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501所
李惠子進來道：“有個奇怪的訪客找您，是周靈。”
“讓她進來吧。”
張子文實在不知道她這個時候來幹什麽。
這個女人總歸有些碉堡又印象深刻，不覺中，張子文摸了摸手臂上那永久的疤痕，上次被她坑慘了，疤痕不是重點，但為此被蔡文姬險些捶斷一根肋骨倒是真的。
“你手臂還疼嗎？”
周靈進來之後眨著比較水的大眼睛。
“我也不清楚你這是什麽意思？”張子文答非所問。
周靈道：“也沒什麽意思，見你前我通常會提前準備一些過得去的開場白，但每次像是會淩亂，幹脆就想到什麽什麽了。”
張子文道：“找我有事嗎？其實你不該隨便來見我，否則外麵的八卦黨更有話題。我把我海軍的訂單給了你周家，已經被傳為屁1眼交易。加上中標的還有李曉蘭家，目測我完了，蔡文姬又要來踢館。”
周靈一個沒忍住就笑了起來，“就喜歡你這種話的語氣方式，那麽你害怕因我而帶來的非議嗎？”
“怕倒是不怕，我不會害怕也不會害羞，這輩子都不會了。”張子文道，“不過仍想知道你來幹什麽？”
周靈擺擺手，“我自是不會糾纏你的，我決定不嫁人了。”
“要嫁人想起我來還得過去，不嫁就不嫁唄，整亂，還跑來找我是幾個意思？”張子文道。
“我想……找個工作。”
周靈道，“我對藥理和醫療有心得，前陣子聽你們海軍部署密集期時，有不少航海病症，都是內陸不多見的。我對這些有點好奇，不知你會為海軍聘請我這個大夫嗎？”
“周智不會認為我把你拐走吧？”張子文道。
周靈猛搖頭，“不會，他隻會高興於你給女子工作的機會和編製，現在隻有海軍有這個機會。不瞞你，如果京城太醫局招收女子的話，我恐怕都是太醫了。”
“好啊。”
張子文這麽回答。
像是太簡單了些，周靈覺得有些不妙，印象中局座這個模樣時像是會坑人，但既然談好了又舍不得走，當下便也不多問，緊張的離開了辦公室。
起來周靈真的不甘心走，便在水邊客棧住了下來，想等著看看局座到底有什麽陰謀？
結果又想多了，張子文沒陰謀，焦急緊張等待的第三，周靈接到了一份委任書：江陰籍周娘子周靈，藥理精湛，思維活躍，委其帥領大宋海軍海洋病研究所。
歪著腦殼想了許久，周靈也沒表現出狂喜，不過卻把委任書貼在胸口，表情很奇怪。
少傾又把委任書急忙離開胸口，因為雖是局座的意思，但其實委任書是海軍丞陳實簽署的。
經費給的倒是不多，但這不是重點。周娘子不差錢隻想要存在感，想隨時看見某人，所以自討腰包補貼501所就在情理之中。
家族方麵也很支持這筆投資，可以和張子文結下善緣，並獲得較好的名聲口碑。
遙想當年，少女時代的周靈熱心於藥材醫理，讀遍醫書，熱心驗證，花費了大量資源。
但哪怕擁有豪門大族出身，畢竟是個女人，在圈子裏甚至是自己家族中，沒人把周娘子當做一回事，所謂的恭敬更像是一種敷衍和嘲諷，他們從來不和周娘子談醫理。
一怒之下，惡補了些音律裝淑女，想草草嫁人了事。卻又發現沒幾個順眼男人。尤其遇到張子文後被坑的死去活來，就下狠心對他用藥報複，這甚至是一種自暴自棄的心理。
前陣子每想到這些心肝就隱隱作痛。
痛定思痛，還是決定不嫁人算了。想從事自己從的夢想事業，也尤其思念那個可惡可恨的張子文。
卻無奈猶如遇到晴霹靂，那時期局座整亂講話就把自己玩死了，被軟禁了起來。
有，忽聽二哥周智：有轉機，許久沒看到蔡京簽字的文件了，而海軍政策也大轉向，許誌先那孫子已經不管事，請假避嫌了。你想見他的話，現在是時候了，局座複出是必然的。
聽到這些甚是痛快，都不知道是急於想見張子文，還是急於從事從的夢想，總之果斷隨身帶了一堆銀票以及簡單的行李，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五月二十七日，海軍自己的醫院（501所）掛牌成立。
從這裏開始周娘子成為了一個傳奇，口碑比局座還好。主要著手於海洋病研究，平時掛牌坐診的不是她，是她找來的團隊，還有李曉蘭介紹來的大夫。
事實上這方麵周娘子真有基礎，江陰就在水邊，挨著水軍，曾經見過好多奇怪病例，並有過不少處理經驗。
加上是個大美女主事，海軍501醫院一時間名聲大起，真有不少人專程從遠方跨地區趕來看病。這是因為這時代這些病症屬於疑難雜症，在其他地方幾乎看不好，自生自滅。
最重要的診費便宜，掛周娘子的號僅要五個銅錢的掛號費敢信？可惜她隻接疑難雜症，其他常規病例一般是由其他大夫按照流程處理。
藥材來自李曉蘭渠道，不很便宜，但質量能夠保證。
其實任何事都沒秘訣，久熟為巧，久巧為精。
醫術也一樣的，博覽群書有了相當的理論基礎後，就需要接觸大量的病例，並進行處理。
有些會成功，有些會失敗。
最終形成一種定式思維甚至固化思維，看到某幾個信號後，就可以確診進入處理流程。符合信號的條件越多就越準確。這實際上就叫經驗，在武學上就叫肌肉記憶，在大道學中叫自動率。
譬如牙齒和舌頭不用指揮，遇到食物進嘴自然就開幹，並且它們會根據入口第一時間的色香味等等，迅速判斷是否是好吃的東西，是的話該怎麽吃，不是的話該怎麽吞，實在不能接受就吐，這些其實都不需要大腦去思考。大腦一介入就完蛋了，會進行邏輯運算，吃頓飯就會類似你，吃三個時都不會結束。
忽略掉周娘子的賦，僅僅隻現在名聲噱頭炒作起來了，能把大量的海洋病疑難雜症吸引過來，海軍就賺大了。
在別處，經驗是要花錢買的，但現在，海軍在賺的時候還能見識大量病例，練自己的內功。
加之周娘子基礎牢靠，張子文雖然不懂醫但畢竟來自現代，擁有相關的少量見識和腦洞，又有海量病例讓周娘子見證練手，於是501所進步神速。
僅僅到六月，甚至不少外族船隻專門在昆山靠港，就為了讓海員來看各種各樣的看疑難雜症。
海軍未必能看好，但機會比其他地方大。
同時，周娘子會和這病人大量交流，並記錄大量症狀、後遺症，以及用藥失敗後的症狀等等。她很忙，累積了太多的資料，那都是血淚和財富。
因這些自南地北的人被吸引來，他們必定和昆山開發區存在大量的互動交流，潛移默化下，各地人文，風情，民俗，包括奇怪水域的奇怪海況等等信息，現在就屬昆山的資料最全麵，這就是一個平台。
這些全部，在不遠的將來都會成為海軍的軟實力。每一種成功都不是偶然，張子文自問用兩年時間，為大航海概念開了一個好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