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流竄
年紀大了，沒有午睡的徐其琛有點犯困，伸伸懶腰，有點懷念秘書泡的手磨咖啡。
喝了口涼茶，抖索抖索精神，找了台沒聯網的筆記本，把優盤插了上去。
財務部負責整個集團的賬目審查，不管是子公司還是集團總部的賬目都需要財務部的總監、副總監簽字才能通過，是集團要害部門。
老沙給的優盤裏都是賬目，有問題的都進行了標紅。
隻要是人有欲望，那貪汙就沒辦法杜絕。公司能做的，隻是通過製度約束，內外部的審查盡量避免。
而當副董事長、財務總監等高中層參與其中的時候，監管體係就徹底失效，也讓整個貪腐的過程變得難以暴露。
他們利用職務便利，虛構資金用途用來采購、投資，實際上將集團和子公司資金占為己有。資金到手之後，皮包公司就會注銷掉。從賬麵上顯示，隻是一筆爛賬。
這些資金隱藏在眾多來往之中，很難查清楚究竟。
老沙作為財務副總監，一定程度是來製衡財務總監，防止他一家獨大。隻是上頭還有更大的領導在，壓力傳導下來，老沙不敢揭發領導，隻能是偷偷留下證據。萬一東窗事發，爭取一個坦白從寬。
作為一個老會計，老沙很清楚這麽大一筆數字意味著十年起步。
分來的錢是絕不敢用，就花費心思藏了起來。
或許老沙的猝死，對於整個貪汙集團來說是一件好事。少一個人分錢，少一個人泄密，何樂不為呢。
看著數以億計的資金，徐其琛不得不說人的貪婪是無止盡的。
徐其琛梳理了下項目，花費了他整整一個下午，把涉及其中的高層、中層都列了出來。
如果運用得好，這些賬目將是江芷寒最為有力的武器。
看了眼外頭，天有些昏沉，一幅風雨欲來的景象。
得趕緊去接璐璐，要遲到了呀。
徐其琛心裏頭有點著急。
“徐主管下班了？”其他項目組的組員看到徐其琛拎著包離開，驚訝地說道。
“他居然這麽早下班，項目做得完才怪。”
“等到誤了期限，你看他還能不能那麽輕鬆。”
“要不是他傍上了小江總，哪可能一步登天就當組長哦。”
……
紅色百皺裙，薄紗的披肩，踩著雙銀色高跟鞋走匆匆走來。
她身後跟著兩喝大了的醉漢，勾肩搭背地說著些胡話。
喝酒嘛，喝前是個地球人，幾杯後宇宙都是家裏的後院子。
年輕的姑娘似乎有些害怕身後的兩個醉漢，腳步匆忙，不停地按著電梯的按鈕。
快下來呀！快下來！
“叮咚！”
電梯到了，醉漢也走到了過來。
年輕的姑娘聞著撲麵而來的酒氣，心裏麵有些失望，電梯來得還是太慢了啊。
姑娘走進電梯，發現兩個醉醺醺的漢子並沒有跟進來。
“妹紙，我們喝多了，怕嚇著你，你先上去，我們再等等。”說著地球人的那位還比較清醒。
“對！女士優先！我們……殿後。”宇宙是他家後院的那位大著舌頭。
女孩一瞬間有些落淚的衝動，在這個偌大的城市，感覺到了陌生人的善良。
“沒事沒事，進來一起上去吧。”姑娘覺得喝多了還能這麽說的絕對不會是壞人。
姑娘按了下電梯的打開按鈕，等著他們上來。
“不了。”地球人趕緊擺擺手。
這時候後麵走上來兩小夥子，進了電梯就按了關門按鈕。
“你們……”姑娘心裏有些不舒服。
她還在等喝多了兩個地球人上來呢，怎麽就關上電梯了呢？
其中一個紋著花臂的小夥子笑嘿嘿：“兩大叔還挺講究。”
另一個接話道：“和他們兩比，我們不更年輕力壯？”
“等他們幹什麽，有需要找我們啊。”
麵對兩人不善的言語，姑娘提防地縮在電梯的角落，手裏拽進了拎包。
電梯上了幾層，花臂朝著同伴使了個眼色。
“外麵風大，你穿那麽些不冷啊？”
姑娘沒有接話。
“要不我們兩給你暖和暖和？嘿嘿……”
“你看吧，手冰冰涼的，我們兩的熱多了吧。”花臂碰到了姑娘的手。
電梯突然停了下來，燈光閃動了幾下。
“什麽情況啊！”
意外的情況讓想占便宜的兩人停下了手頭的動作。
“馬的，破電梯，說不動就不動！”花臂拍打著電梯門。
“別怕哈，有我們呢！”
閑著也是閑著，另一個猴急地朝著姑娘靠了過去。
姑娘低著頭，身體微顫，紅色的百皺裙搖擺著。
當她抬起頭的時候，驚得小夥子說不出話來。
蒼白的臉，血色的唇，眼裏是譏諷和不屑，沒有一絲剛才的害怕。
“我好冷，給我暖和暖和吧。”
姑娘的手搭在小夥子的肩膀，冰冷的感覺透過衣服，凍得他渾身發抖。
