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空穴來風 未必是假
歐曼娜想好了計劃，以學酒量為由，要連雅潔拚命喝酒，就不信喝不醉她，然後從她手機裏找她前男友信息。如果這招不行，就直接問，她前男友好像是老師，就說自己有個朋友想找家教。
連雅潔也想好了計劃，她知道歐曼娜現在閑得慌，最好以喬雅的案子說起，告訴她一些比較安全的信息，然後說到孔晉銘身上來。如果她不肯說，那就把她灌醉。
結果，歐曼娜用了第二個計劃，連雅潔用了第一個計劃，兩人都在很清醒的情況下，達成了對方的心願。歐曼娜獲知了王輝的電話以及學校地址，還知道了連雅潔和他的感情故事，當然故事內容是連雅潔編的可以讓歐曼娜知道的內容，並非真實。連雅潔也從歐曼娜那裏得知，孔晉銘的老婆是個厲害的主！全公司沒有哪個女人敢和孔晉銘走太近，就是因為他老婆厲害。
“我見過他老婆一次，是在簽合同的時候，他老婆的自創品牌，每年都在我們公司有千萬廣告費。這些事你們這些同事肯定不知道，包括徐元白露她們，都隻知道一些皮毛，就是孔總監的老婆很有錢，至於其他的，孔總監每年都接他老婆公司的案子，她們就肯定不知道。
公司裏隻有老員工知道這事，因為後來周偉明不知道為什麽禁止大家八卦這件事，大家就不說了，可能是為了維護孔總監在公司的麵子吧。”歐曼娜說。
連雅潔心想，原來他老婆是個老板，難怪厲害了，經濟基礎決定家庭地位。但女人的外表決定男人是否對他衷心，她如此厲害，想必是以為孔晉銘會在外勾三搭四，有錢還如此不自信，難道很醜嗎？
“NO NO NO！他她婆雖然樣貌上不驚豔，但非常有氣質，周老板都誇她是鬆源最時尚的女人。”歐曼娜如實說，語氣中充滿羨慕和敬佩。
她還記得她還是前台時，宋涓唯一一次來過智美，簽了合同就走了，走過外麵的大辦公室時，孔晉銘的辦公室在左前方，玻璃牆後麵能清楚地看到孔晉銘在打電話。當時周偉明還問要不要叫孔晉銘一起吃個午飯，宋涓擺擺手：“不用了，不要打擾他工作。”
“很有氣質？最時尚？他老婆是幹什麽的？”連雅潔已經把孔晉銘的老婆想象成曾玉的形象了。
“服裝公司老板啊，SJ服飾，以前是設計師，後來自己開了設計公作室作訂製服裝，一年後就成立了公司，創業還蠻傳奇的。現在SJ也已經是大品牌了，還延伸了晚禮服係列。”
歐曼娜說著說著就有些憤慨了，以前她還能穿SJ，現在連SJ都要向土豪客戶發展了。一想到自己掙錢的速度，周偉明對她寵愛的速度，還比不上一家服裝漲價的速度，內心就無比自憐。看曾玉吧，就能穿SJ一整月不重樣。
“SJ？天啦！我好多次都想買，可是太貴了，她們家衣服每個城市頂多發售五件，一般都隻發售一件的，撞衫率是零。”
說到服飾，連雅潔也興奮了。原來孔晉銘的老婆這麽厲害。可是在事業上厲害的女人，在婚姻中應該很自信才對啊。“他老婆那麽厲害，為什麽孔總監卻一副不想回家的樣子，經常在公司加班。”
歐曼娜說：“這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因為當初是宋涓追的孔晉銘吧，所以仰視了他。其實孔晉銘就是個性格古怪的有點才華男人，送給別人別人還不要呢，宋涓就迷他的才華，所以把他當寶。”
在連雅潔看來，這是認識歐曼娜以來，做得最有深度的一次分析了。不過，孔晉銘還不至於到了“送給別人別人還不要”的程度，但宋涓如此擔心，也蠻奇怪的。她問：“那孔晉銘和他老婆，到底是怎麽認識的，又怎麽會結婚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結婚了。我隻知道，是宋涓追的孔晉銘，還追了好久。”
