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針鋒相對 必有一傷
歐曼娜早上起來洗澡洗頭，然後裹著浴巾頭巾在廚房忙碌。她那又白又細又直的腿和細長白胳膊露在外麵，再加上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迷得周偉明一個大踏步過去，粗魯地扯掉了她身上的浴巾，然後把她抗到沙發上……
“停啊，親愛的，先吃早餐！”歐曼娜小小地掙紮。她實在不喜歡周偉明這樣純發泄的方式，感覺像自己被侵犯一樣，甚至有一種恥辱感。
周偉明根本不回答，隻是發出滿足而瘋狂的喘息聲。歐曼娜拚命捂著關鍵部位，說：“親愛的，還要上班呢，沒時間了。”
周偉明這才停止一切動作，坐起來看著一絲不掛的歐曼娜，摸了摸歐曼娜的頭，說：“早上打扮這麽撩人，你是故意的吧？”
歐曼娜找了個抱枕放身上，嬌嗔道：“哪有啊，是你太色了，色鬼！昨天折騰一晚，早上又來煩人家。”
“誰叫你這麽美呢？美得我一見著你就什麽也不想幹，隻想幹你。”
“討厭討厭討厭！你把人家當什麽了？”歐曼娜“哼”一聲，朝房間走去。“快洗臉漱口吃飯！”
周偉明便乖乖聽話去了衛生間，歐曼娜早已將牙膏幫他擠好，剃須刀也準備好了。周偉明覺得歐曼娜這點真真是極好的，她對他那才叫伺候，簡直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以前曾玉可沒這麽對過他。
在歐曼娜這裏，周偉明可以是大爺，在曾玉那裏，周偉明怎麽著也隻能是個男人。曾玉還有個毛病，就是老喜歡在下班後兩人獨處的時候談工作，而歐曼娜呢，更多是談“親愛的你要吃什麽，我打包給你。”“老公，我看上了一個包，你買給我吧”“老公，我要你抱著我睡。”
乖巧，聽話，懂事，溫柔，一個女人如果長得漂亮，再具備這幾點，那分分鍾就能收複男人的心。周偉明和歐曼娜在一起快六年了，他依然對歐曼娜十分有興趣，從來沒覺得這個沒什麽頭腦的女人乏味，反正他在她麵前就是輕鬆自在，而且在床上也能提各種要求。
“親愛的，那個……你今天……”歐曼娜站在門口，撅嘴要說不說的樣子。
“放心吧，答應你了就會辦到的。”
“太好了！謝謝親愛的！”歐曼娜說完就在周偉明臉上親了一口，然後開心地跳出去了。
周偉明搞不懂，三十歲的歐曼娜為什麽還會有十七八歲小女孩的這種天真？要麽她是天然傻，要麽就是在他麵前裝的。裝的就裝的唄，無所謂，隻要他喜歡就行，無所謂真假。
曾玉一早就到了辦公室，因為蕭顏早就告訴了她，周偉明昨天已從鄉下回來，今天就回公司開會。曾玉等了三分鍾，蕭顏還沒有來，她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蕭顏，你怎麽還沒來？我已經足足等你三分鍾了！”曾玉已經習慣了這樣對蕭顏說話。
四年前，一直沒用過秘書的周偉明提出要個秘書，曾玉知道這是周偉明想擺脫她對他方方麵麵的“控製”。很多次，曾玉全心全意為周偉明辦了某些事情後，周偉明會開玩笑著說：“請你真是劃得來啊，連秘書的活你都幹了。”
周偉明當初喜歡曾玉的精明能幹，可如果這種精明能幹也滲透到他的生活，他就想極力擺脫，哪怕會和曾玉鬧矛盾。可是曾玉怎麽可能放手呢？蕭顏是曾玉的學妹，長相一班，性格懦弱無主見，但周偉明隻是需要一個打理平時生活的秘書，並不需要一個“可以充當老板”的秘書，好在蕭顏做事細心，認真。
曾玉便作主要了蕭顏來當周偉明的秘書，周偉明本來以為曾玉會僵持一段時間，沒想到她這麽爽快就把人都找來了，雖然是先斬後湊，也不知道這人是否合心意，但他也隻好讓一步了。
蕭顏是那種心裏隻有自己老公孩子的女人，出來工作也隻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從不過問其他，而且她做事確認細心認真，可以說得上是周偉明在公司裏的“家庭主婦”，蕭顏對周偉明的生活習性、性格特點等的了解，不會比周偉明老婆了解得少。所以用著用著就習慣了，周偉明也沒有換人。
