不大對,問道:“真的嗎姐?”
穆思弦肯定地道:“當然是真的了,三殿下正人君子,難不成還來非禮我這個瞎子?快點的,幫我換衣服,三皇子等著和我正事兒呢!”
半夏隻能扶著穆思弦走到床邊幫她換衣服。
南宮瑾走到院中的休憩之處,雷鈞請他坐下,但是南宮瑾卻站著沒動,以他的耳力,自然聽到了穆思弦對她丫頭的解釋,他心中疑惑:這穆思弦到底是真的覺得這種事情沒什麽,還是真的不想和他扯上關係,因此竟然願意忍下這麽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