離開餐廳時，兩人都很滿足，因為都從對方那裏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不過，歐曼娜這局勝了，因為連雅潔在她這裏不停地打聽孔晉銘的事，本身就是一個把柄。一個女人平白無故放肆地打聽男上司的事，嗬嗬，說出去可不好聽。
“我們都有秘密，今天你從我這裏知道了很多秘密，你自己也是個秘密，那麽，我的秘密在你那裏，也是安全的吧？”
臨走時，歐曼娜說這一句，讓連雅潔摸不著頭腦，但很快想到，歐曼娜是有個秘密在她那裏，但是前麵是什麽意思呢？歐曼娜見連雅潔似懂非懂，便微笑著說：“今天你跟我聊天，中心內容就是孔晉銘喲。”“喲”字拖得老長。
連雅潔心裏一顫，慘了！確實問得太赤裸裸了，為什麽都沒有拐個彎抹個角呢？怎麽這麽笨了？
都怪尉遲秋實，就是為了她才如此心急，心急則亂。不過連雅潔還是很快平靜下來，說：“是啊，因為孔總監上次約我吃了頓飯，後來就有同事叫我以後不要隨便跟他吃飯，我感覺莫名其妙，所以才多問問。還好問了你，不然以後有惹麻煩了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真的隻是怕惹麻煩？”歐曼娜笑著問，可那笑容讓連雅潔討厭。
連雅潔點點頭：“當然啊。娜姐，今天還真得多謝你呢。”
不管怎麽樣，連雅潔認為，今天收獲挺多的。隻怪歐曼娜也進公司太遲，可是比孔晉銘進來的早的人，隻有曾玉和即將離開的米若穀了！
尉遲秋實和辛夢雪回來了，給大家帶了小禮物，倒沒有一個一個去發，而是放在茶水間隨大家去拿。孔晉銘心想，果然尉遲秋實就是這樣低調不張揚的人，回來後又很快投入到工作中去，靜靜地坐在座位上。
而辛夢雪就站著跟辦公室裏所有的人講著自己這一星期的趣事，那聲音，簡直像機場廣播一樣，說得有聲有色，好像那是人間天堂，旅行社真該給她一點宣傳費。
不過，辛夢醒說完之後，一句“真適合作為療傷之旅”作結，孔晉銘倒是突然覺得有點什麽。因為尉遲秋實整個人，去之前和去之後，太有療傷的感覺了。去之前很果斷，以她的性格，要她去遠方旅行，她應該會猶豫很久，可她一點都沒有猶豫。
而去之後再回來，整個人根本沒有因為旅行而有半分興奮，再平靜的性子，旅行完回來，也應該會笑哈哈地和同事分享一些吧，辛夢雪那樣的態度才對。而尉遲秋實這種一回來就認真工作的態度，真的像療傷，而且是傷還沒有療好。
那麽，那傷是什麽呢？孔晉銘十分想知道，或者說，心裏有些猜想，是不是感情上的傷？但又不敢確定。
連雅潔先下手為強，在孔晉銘之前約走了尉遲秋實。不過，連雅潔煩的是，白露和印芙蓉也要跟著，尤其是印芙蓉。更煩的是，吳靖和艾軍陽也要跟著。小夥伴們在群裏討論，晚上去玩，好久沒聚會了，恰好又是平安夜。連雅潔不得不感歎，曾玉說的沒錯，人多效率就低，人多就不方便講話辦事，小團體除了會浪費自己的時間，真的沒有其他作用。
最後印芙蓉訂了一個高中同學的咖啡館的位置，大夥嘻嘻哈哈打了兩輛車過去。連雅潔隻希望早點散場，她好和尉遲秋實好好聊聊。咖啡館裏人不少，還正有聖誕老人在發禮物。
白露雖然也接了聖誕老人給的禮物，卻略帶憤青氣質地說：“現在年輕人怎麽過洋節這麽有熱情，春節卻不願意回家過？
真是忘祖。再說了，聖誕節有啥意思？咱中國人過聖誕節又沒典沒故的，純粹是商家炒起來圈錢的。”
艾軍陽說：“露姐千萬別這麽說，一說啊，就暴露你單身了。年輕情侶不就追求個新鮮嗎？再說了，洋節簡單，浪漫。這就是年輕人找個機會秀恩愛而已。像你我這樣沒情人的，就隻有憤青了。”
“去你的！”白露推一下艾軍陽的肩膀，大笑道：“別把你露姐說得和你一樣可憐，姐要是想找男人，分分鍾的事。”
