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沒人見過他，他可以是任何人！
監禁室很小，三麵牆下緊貼著一張兩米長、一米寬的床。床上鋪著一條灰色的水床墊。床腳邊是一個半隔斷的淋浴間。淋浴間邊上是馬桶和洗臉台，對麵的牆上有一個儲藏櫃。
??胡安隻穿著一條監獄發放的藍色短褲躺在床墊上。看到詹姆斯等人出現在朝向他的鏡麵上，他懶洋洋地坐起來，說道：你好，元帥先生。
??他滿臉焦慮，唇角和下巴上新長了一大片黑胡子，在刺眼的燈光下和黝黑發亮的腦袋襯在一起看起來就像一個變形的怪力球。
??詹姆斯元帥問道：最近怎麽樣？
??胡安鬱悶地攤開雙手發起了牢騷：如你所見，我肯定不能說很好。雖然貴國的監獄夥食還不錯，至少每天還能喝一杯咖啡！
??詹姆斯元帥嗯了一聲，扭頭對典獄長說道：取消他的每日配額咖啡。
??胡安愣住了：可是……
??詹姆斯元帥毫不客氣地說道：沒有可是，這是我們的地盤，你得聽我們的。
??胡安辯駁道：你們不能這樣，這不符合監禁法的規定！
??典獄長適時說道：這裏隻實行國家安全法。根據國家安全法的規定，你至少要在這裏生活九十年——再呆兩個月你會習慣的。
??胡安崩潰了：哦，上帝！
??典獄長繼續補刀：就你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上帝不會救你的！
??胡安放棄辯駁，虛弱地說道：可我已經把你們想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
??詹姆斯元帥打斷他：你的意思是還有我們不知道的？
??胡安再次崩潰，哀求道：隻要能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你想讓我幹什麽都行！
??詹姆斯元帥覺得差不多了，就對利昂說道：少將，你有什麽想問的？
??利昂躺在懸浮擔架上看著個人終端上的監禁室畫麵，問道：你知道聖殿騎士的事？
??胡安點點頭：他們是裏恩培訓的生物特種兵。
??他們有多少人？
??胡安老老實實地回答：第一批參加培訓的全球總共三百多人。當時我負責西大陸學員的篩選招募，一共推薦了一百三十二人。他們每年招募一批，總人數差不多。今年畢業的共三十五人，西大陸隻有十個人順利畢業。
??沒有順利畢業的人呢？
??胡安答道：不清楚，但我聽說培訓很嚴苛，而且要針對每個人的身體特征做生理改造試驗，參加後一項的人大部分都沒活著離開實驗室。
??利昂又問：他們是怎麽培訓的？基地在哪裏？
??胡安為難地答道：我不清楚他們是怎麽培訓的。回來的那批聖殿騎士離群索居，吃住都不和我們在一起，很少和我們打交道。我曾聽肖恩說過他們是在極地海底基地接受的訓練，但他沒說具體在哪個位置。
??你認識聖殿騎士的人嗎？
??他們的頭頭黑熊以前是弗羅國的警察。他應征前剛死了老婆孩子，為了能參加培訓他請我喝過咖啡。不過兩個月前回來後他好像不認識我了。
??利昂轉而問起兵工廠的事：你知道蝗蟲機器人是在哪裏生產的？
??胡安茫然地搖搖頭：我們事先都不知道有這些鬼東西，包括肖恩也是。他對裏恩背著大家搞這些花樣很生氣。
??他忽然想到什麽，接著說道：有一天肖恩和我說裏恩沒什麽遠大抱負，想一出是一出。他隻想把沐藍星搞亂，然後讓我們無條件臣服於他。你知道，肖恩追隨裏恩不下二十年，他的話應該不大會錯。
??這話引起了詹姆斯元帥的興趣，問道：你是說裏恩，你們這幫渾球的頭頭是在跟我們玩遊戲？
??經過攀談，胡安已經慢慢平靜下來。作為一個話很多、善於表達的黑人，這段時間的監禁實在把他憋壞了。所以，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下來了。胡安認真而坦率地說道：裏恩是一個很複雜的人。他有時老謀深算，有時又很幼稚。他從不管我們的死活，隻要我們絕對忠誠於他，執行他的命令。如果我們完成任務他會很慷慨，經常會給予超出我們想象的獎勵；如果不能就會很崩潰。曾經有一個小隊因為一個隊員沒完成出勤任務被他叫人用飛行器運到斯利弗火山，像扔粽子一樣扔到火山裏活活燒死。
??斯利弗火山是沐藍星最大的活火山，就在西大陸西北部的海岸線上。
??詹姆斯元帥不耐煩地打斷他：所以他的遠大目標是什麽？除了用各種黑科技玩我們之外他還想幹什麽？
??胡安想了想，總結道：他好像不僅僅在玩你們，他也玩我們。
??詹姆斯元帥對典獄長說道：取消他的早餐！
??胡安嚇了一跳，尖叫道：哦，元帥先生，你不能這樣對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詹姆斯元帥吹胡子瞪眼：你要說有用的實話！
??已經毫無招架之力的胡安隻好低眉順眼地說道：是，元帥先生。
??聽到現在，利昂已經知道怎麽提問了，他接著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戰鬥輔助機器人工廠的事的？
??胡安回答：是肖恩跟我說的。
??工廠在哪？
??龍象國某個地方。
??哪裏？
??胡安再次瀕臨崩潰：肖恩隻說在龍象國。
??戰鬥輔助機器人是什麽？
??是一種肢體裝備。我們的人，哦不，叛軍的人如果穿上這套裝備，能力能強很多，行動更敏捷，火力更猛——
??你見過這個東西嗎？
??見過。肖恩曾讓我們測試效果，讓我們提意見。
??利昂命令道：把它畫下來。
??胡安無法拒絕，說道：好的，我試試。
??利昂轉而問起此行的另一個關鍵問題：你說裏恩在海星國政府內部安插了你們的人？
??胡安疲於應付，老老實實回答道：是的。
??他是誰？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們合作過幾次。肖恩說這個人給的消息都很及時，對他的評價很高。
??他是軍隊的人？
??胡安猶豫了：好像是的，好像又不是。
??到底是不是？
??胡安終於承受不住這種高密度的盤問，再次崩潰。他幾乎是痛哭著說道：我不知道！可能這是裏恩的一個小伎倆。你知道，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沒人見過他，他可以是任何人！
??利昂關閉屏幕，轉向詹姆斯元帥，說道：元帥先生，我問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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