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互助會
管理局高層的會議氣氛凝重的時候，徐其琛主持的分贓大會則是熱火朝天。
按照行動前承若的分配方式，各家、各派都得到了想要的那部分。
徐其琛坐在首座，麵無表情地看著各大家族族長和門派的掌門。
一個臨時的念頭，加上在座的貪欲，一天之內，徐其琛就掌握了滬城北郊的勢力。
“行動到此就結束了。”徐其琛淡淡地說道。
站在徐其琛旁邊的張辛辰皺了下眉頭，不明白他怎麽就此收手了。
為了探查情報，張辛辰全程跟在徐其琛身旁，目睹他是怎麽在一天之內推平滬城北郊的，心中不由生出了敬畏之意。
被推平的都是作惡的家族門派，按照管理局的條例，都逃不掉審判。隻是如今管理局弱勢，人手嚴重不足，還得死盯著名門世家，對於郊外的“小事”隻能是當沒看到。
眼看著圍繞徐其琛身旁的勢力越大龐大，卻戛然而止，讓張辛辰看不明白。
同樣覺得徐其琛捉摸不透的，還有在座的所有人。
楊天元所得豐厚，地盤裏還有一條上品靈脈，足夠楊家未來數代所用。一聽徐其琛說到此為止，他有些不樂意。
就好像是趴在鍋邊胡吃海喝，突然廚師就把鍋子給端走了，食客怎麽可能願意罷休呢。
“徐先生，隻需休息一晚，明天兒郎們依舊生龍活虎！”楊天元覺得人手不是問題。
“地盤是占下來了，你們守得住嗎？”徐其琛淡淡地說道。
徐其琛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朝在座的人潑了過去，透心涼。
楊天元麵色有些慘白，覺得剛才的自己有些飄了。
上品靈脈在名門世家的眼中也是不可多得的珍貴之物，他楊家才幾個高階修煉者，人家排個巔峰過來，楊家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戰線拉得太長，一旦麵臨對手，防得住嗎？要是名門世家眼饞了下場，擋得住嗎？還有不少漏網之魚，要是暗中搞破壞，鎮得住嗎？”徐其琛的發問，在座眾人無法回答。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座的都是既得利益者，既要防止惡勢力的反撲，又要防備外來門派的入侵。不好好消化一段時間，我想是很難撐下去的吧？”
“徐先生說的是，是我太想當然了。”楊天元誠懇地說道。
跟著徐其琛的腳步，楊天元啃下了一塊大肥肉，自然就是死忠，貶低自己，襯托徐其琛的操作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蘇家的老太太本就沒有太大的野心，從楊家接受過地盤之後，已是心滿意足，自然也不會反對。
至於後續加入進來的小門派、小家族，要麽是被打怕了，要麽隻是想殘喘過下去，紛紛表示支持徐其琛。
“既然每人反對，那我提議設立一個互助會，互為犄角，共同餘地，可以作為管理局的補充，各位意下如何？”
張辛辰見徐其琛望向自己，思索著他為什麽非要把管理局拉進來。
管理局的補充？
難道說徐其琛並不想割據，還是說隻是權宜之策，在尚未掌握北郊全部力量之前，披上管理局的皮，好讓反彈的力量尋不到借口。
作為管理局在場唯一的消息來源，張辛辰沒法自己拿主意，迅速把消息反饋給管理局。
管理局的會議氣氛有些凝重。
副局長有些惱火：“徐其琛到底是什麽意思？先是搞破壞，然後再給我們賣個好？”
外勤組負責人點了根煙：“不管是什麽目的，至少他還願意接著我們的殼。”
“說實話，我們如今連市區的局勢都掌握不了，對郊區更是鞭長莫及。有他幫我們擋在那，至少臉麵是給我們留著了，問題是這臉麵我們是要，還是不要？”
另一位高層插話道：“總局的人已經到了不少天，至今沒有傳過來任何消息，擺明了是看我們笑話，要是把力量抽調去對付徐其琛，那報告寫成什麽模樣，大家心裏麵應該都清楚。”
