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又打我!
“大人……”
想不到葉夢得這重量級的靠山就這麽甩袖走了,張夫人不禁頭皮發麻。
原本來,這樣的案子當然難不到張家,看似還有熱心的戶部郎中葉大人撐腰,所以張夫人之前又怒又嘚瑟的心態,卻是想不到最終變成了這樣?
張步帥久久不路麵也透著玄乎,張子文這雜種除了是有功名的太學生外,現在看似乎來頭很大,不是那麽簡單。
就在張夫人患得患失的糾結間,外麵又傳來了兒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這是因為林知府判處的皮鞭開始執行。如此導致張夫人更加心亂如麻,彷徨不知如何自處。
富安等人也在慘叫,聲音也不比張二公子。但張子文知道其實沒那麽誇張,這些差人原本就是和稀泥的,加之此番林攄息事寧人的態度非常明顯,所以不用送錢也不會打太重。包括張二公子的處罰也不會重。
心亂下張夫人實在不知道怎麽辦,越聽兒子的鞭打聲越心煩,下意識便朝張子文走了過來,隱約攜帶著些仇恨的神色。
啪——
卻是她還沒有開口,又被張子文反手一耳光抽在臉上。
“你!你又打我?”
張夫人又怒又驚的樣子捂著臉,看向了還留在堂裏的書記官和推官,不過那兩個醬油當做沒看見,連東西都不敢收,低著頭快速離開。
又看著幾個差人。
幾個差人一臉黑線,然而主導這事的葉夢得大人都過河拆橋走了,府尊擺明了也拉偏架又能怎麽辦呢?於是幾個差人雖然無法離開崗位,卻轉了個身當做什麽也沒看見。
“看著我,你看著他們是幾個意思。”
張子文又老實不客氣的再甩一耳光在她臉上。
“畜生你等著!”
在公堂上竟是都被這種黑惡勢力迫害,張夫人憤怒到了極限,恨不得把這賊一刀兩斷。
但她也猛然驚醒過來,現在麵對這人已經完全沒有反抗之力,暫時是他案板上的肉,僅僅隻看現在這裏的潛規則形勢,張夫人有預感,如果再有不恰當的行為和語言,其實鞭子也能抽死人的,興許兒子會在那已經判罰的三十鞭內被合理打死?
想著這些,張夫人知道不是發作的時候,努力的平複下驚駭情緒,言不由衷的道:“妾身錯了……請公子原諒我家對鈴鐺的不恰當行為?”
張子文漠然的看她少頃:“僅僅不恰當嗎?”
張夫人眼裏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陰恨,怎麽的也無法出“妾身該死”這樣的話來,萬一出來就真死了呢?於是不言不語。
張子文想了想倒也戾氣輕了些。
基於把她老公莫須有黑打了,又把她大兒子給幹了。雖然事出有因,但在麵對她這個“母親”時然會有些愧疚感。
這種感覺拒絕不了,無法控製,乃是基於人性自然而然就會出現的。雖然張子文有預感這是錯覺,這女人遠比想象的複雜又惡毒,但感覺仍舊出現了。
又遲疑了少頃,張子文道:“葉夢得我想趕盡殺絕,其實他沒錯,有那麽一個瞬間,我還真想。但今日這事……到此為止吧。府尊是相公公正又有水平的人。”
張夫人不以為然的尋思,林攄這奸賊也叫公正?
張子文又盯著她道,“張夫人,你不要以為他在拉偏架。其實他已經為你們留了後路。隻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到,他處罰你兒子這三十鞭,遠比你們對鈴鐺做的要輕的多。府尊不處罰鈴鐺不是給我麵子,而是給你兒子留條活路。他這麽精明的人,你以為他看不出來你們對鈴鐺做了什麽?若繼續對她加以體罰,一但落下不可逆轉的殘疾甚至死亡。那麽張夫人,你覺得你兒子會有活路?你覺得我虎文會放手!”
張子文接著道:“府尊罰你兒子三十鞭,並不是因社會影響惡劣。而是有意平息我的怨氣,他想讓你兒子看起來和鈴鐺差不多的待遇,若再加上你吃敬酒,那麽問題興許就不大了。現在,你知道林相公這次升堂的意義在什麽地方了嗎?”
張夫人心裏不以為然,覺得這就是個睜著眼睛瞎話的流氓,表麵卻道:“妾身……明白了。”
張子文微微點頭,“人貴有自知之明,基於一些我無法描述的愧疚感,加之林大人的麵子必須給,我這次暫時收起趕盡殺絕的心思,但夫人你記住耐心是有限的,盡管我耐心比一般人好,但仍舊有限。”
張夫人總感覺像是被他當做螻蟻一般的看待了?不待這麽欺負人的,張家何嚐遇到過這樣的事,你等著,等我家男人和兒子回家時!
張子文最後道:“林大人判處你賠償富安的錢急速付清,一文不能少!再有,明日你去開封縣解除你家和鈴鐺的主仆合約,以後遇到她避開走。做到這幾條,你我之間就沒事。違反任何一條,你我之間直接開戰,就這樣。”
張子文轉身走開,而張夫人陰狠的看著他的背影。
富安等人的處罰也結束了,繳納了開封府的治安罰金後就可以走。
現在就連攙扶姑娘都很困難,她的肩膀和手臂完全不能碰,隻輕微的把手貼在上麵,鈴鐺也不會喊“疼”,但額頭不停的冒冷汗,身子發抖,那是疼的表現。隻是她不而已,就像剛剛在公堂上她不敢被張家迫害。
進宮看禦醫顯然不適合。事實上禦醫雖然都是精英,但從醫學理論上講,他們處理類似傷情的醫例並不多,也就代表經驗不足。
富安認識一個江湖郎中,對這些有心得。
張子文比較信任的,類似這種從就在市井惹是生非的流氓,他們所介紹又信賴的跌打扭傷科郎中應該有點貨,於是趕緊把鈴鐺送去“住院”。
汗,這時代不流行住院,不過既然是熟人介紹的,為了方便追蹤治療,就安排鈴鐺暫時住在郎中家裏。
包括富安這廝也傷痕累累,腿上被砍了一刀,手臂被咬掉了一塊肉。臀部還被五個殺威棒打的全是淤血,連坐都困難。所以也一起住院了。
對張子文來,食言是可以食言的,那張夫人態度曖昧不像學乖了的樣子。如果鈴鐺此番真落下不可逆轉的殘疾,那就壓下那可憐的愧疚感,直接對“孤兒寡母”開戰,打到魂飛魄散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