蕭顏那時生完孩子三年，想出來工作，卻因為三年退離職場，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幸得曾玉給她安排了個工作，她便認死理地感激著曾玉，認認真真地做曾玉在周偉明這裏的眼線。這四年下來，蕭顏對於周偉明、曾玉和歐曼娜之間的桃色糾紛，幾乎也了解得清清楚楚了。她堅定地站在曾玉這邊，不管平時曾玉對她多麽不尊重多麽盛氣淩人。
曾玉掛了電話一分鍾後，蕭顏衝進了辦公室。“玉姐，不好意思，我和兒子分開好幾天，他特別想我，所以我早上送他去學校再來的。”
曾玉抬手打斷蕭顏的話：“不用解釋，說重點。把周總這次去鄉下的事完完整整說給我聽。”
“好吧。通過這次的事情，我覺得周總其實算個負責任的男人，他嶽父的喪事，完全是他一個人操辦的，他老婆你知道的，從不管事，隻知道默默地哭，老婆的弟弟也不爭氣，自己爹死了，他晚上不守孝，還跟人打牌。
裏裏外外都是周總一個人處理，真的是個好女婿呢，忙得連胡子都沒空刮，還得抽空吩咐我工作上的事情。喪禮辦完後，周總又給嶽母和小舅子安排生計上的事，他讓我提了三十萬，二十萬給小舅子家做生意，十萬給嶽母過生活。然後周總又陪他老婆兩天，安撫情緒，這才回來。
一開始他老婆還不肯回來，想和女兒在鄉下多住一段時間，是周總的女兒一定要回鬆源他們才回來的。我感覺吧，周總可能是真的不愛他老婆了，但他對他老婆的責任心，也看得出，他對家庭很珍惜，老婆女兒為大。”
看到曾玉臉色越來越不好，蕭顏便停止繼續說下去。曾玉完全相信蕭顏說的，她也認為周偉明是個負責任的男人，但是負責任的男人，為什麽還要背叛老婆背叛家庭呢？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評價一個男人是好是壞？像周偉明這樣的，算是好男人還是壞男人？
他在老婆需要的時候從不缺席，可他在外邊又不知道和多少女少談情說愛。他不愛老婆，卻要盡一切辦法讓老婆過得好，過得舒坦。他愛外麵的女人，卻從不給名分。男人本性到底是什麽？就是為了讓多個女人傷心嗎？
“玉姐，玉姐！”蕭顏叫到，“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我還得回去安排周總今天的行程。”
“他昨天回來去哪裏了？”
“不知道，到機場後他自己開車一家子回去了，我打車回家了。不過，我覺得很有可能他去了狐狸精那裏，因為回來那天我冒冒失失聽到周總講電話，說什麽‘還有一天，我忍不了了，今晚就去’。”
“別老是狐狸精狐狸這樣的說話，多沒素質！你是個總裁秘書，得注意形象。”曾玉說。蕭顏沒想到曾玉居然在乎這個，她剛剛明明說了更重要的內容。蕭顏沒有理解到的是，曾玉也扮演過歐曼娜那樣的角色，說歐曼娜是狐狸精，曾玉會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噢，知道了。那我回辦公室了。”
“好，別讓人看見！對了，這個是別人送我的一套補水護膚套裝，我現在用不著，送給你吧。”曾玉遞給蕭顏一個紙袋。
蕭顏打開紙袋一看，真的是整整五件套啊，從洗麵奶到麵霜，一件不差。還是法國名牌，國內買都買不到的。蕭顏開心地收了禮物，她也已經習慣這樣接收曾玉的禮物，心照不宣，明明白白，不拿白不拿。有了這套護膚品，七點半到辦公室也值了呀。
曾玉一看牆上的鍾，八點還差一刻鍾，她拿起包馬上奔向電梯，去了車庫，然後一路開到金嬌園樓下，找了個地方停車，喝著路上買的熱咖啡，等著。她心想，難道真的一回來就去那兒了？這麽迫不及待？還是真的愛她愛到這個程度？
