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傷（貳）
當柳君昊走出雲鶴的房間之時適好碰到了收拾好包袱的柳母，柳母看到自己的兒子回來心裏一高興便抱住了他，眼眶濕潤。就算再歡喜還是得先放下：“兒啊，你去看過雲鶴是否，為娘必須先暫時在此處居住，你姨娘受的打擊挺大的，娘得陪她一段時日，其實玲瓏那孩子挺好的，可惜她是……唉！”說完便進去了雲母之房
當柳君昊臨走之時雲海拉住了他，在他的房中相談了一段時間。雲海告知柳君昊玲瓏的事宜，還告知他們能順利歸來還多虧了玲瓏的相助。他正替玲瓏難過不得抒懷便找柳君昊訴說。聽得柳君昊的心都沉了，不想他離開一趟便已物是人非。
當柳君昊走出雲家時他發現皇甫複拿著一副畫像到處地問人。適好他看到了柳君昊便上前去問，柳君昊看到畫像中的女子便是雲鶴緊緊拿在手裏不肯放開的畫像女子，柳君昊便問一句：“你找她作甚？”
皇甫複說道：“她治好了我全寨子的病，我定要找到他！”
柳君昊聽此言，有些不忍心將真相告知於他，可不言對他而言正是另一種傷害：“你不必找了，她……死了！”
皇甫複手中的畫像掉在地上，他立刻撿起來哈哈大笑道：“不可能，前段日子我見她還是精神奕奕的！”
“我並無氣欺騙你！”
柳君昊將皇甫複帶到了碧雲替玲瓏立下的墳墓。皇甫複滑落到地上愣了好一會。片刻，他站起來采下身旁的一朵小白花在玲瓏的墳前挖了個小坑埋下小花然後撫摸一下墳墓便默默地離開了。
柳君昊也蹲下撫摸一下玲瓏二字。忽然間他想起了救他的女子，心裏不禁痛了一下，柳君昊歎息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我替我表兄向你道歉，我表兄的心裏是有你的，你安心吧！”
在東海的龍宮當中白辰跪在龍王的房前已經幾日幾夜了，他的身子愈發虛弱，他正用自己的修為維持著玲瓏元神的保存。但他還是沒有起來，他知道隻有龍王的龍珠才能救玲瓏。龍母看到自己的兒子修為不停地消失擔心不已，看著龍王不為所動的表情更是擔憂。
龍母隻好出去勸勸自己那頑固的兒子：“兒啊，你就放棄吧，隻是一隻妖罷了！”
隻是一隻妖嗎？白辰看著手中玲瓏的元神，不，玲瓏並非隻是一隻妖，玲瓏是他的全部，自玲瓏在他的眼前漸漸消失到打回元神，他才明白到自己有多愛玲瓏，若是玲瓏不在了，他還有活下去的意思嗎，白辰的眼神肯定，他要玲瓏活下去：“母後，兒臣愛上她了！”
“什麽？”龍母吃驚地往後退一步，慈祥和藹消失在龍母的臉上，她一直引以驕傲的兒子，玉帝也頗為讚賞的兒子今日為了一隻妖居然露出了軟弱的一麵，白辰自小並無求過龍王半點的事宜，今日為了一隻妖不惜衝撞自己的父親，她與龍王一直不為白辰娶妻便是不想因兒女私情阻礙了兒子的大好前程，不想今日不想發生之事還是發生了
龍母回到了房間，她正想開口之時龍王便說道：“若是你為了那不孝子來說情的話便無需開口了！”
龍母輕輕地搖搖頭，她知道無論也如何多言龍王也是不會改變心意用龍珠去救一隻妖，龍母打開窗戶指著跪在地上的兒子：“你自己瞧瞧，那頭是你的兒子，姑且不論他為一隻妖跪著，你有見過兒子如此的表情嗎？我們兒子是有情的！”
龍王看著白辰小心翼翼地嗬護著手中的元神，的確，白辰自小獨立，除了冷漠他再也沒有見過白辰露出其他的表情。他看得出白辰如今如走投無路一般求著自己，不錯，他是他的兒子啊。龍王揮揮衣袖龍珠飄到了白辰的麵前，白辰握住龍珠給自己的父親深深地叩了三個響頭便帶著龍珠離開了。
龍母走到龍王的身邊擦擦眼角的淚水：“龍王，你可否瞧見，兒子笑了……我們的兒子是會笑的！”
龍王點點頭。
白辰運用著龍珠替玲瓏療傷。龍珠的光芒甚是璀璨，玲瓏的龍形在龍珠的璀璨下漸漸現形直到了龍形不再消失白辰才肯停下來。他累得半跪在地上喘氣，他並未熟悉龍珠的使用方法故傷及了自身，但玲瓏是保住了。為了讓玲瓏更快的痊愈他日夜不眠地替玲瓏療傷，最終身上支撐不住打回原形。龍王見狀過去替白辰療傷，其實他早知白辰對龍珠的運用還未熟悉，他以為白辰會把握住尺度，不想他為了一隻妖居然在未熟悉情況下的大尺度地運用龍珠。
