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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絕地武士的原力:艱苦樸素

  張子文戴著很土的鬥笠遮陽,站在山坡高地上看著遠方若隱若現的少許牛羊。


  劉光世站在身邊,裹著紗布,身上七道傷口是清繳張懷素係時候留下的。


  劉的心情鬱悶,這個大衙內是來過河拆橋的,剛剛親口問劉光世索要兩萬貫!

  但也不敢他是個騙子,因為他似乎在之前沒答應過什麽。


  遲疑少頃,劉光世變得多愁善感的看著遠方道:“京兆府在備戰,照形勢看有可能在十月間就會朝銀州挺進,於最冷的時候展開銀州戰役。”


  張子文想想點頭道,“有這可能。這方麵陶節夫自有判斷,連我爹的話他都未必聽。”


  劉光世開始給張子文講故事,“二狗在京兆府賒了不少賬。當時陶節夫相公已經在為銀州戰役做準備,擴大募兵範圍。來報名的第一次我問他:當兵為了什麽?二狗:為了吃飯。”


  “我發給他邊軍軍牌時,他並不知道興許冬季就會跟隨隊伍挺進銀州。他隻是歡喜地,還帶著婆娘娃娃去了布莊,打算做身新衣留著過年穿。不比東京,這些物資在西北非常貴,但二狗連文書上的價格都看不懂就按了手印賒了賬。掌櫃來找我時,我他會還錢的。”


  聽到這裏張子文有些頭疼,“然後呢?”


  劉光世道,“就在前個月,為修建防禦攻勢,搬運石材時二狗意外受傷,沒有好的醫療條件,死了。”


  張子文遲疑了好一陣子才道,“你最好的是真話,而不是講心理雞湯給我聽。”


  劉光世道:“卑職不敢故事,這是真實發生的。他就在我麾下,依照咱們西北的政策和條件,支移都經常發生。所以撫恤軍士是我負責。時值我部駐紮龍安以北修攻勢,我不可能把撫恤送去他們家。二狗的婆娘帶著娃,隻有正常人食量七日的幹糧,無法搭乘別人的牛車,一路風餐露宿每日隻吃半頓幹糧,從京兆府走到我營區用了二十多,為了拿到那筆撫恤她們是吃草到達的。因為:若要正常吃飯,又花錢搭乘別人牛人,會白跑一趟,所領到的撫恤隻夠她們的路途花費!”


  張子文的心口堵了起來。


  劉光世再道:“他們母子拿了錢後,我刻意贈送了他們十五日口糧,就看著她們走了。在當時我甚至不確定她們母子能否安全走回京兆府,還是會被人劫財殺死在荒郊野外。戰區就這樣,許多人消失官府甚至都不知道。”


  “但是隨著西寧州決戰在即。一但青塘告急最坐不住的人是西夏,西夏人出兵支援青塘、再起宋夏爭端幾乎可以預見。於是導致了我直麵西夏祥祐軍司的東線地區陷入緊張,隨時有開戰可能。甚至在西夏反應之前,陶節夫相公就有可能率先發起銀州戰役,以減輕西線高永年部的壓力。處於戰爭前夜,我不可能派軍士護送二狗的婆娘回京兆府。”

  “二狗還有一兄長也在我麾下。原本他會負擔起二狗在布莊的白條,但臨時命令下,他隨我進京,決戰張懷素據點的時候死了。”


  到這裏故事講完了,劉光世抱拳道:“不是末將賣乖,這情況很普遍。戰士可以生於無名死於無名。但公子啊……若沒點錢在手裏,許多地方是抓打不開的,這個兵實在沒有法帶。”


  到這裏張子文的心情也提高不起來,遲疑少頃道:“這我卻不同意,我不信古往今來的賢德將才都是靠這帶兵的。我相信同苦容易,共富貴難。財富在很多時候會讓人變質,離心。無數曆史證明,向錢看的隊伍一定沒有戰鬥力。反之,你們的凝聚力和戰鬥力,就來自艱苦樸素的作風和環境。”


  “光世啊,你現在是第一流的指揮官,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初心一但變了,遲早有你會脫離現在的狀態,變成一個心思多膽子,大腹便便的官僚。那時你興許會很有錢,不會上戰場了,但也就背棄了為你死於無名的二狗們。”


  “你們現在的凝聚力來自於戰士身份,戰力來自於使命感,而不是這筆錢扣在手裏的錢。你們能漂亮的打贏這場汴京之戰,是因為你現在還在乎二狗的婆娘和娃娃們。進京清繳比黨項人更壞的張懷素們,實際就是保護更多的孤兒寡母。這就是絕地武士的原力,而金錢一定不是。”