印芙蓉說：“有男人又怎樣？還不是加班不陪我？”邊說邊攪動咖啡。
吳靖說：“加班掙錢才能和你過下一個聖誕節啊。”
……
在她們無聊討論聖誕節的時候，連雅潔和尉遲秋實的心都已經飛走了。尉遲秋實實在很想知道這一個星期，公司裏有沒有發生她感興趣的新鮮事。
於是，她也不管突兀不突兀，直接插進一句：“公司最近有什麽好玩的事發生嗎？”直接打斷了他們的聖誕節之論。
大夥都停了下來，白露最先開口，說：“有啊，米總監要走了，現在都在想，是不是歐曼娜接替她的位置。”
這不是尉遲秋實感興趣的。但她到底想知道什麽，或者到底要怎麽問才是對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不是那種會套人話的聰明人，尤其是還有這麽多人在場的時候。
連雅潔知道尉遲秋實的心思，她早就打算，等下散場了和尉遲秋實好好聊聊，都怪這幫無聊的小夥伴啊！就在她要裝病早走時，印芙蓉突然說：“我還聽說有可能是從大客戶服務部裏挑一個新人。雅潔，你有機會噢，而且機會很大。”
連雅潔一愣，是真愣！她真不知道會有同事這樣說，連周偉明都沒跟她說過她有機會，印芙蓉是聽誰說的？連雅潔淡定地喝一口咖啡，說：“不可能的，我才來不到兩年。徐元她們都比我有資曆，老板又不是傻子，怎麽會選一個新人？”
印芙蓉好像怕別人搶她話一樣，馬上說：“那不一定，都說你很受領導和老板的喜歡，之前孔總監很照顧你器重你，周老板也是，你看，現在喬雅的案子，幾乎是你打主場。我們都討論過，你的機會是最大的，孔總監撐你，曾總誇你，周老板親自培養你。”
連雅潔真恨印芙蓉這低情商還要故意為難人的女人，不懂她為什麽會做AE，就這情商，不得罪客戶得罪誰？
沒想到，吳靖也接到：“是啊，我們也有聽說過。雅潔，說實話，要是真落你頭上你就接著，怕啥，反正你有本事。”
連雅潔哭笑不得，吳靖倒不是情商低，也不是故意為難誰，但這種出於真心的言語，實在讓人無福消受。
“隻不過，”吳艾陽開口了，“公司裏最近真的有很多八婆在八卦，雅潔，你要是頂不順，可以推掉一切好事。不然那些八卦會越來越猛。”
連雅潔已經氣得怒火攻心，艾軍陽怎麽也這麽笨了？但她開玩笑道：“為什麽要推掉？人要往高處走，有好機會我當然要好好抓住。怕什麽？隻怪上天給了我胸又給了我腦，八卦的人隻能嫉妒了！
隻要你們幾個相信我就行，其他人怎麽說不重要，嘴長在他們身上，我可管不了。你們是相信我的吧？”
“那當然啊。我們隻是怕你自己會因為一些流言傷心。”白露說著拍了拍連雅潔的肩膀，“不過我相信你內心至少比歐曼娜強大，你看公司裏也有她和周老板的傳言啊，她都能好好地工作，你肯定沒問題了。”
……
是晚，就在大家先討論節日，後來在安慰連雅潔的活動中結束了。走時已經12點，說好的兩人好好聊聊的，最後沒時間了。
一上出租車，連雅潔就下定決心，以後要遠離這幫小夥伴！雖然他們都相信她，還知道安慰她，但那個相信和安慰對她來說，意義真不大。艾軍陽和她一起上的士，他總說兩人住得進，可以送她回家。
“其實，那些傳言，真的對你沒有困擾嗎？說多了，就真的會有人信的。”艾軍陽突然問，而且是以一種“你為什麽不澄清”的態度，直盯著連雅潔。
這倒讓連雅潔很意外，甚至有些微怒，因為艾軍陽這個樣子，分明是告訴她，他相信流言所說的，也就是說，這幾個人也未必是真的全都相信連雅潔。他們也認為，連雅潔先勾搭孔總監上位，再踩在孔晉銘的肩膀上勾搭周偉明！
剛剛還認為這幾個人的信任沒有意義，可才過去一會兒時間，連雅潔就感覺到失望和憤怒。其實那個信任，是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