待白辰醒來龍王親自教導白辰如此使用龍珠，在龍王的指導下白辰對龍珠愈發熟練，玲瓏的傷加倍地好轉最終清晰的妖形呈現在白辰的麵前，但玲瓏是被萬年妖刀所傷並不能即刻醒來，但也無妨，隻要能先保住性命就足夠了。白辰將玲瓏抱進龍宮的水晶宮，該處清淨冰涼適合龍休養，再加上水晶宮裏的紫晶石能助龍的修為增長。
柳君昊又來到玲瓏的墳前，不知為何他心裏總放不下此個從未見過的女子，上回留在身邊的綠絲時而溫暖時而冰冷，一切一切都牽動著他的心。他在墳前放下剛采摘的小黃花，不知為何他總想陪在她的身邊。
此刻，林一平喝著酒到了玲瓏的墳前，他的酒水灑在玲瓏的墳上，然後看了柳君昊一眼說道：“咋了，小兄弟也認識她？”
柳君昊輕輕一笑搖搖頭：“素未謀麵！”
林一平奇怪地繼續問道：“那你何以在此處？”
柳君昊笑了笑，若是他能回答此問便好了：“小生也不知，隻是此姑娘的生前遭遇讓小生頗為憐惜，故有所空閑便會到此處陪伴一下，莫要讓此姑娘逝後孤單！”
林一平坐下靠著玲瓏的墳，昔日玲瓏的笑容他還清晰記得，那單純地沒有絲毫邪惡的清澈，她的死終究讓他無法釋懷：“她的死是老道一手造成的，老道從未亂殺一個好人一隻好妖，惟獨她讓老道心裏愧疚啊！多好的一個姑娘呀！”
就如此柳君昊就陪著林一平陷入了沉默。
玲瓏睜開了模糊的眼睛，呈現在她的眼前的是一片片美麗的紫晶石，她問著自己是到了極樂世界了嗎？但白辰清晰的臉出現後便知道一切都是夢，她想坐起來，但頭的劇烈疼痛讓她再次躺下，看來自己的身子是受了巨大的創傷，她對著白辰笑了笑：“白辰，我是如何受傷的，你又救了我了？”
白辰皺了一下眉頭，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你忘記自己是如何受傷的？”玲瓏點點頭，白辰繼續問道，“那你記得柳碧雲嗎？”玲瓏笑著點點頭，“那雲鶴呢？”
玲瓏皺了眉頭認真地想著，但還是想不起來：“我認識他的嗎？”
玲瓏的身子漸漸康複，此日她正在宮裏替小魚仙幹活呢。白辰看著玲瓏臉上的笑容越是頻繁，龍母看著心裏也高興。龍母過去對著白辰說道：“兒啊，母後看你幾千年就此段日子最開心，托她的福母後能見到你的笑容！”
聽到龍母此言白辰頓時又嚴肅起來：“兒臣不孝！”
龍母搖搖頭，她看看玲瓏，難怪自己的兒子會對她死心踏地，本來東海裏的仙都是視妖為敵的，可唯獨對玲瓏刮目相看絲毫沒有敵意，她的善良她也甚是欣賞，而且那滿身清澈之氣也讓她抒懷：“聽聞是忘記了某些事宜？不愉快之事忘記了也是好的，此是上蒼對她的憐憫，看她的造化，假以時日定能與我們一同位列仙班，該時母後就為你們操辦婚事了！”
聽到龍母此言，白辰嘴角輕輕上揚。白辰已有好段日子沒有上去除妖了，自己的職責不能背棄，白天他還是上去除妖，隻是與昔日不同，十惡不赦的妖他才除掉。
在集市中碧雲看到白辰，她清楚地記得玲瓏死去那一日就是他帶走了玲瓏，他是龍仙說不準能把玲瓏救回來，碧雲上前去拉住了白辰：“你是龍仙嗎？你還記得我嗎？玲瓏她……活著嗎？”
白辰知道碧雲與玲瓏情同姐妹，若是玲瓏知道活著必定會歡喜，但玲瓏在人間已經受了夠多的苦，他隻希望未來的日子她不再與人間有任何的瓜葛：“她已經死了！你也該釋懷了！”
碧雲輕輕地放開了白辰的手，本來還滿懷希望的臉上頓時失去了光彩，不錯，是她天真，玲瓏受傷甚重豈能還活著，碧雲還是勉強地提起了笑容：“也是呢，那我先走了！”白辰看著碧雲低落地離去，能有一人如此地對待玲瓏，玲瓏也不算白走人間一趟
此時有一人輕拍白辰的肩膀，白辰轉過身看到玲瓏大吃一驚：“你豈能上人間？你趕快回去！”
玲瓏嘟起小嘴：“何解？我要到處去玩玩，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不會再與人間的人有任何的牽絆，碧雲……我也隻悄悄地偷看！”說完沒等白辰答應玲瓏便跑走了，白辰隻好先放下任務跟上去免得她再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