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這是對這個國家有利的事，我不會退縮的
因為公共藝術部部長的偏愛，野小子咖啡館迅速恢複了往日的熱鬧。每天每夜，藝術家們三五成群地來這裏高談闊論，他們時不時走到一樓中間的開闊地上自導自演新創作的話劇橋段，或叫侍者取下掛在牆上的吉他彈唱最新創作的歌曲，當然也有披頭散發的作家矜持地站到那兒，捧著新寫的詩文高聲朗誦……
??淩晨的咖啡館比白天安靜許多。奧特萊推開門，在門鈴的叮當聲中看到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的五六個醉鬼，不由得豎了豎眉頭，不過他沒讓手下把他們扔到大街上。
??聽到門鈴響，正在和阿麗亞娜對賬的阿普勒抬起頭，認出奧特萊突然大駕光臨。他嚇了一跳，忙從櫃台後小跑到奧特萊麵前，撫著胸口，低下頭低聲說道：首相先生，歡迎光臨！
??站在奧特萊身側的特裏把阿普勒請到一邊，低聲問道：樓上有安靜的地方嗎？
??阿普勒心領神會，答道：樓上後半夜不營業，不過您們有需要當然歡迎！
??說罷，他讓阿麗亞娜擰亮樓上的燈，然後快步走到奧特萊前麵，側身讓開，伸手指向牆邊的木梯，躬身說道：請往這邊走。
??謝謝，奧特萊說道，邁步跨過兩個酩酊大醉的醉鬼，登上木梯。
??安頓奧特萊在樓上最裏麵的位置坐下後，阿普勒躬身問道：您喝點什麽？
??奧特萊不等特裏說話，直截了當地說道：一杯手衝黑咖啡，加半顆糖，謝謝！
??阿普勒右手撫著胸口：好的，先生！您稍等，咖啡一會就好。
??他轉向站在奧特萊位置邊上的特裏，問道：您呢，先生？
??特裏搖搖頭，答道：我不用，謝謝。
??阿普勒客氣地問道：要不要給您準備一杯蘇打水？
??特裏說道：不用了，謝謝。
??他再次把阿普勒請到一邊，對他說道：一會有一位客人會來這裏，麻煩你指引一下，別驚動其他人。
??阿普勒點點頭：好的，先生。
??特裏回到奧特萊身邊，雙手緊握在小腹前，像鐵塔一樣站在那裏。
??過了不到五分鍾，穿著一件黑色舊風衣，戴著一頂普通褐色禮帽的菲力斯帶著兩個人走進咖啡館。聽到門鈴聲，阿普勒抬頭看了一眼，認出了菲力斯，再次小跑到他麵前低聲說道：歡迎光臨，菲力斯先生！他們在樓上等你。
??菲力斯麵無表情地點點頭，說道：給我一杯冰雪咖啡，什麽都不要加。
??阿普勒點點頭：好的，先生。
??菲力斯回身對兩個手下說道：你們在樓下等著。
??說罷，他繞過兩個醉鬼，登上木梯。
??看到他，奧特萊離開位置，走過來伸出右手，招呼道：嗨，菲力斯。
??菲力斯審慎地看了他一眼，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平淡地說道：嗨，奧特萊。
??奧特萊打量了一眼菲力斯的臉，問道：最近在忙什麽？
??菲力斯鬆開手，明顯缺乏睡眠的雙眼也迅速打量了他一眼，答道：你知道的，各種糟心事！
??奧特萊請他到自己的位置對麵坐下，然後才坐下來，友好地說道：我也好不到哪裏去。
??菲力斯緊繃的情緒鬆弛了一些，問道：聽說你們和龍象人的特種部隊把荒島的人打跑了？
??此時利昂等人還在教堂跟聖殿騎士們激烈地對戰，奧特萊對此並不知情。他在桌上攤開雙手，坦率地答道：是他們自己跑的。事先我們對這個襲擊一點都不知情，還死了不少人。
??菲力斯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
??奧特萊說道：這是我找你的原因。
??這時，阿麗亞娜用托盤端著兩杯咖啡和精心配的兩碟點心走上樓梯。她今天梳著兩條長辮子，亞麻色的辮梢隨意係著兩塊自己做的小手帕，青春又活潑。
??她說道：兩位的咖啡好了。