  聽到這裏劉光世有些懵逼。


  雖然是失言了,但想了想也不算錯話,張子文便又接著道:“英雄者未必以悲歌落幕,但一定有責任和使命感,大狗二狗都是英雄。目前為止,你仍舊還是英雄團隊的一流指揮官。但你需要注意到沒什麽是永恒不變的,人生會有許多讓你選擇的十字路口,現在是其中之一。選擇了就有相應的路線和代價,命運會隨之轉折。”


  劉光世有些尷尬。


  張子文也不提及林攄拿不到錢就要辦他們,因為會冷他們的心,又道:“光世啊,我不會逼你要走什麽路。你不吐出這筆錢我不怪你,隻能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追繳你們這筆不光彩的所得,且會幫你們頂住這事的後遺症,算是報答你們為我衝鋒陷陣。但就此你我緣分已盡,兩清了。”


  劉光世楞楞的,原想忽悠張子文的,卻反被忽悠瘸了,聯想到大衙內之前“你前途無量”,現在又是拿了錢就各不相欠?


  最終,劉光世急忙跪地:“公子醍醐灌頂,卑職慚愧。卑職會盡量緩衝軍中,安撫他們情緒,兩萬貫這便讓公子帶去交差。”


  卻是火急火燎來搶劫的張子文也遲疑了起來,又想了想,最終跺腳道:“算了你就拿一萬給我,其他的我自己想辦法。”


  劉光世相反很不好意思,唯唯諾諾的道,“這如何行。若不是真有等著的開支,還需要上繳陶節夫大人一些錢,理應全部交給公子,如何能讓公子自己出錢扛?”

  “別逼逼,讓你拿一萬就一萬。”


  張子文頭也不回的走了。


  現場隻留著一隻肥貓,打了個哈欠。


  劉光世把貓抱起來摸了摸道,“公子是個好人啊。”


  “喵~”


  寶的意思是你被虎頭忽悠瘸了,被拿走一萬還覺得是恩賜。


  但劉光世如何能聽懂,繼續哈哈笑道:“你也同意公子是個英雄?”


  ……


  走向陳留縣衙時在心理盤算著,劉光世的一萬拿來,自己掏五千補進去(近乎全部自有財產),又找老張要個五千,總是要把老林的兩萬送去。


  老林有自己的壓力和理由,不能硬頂。


  為了裝逼,林攄開封府層麵繳獲的東西上了卷宗,就要交戶部。否則新仇舊恨一起算,戶部郎中葉夢得不會放過林攄。蔡京都未必協調得了,何況蔡京就不會協調,隻會看戲。


  沒及時撫恤交代,開封府百姓一上街老林就廢了,解釋是不可能解釋清楚的。戶部當然最終會拿錢出來,但要等時間走程序,興許葉夢得會都故意等著林攄撲街後才簽字放款。


  官僚就這德行,從未改變過。


  於是逼急了林攄真有可能拿劉光世們開刀。


  這不叫窮鬼抓著惡鬼扯,事實上等著賠償那些人才是窮苦。於是,林攄,張叔夜,張子文,劉光世等人相互進行勒索時沒有壓力,都尼瑪理所當然。就看誰最慫。


  臨末張子文最先慫了,主動自掏五千貫填進去。


  “我不是裝逼,隻求個心之所安。”


  張把上述所有思路講出來後。張叔夜倒也沒把他看做是來勒索的,問道:“你保證你這番話不是匡我?”


  張子文點頭道,“我保證,這次真正倒貼黃瓜二兩辦案的人隻有我一個,末了還被太學請去喝茶。你們倒是誰都賺了,多少而已。”


  張叔夜道:“行,你了我就信。當下也隻有我這裏拿點出來了,畢竟沒被正式計入卷宗的錢隻有我這一筆,有劉光世那一筆。劉又吐了一萬出來,也算難得,都不知道你是怎麽服他的?”


  “我很會服人的,這是自帶的賦。”張子文道。


  張叔夜一副啥也別了的樣子道,“就給你五千一百貫吧,五千貫你拿去開封府交差。一百貫算是陳留縣感謝你為父老鄉親做的。最後你也別裝可憐,你被捉去禁足不是因為你辦案,是因為你去開封府添亂,你這種行為麽,在當時來被關根本就不冤。”


  喔,想想老張也算是仗義了,林攄那邊是連獎狀都不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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