聲音沒有一點感情，就像是舊機器運轉的哢哢聲，晦澀難聽。
花臂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頭一看，是自己同伴的臉，而身體則背對著自己。
“啊——”
花臂一聲慘叫，轉頭想要扒開電梯門。
姑娘嘿笑地看著他掙紮。
“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燈光閃了幾下，電梯恢複了運轉，接著上行。
電梯們打開的時候，一條帶著花紋的胳膊從裏頭伸了出來，死死地扣住地麵。
片刻之後，胳膊被拖了回去。
“叮咚！”
電梯回到了底樓。
“走，回家研究地球！”地球人豪氣地嚷道。
宇宙人搭著地球人的肩膀，腳步虛浮，眼睛半睜不掙的，也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了。
電梯門打開。
“我勒個……去啊！”
地球人嚇得跳了起來，搭著他的宇宙人摔在了地上。
宇宙人腦子有些迷糊：“怎麽了，我家的宇宙被入侵了嗎？”
“死……死人了！死人了！”地球人嚇得酒氣一掃而空。
電梯裏，一個小夥子背對著站立，脖子一百八十度旋轉，朝著電梯外扯著詭異的笑容。這般樣子，顯然是活不了。
另一個紋著花臂的小夥子模仿更慘烈些，胳膊被齊根拔去，躺在血泊中。
地球人哆嗦地掏出手機趕緊報警。
一旁的宇宙人扛不住酒精上頭，倒在地上就打起了呼嚕。
警車“哇兒哇兒哇兒~”地駛來，血腥的場麵也驚呆了民警。
如此惡性的案件，一旦曝光可能會引起社會不安。
民警趕緊封鎖了現場，向總局求援，派遣刑警過來處理。
……
屋子外頭的妖風陣陣，呼呼地吹著。
屋子裏徐其琛正做著飯，孫曉菲陪著璐璐玩耍。
“砰砰~”陽台上傳來了敲門聲。
徐其琛開了陽台門，金鶴樓有些狼狽地走了進來，身上的西裝沾了不少灰塵。
“哎呀~怎麽附近那麽多警察，撞了個正著，差點從牆上掉下來。”
徐其琛：“……”
誰讓你沒事不走尋常路。
金鶴樓氣喘籲籲地坐在沙發上，顯然是剛在躲避警察的時候耗費了不少氣力。
“金爺爺，你領子上有樹葉~”璐璐奶聲奶氣地說道，走過去把枯葉子摘了下來。
“哎呦呦~”金鶴樓喜愛地把璐璐抱了起來，轉了幾圈，放在了身旁，“璐璐真好。”
“出什麽事了？”徐其琛鮮有見著金大爺這幅樣子。
金鶴樓把外套脫了下來：“出現了個大鬼。”
“本來是想去看看什麽情況，沒想到警察比我還快，難得。”
“大鬼？有多大啊？”
“比我厲害。”
居然有比金大爺還厲害的鬼？
在徐其琛的印象裏，金鶴樓可是無敵的。
“給我加雙筷子，沒吃飯呢。”
“哦。”徐其琛已經習慣了金大爺過來蹭飯。
“兩個人，活生生被吸幹了靈力。”金鶴樓吧唧著嘴，“場麵我就不形容了，吃著飯呢，你自己想象。”
徐其琛：“……”
你還知道吃飯呢哈，你讓我自己想，想著想著我還吃不吃飯了呀！
飯菜是徐其琛和璐璐兩個人的量，金大爺沒提前打招呼，徐其琛自然是沒多準備。
金鶴樓巴不得徐其琛沒胃口，他好多吃點。
“現有的消息，大鬼是從北麵流竄過來的，曆史悠久，實力超群，手段極其殘忍。”
“最近出門注意安全，能不用靈力就別用。”金大爺囑咐道。
“不過也不用怕，動用了那麽多警察，官方肯定是會有所行動的。”
“官方是什麽？”
“被收編的修煉者，不然你以為誰來對修煉者評級啊？”金大爺翻了個白眼。
“你就不摻和一下？”
“我？”
“我就算了，湊湊熱鬧還行，遇到這種頂級的大鬼，我也隻能送人頭。”金大爺絲毫不覺得這樣形容自己有一些毀形象。
按照金大爺的說法，這隻超級大鬼存世許久，平時小心謹慎，偶爾吞食幾隻鬼魂，不那麽顯眼。
最近也不知道發什麽羊癲瘋，朝著活人下手，作案數起，製造了數起懸案，攪和得北邊不得安寧。官方組織的修煉者出手後，逃竄到了南邊。它似乎並不在乎暴露自己，甚至隱隱有些挑釁官方的意味。
如果放任大鬼為非作歹，那就是官方打自己的臉。以往常的慣例，官方很快會在當地組織起一隻專門的捕靈隊，對這隻大鬼展開圍攻。
“在這片土地上，千萬別挑釁官方，往往是沒有什麽好下場的。”金鶴樓深有體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