??把托盤放到桌上，端出咖啡分別推到奧特萊和菲力斯麵前，然後把兩小碟糕點擺到桌子中間，說道：這是我新做的糕點。天佑海星國！
??菲力斯忍不住衝她吹了一聲口哨。奧特萊則禮貌地向她點了點頭，說道：謝謝，天佑海星國！
??阿麗亞娜瑩藍色的大眼睛迅速掃過麵前這兩個海星國的實權人物，羞澀地問道：我能問你們一個問題嗎？
??奧特萊微抬起頭，看著她：請問。
??特勤隊會招募女人嗎？
??在座的三個男人都詫異地看著她。特裏問道：你想參軍？
??阿麗亞娜搖搖頭，咬了咬嘴唇，說道：不，我想加入特勤隊接受訓練。
??特裏不容置疑地說道：特勤隊一般隻招男性。
??阿麗亞娜直視著他，執拗地說道：女人可以做男人做不了的事。
??奧特萊問道：你不怕死？
??阿麗亞娜點點頭，答道：當然怕，不過我覺得值得。
??菲力斯問道：你為什麽要參軍？
??阿麗亞娜的眼角泛起淚花：他們用瘟疫殺死了我的母親。
??奧特萊被她的情緒感染了，轉向特裏：特裏，建議你考慮一下。
??他轉回頭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阿麗亞娜。
??奧特萊轉回頭對特裏補充道：考慮一下阿麗亞娜的建議。
??特裏點點頭，要了阿麗亞娜的聯係方式。
??等阿麗亞娜離開了，奧特萊端起咖啡，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這才直視著菲力斯的眼睛，說道：我想和你合作，菲力斯。
??菲力斯也毫不示弱地看著他：合作什麽？
??奧特萊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會調撥一部分物資給你安撫你們的黨員，當然，這是暫時的。等過完這個月，我會著手推動國會修改並通過國民保障法，盡可能多地解決底層公民的基本生活保障問題。作為交換條件，我想邀請你加盟內閣政府擔任副首相。
??菲力斯茫然地看著他：交換條件？
??奧特萊冷靜地點點頭，說出了此行的目的：我想合並統一黨和藍色海綿黨。
??菲力斯震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奧特萊，你這麽做是自找麻煩！
??不，奧特萊真誠地看著他，雖然這會帶來很多阻力，但你可以想想這樣做的好處，菲力斯。
??菲力斯一開始以為奧特萊找他隻是想讓他安撫統一黨內那些有反政府傾向的人，沒想到他居然會提出這麽驚人的設想。他沉思片刻，說道：奧特萊，我相信你是為了使這個國家走出泥沼才做的這個方案。這個設想很好，不過，恕我直言，至少在現在這個階段很難實現。因為曆史和現實的原因，統一黨一直遊離在主流黨派之外，因為資源的稀少和基本保障的不足，貧窮、生離死別、太多的積怨使這個群體中的大多數人對這個國家和你們的政府缺乏認同。而你們的人是不會輕易放棄手中的食物和權利的。但這不代表我們不能往這個方向推動，促成一些兩全其美的合作。或許過段時間我們就可以再次討論這個方案的具體內容也不一定。
??奧特萊歎了口氣，微笑地看著菲力斯：看來你還是有顧慮，而且你說的也確實是實情，但至少今天開始我們可以有限度地合作了，是嗎？
??菲力斯吹了一聲口哨，說道：你說的對，有限度的合作。
??奧特萊向他伸出右手，說道：我會盡快向國會遞交聘請你為內閣副首相的議案，並邀請你加入國民保障法編修小組。當然，我不會幹涉你作為副首相職責內的其他事務。
??菲力斯也伸出右手，說道：謝謝你做的這些。這是對這個國家有利的事，我不會退縮的。
??隨後，他們的手在桌麵上有力地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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