這個小區叫金嬌園，而當街那一棟外形粉紅的樓，又取了個名字叫金嬌公寓，想當初她是裏麵的住客，住了七年。在套那大房子裏的七年，是她人生中最寶貴的七年，那時她是最年輕漂亮的時刻，也是對愛情最充滿幻想的，可沒想到七年之後，居然被“趕”了出來！不知道現在那房子還是不是原來的樣子，不知道那房子裏還有沒有她的痕跡。
還痕什麽跡呢？女主人變了，一切都變了，不變的是，那個男人依然在裏麵和女人尋歡作樂，不變的是，那個房子依然是那個男人的愛巢。
果然，幾分鍾後，曾玉看到了周偉明的車從車庫開了出來，透過半開的玻璃窗，曾玉還看到歐曼娜正在給周偉明喂食物。原來這男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也不過是幹著他們曾經幹過的事。按照此理，周偉明會在離公司不遠的地方放下歐曼娜，裝出不是同時到公司的樣子，以前他們也是這麽做的。曾玉發動車子，跟著周偉明的車，她得抓住這個機會讓歐曼娜出出洋相。
周偉明放下歐曼娜後，曾玉感覺，這天她真是運氣太好了，天剛入晴，路邊有小積雨，她的車子飆過去，水花濺起老高一層。
“哇！哇哇哇！”
聽到歐曼娜的大叫聲，曾玉滿意地停下車，搖開車窗，探頭出來對歐曼娜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歐主管，是你啊，非常不好意思！”
歐曼娜一看是曾玉，隻好氣往肚裏壓，說：“噢，小事，沒事！”
“要不去買一套衣服吧，商場就在前麵，上車吧。”
歐曼娜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去呢？曾玉又催道：“快上車啊，別讓我堵了別人的路，快點！”
歐曼娜上車後，曾玉開車直奔鬆源最貴的商場，給歐曼娜挑了幾件試穿，每件都好看，女人試了新衣服心情馬上就變好。可是一看價格，歐曼娜就收斂了自己歡樂的表情，她想著得表現出很不喜歡的樣子才行，因為她買不起。這可都稱得上是奢侈品牌了，她不敢買，要買也得向周偉明“申請”後才行。
“喜歡嗎？喜歡就買吧。”曾玉自己也試了一件外套，一萬二的，正準備刷卡。“服務員，這件我要了。”
歐曼娜站一邊看著，實在不想這時候輸給她。可是，真的要為了一時義氣花扔那麽多錢出去嗎？家裏還等著她寄錢呢。周偉明每個月給她的錢，她很多都寄到了家裏，因為家裏有一對父母和四個兄弟等著。
“我覺得這衣服太成熟，不適合我。”歐曼娜說。
“不成熟，我覺得挺好的。你得趕緊啊，周總還等著我們開會呢。”
對，開會！今天會上她歐曼娜可是主角，怎麽可以穿一身髒水的衣服去呢？買就買吧，大不了刷信用卡再還錢去。
“噢，我忘了，歐主管你們行政類工作的收入不是很高，”曾玉好像突然想起這件事一樣，說：“那這樣吧，你身上那件我幫你買了，本來也就是我把你的衣服弄髒的。那件是七千塊嗎？小意思。”
歐曼娜說：“不用了，真的。”邊說邊脫那件衣服。
曾玉說趕緊過來阻止：“穿上吧，就當我賠給你的，別這麽見外！”
歐曼娜沒辦法，隻好收了那件衣服。而當售貨員給她包原來身上穿的那一件衣服時，曾玉說：“別包了，那衣服上有髒水，洗也洗不掉了，扔了吧。歐主管，你沒意思吧？”
歐曼娜尷尬點頭：“嗯！”
兩人又一齊回公司。這可真是怪啊！共事六年，曾玉和歐曼娜很少有“對手戲”，更少有獨處的時候。尤其剛剛那麽一折騰，歐曼娜士氣大跌，不想也不敢再說話。
“下雨天就是這樣的，所以啊，你怎麽不買個車？”曾玉問。
歐曼娜說：“我住得近，就沒買車。”
“住得近不應該是不買車的理由，你又不止是上班，你還要出去玩啊，鬆源這麽大，你不可能哪也不去吧？也別等你未來老公開車了，女人得有自己的車，才能時刻掌控自己的道路方向甚至人生方向。”
“嗯！”歐曼娜淡淡應了一聲。
經此一“役”，曾玉是出氣了，可她沒想到的是，那個會上，她士氣跌得比歐曼娜要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