副局長一聽氣得拍了下桌子：“徐其琛是把我們架在火上啊！”
別管徐其琛心裏打算究竟是什麽，客觀上是以雷霆手段懲治作惡的家族、門派，穩控住了北郊的局麵，要是管理局下手，不免有卸磨殺驢的嫌疑。
少了一個拿主意的局長，管理局的頭頭腦腦爭論不出具體的措施，隻能是默認徐其琛的做法，然後是多拍些人過去摻沙子，哪怕架空不了徐其琛的地位，也要保證這個所謂的互助會不會亂來。
中小家族、門派聯合起來，完全可以匹敵一家頂尖實力的門派，完全可能成為攪局者。
兩天後，徐其琛在新成立的互助會總部見到了管理局派來的人，領隊的是他非常熟悉的小四。
一見麵，小四就陰沉著臉。
“老朋友見麵，還得給個笑容嘛，怎麽感覺像是來奔喪的呢？”徐其琛調侃道。
“馬的！”小四直接就開罵，“你願意過來幫忙，我心裏頭還感覺暖暖的，覺得夠哥們！”
“你就是這麽夠哥們的？搞出個幺蛾子的互助會，弄得整個北郊成了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至少北郊現在不亂了，不是嗎？”
“十幾個門派、家族會徹底鏟除，死了不下百人，這就是不亂？”小四質問道。
“損失是必要的，某些罪大惡極的人不處置，互助會怎麽可能那麽快建立起來呢？”徐其琛反問道。
“你變了。”小四歎了口氣，“冷血、殘酷，完全不像是過去。”
徐其琛冷冷一笑：“局勢如此，不得不變，手裏沒有東西，就是一枚任由別人使喚的棋子，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有了互助會傍身，至少有資格下棋了不是嗎？”
“互助會有多少實力？”
“總計一百一十五位高階修煉者，算上白音在內五名巔峰，中階初階沒統計。”
小四很是震驚，這等規模，差不多能有兩三個頂級門派了。
“哪怕是小門小派，多少有些底牌，要不是接著互助會，哪可能逼他們把底牌說出來呢。”徐其琛也沒想到匆忙成立的互助會家底那麽殷實。
不過互助會鬆散的性質決定了沒有嚴格的規矩約束，如果沒有共同利益，就算是徐其琛親自下命令，也沒辦法調動起全部的力量。
“我帶了三個外勤小組，這些人都要加入到互助會的管理當中，而我則負責待在你身邊，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小四毫不避諱地說道。
“巴不得呢。”
徐其琛也好，互助會也罷，都需要時間。披上管理局的皮，能夠在短時間內避免殘黨的反撲和外來勢力的入侵。
管理局最終選擇配合徐其琛，一方麵是不願看到北郊地區再混亂起來，另一方麵也是覬覦徐其琛手中這股力量。
“隻是目前而言，管理局暫時無權調用互助會任何人，否則我怕會先內亂起來。說到底，現在的成員都是因為利益聚集起來的，一有損失，絕對會反彈。”徐其琛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可能！”小四果斷拒絕，這等於是給了互助會自主權，未來可能會出現尾大甩不掉的情況。
“等事態結束之後，互助會交給管理局也不是不行。”
小四眉頭一動：“你舍得？”
“你知道我的性格，天生怕累，你要是不來，說不定我連一個月都撐不了。”徐其琛無奈地說道。
他缺少管理經驗，連璐邊小店規模不大的公司都管不好，更別說是涉及到一百多個高階修煉者的互助會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欲望，徐其琛應付不了。
“如果不信的話，具體管理工作可以現在就給給你，但涉及到大方向的事情，必須要經過我同意。”徐其琛很大方地說道，“覺得怎麽樣？”
小四心中翻江倒海，一波一波撞擊得他有些頭暈目眩。
讓他負責具體管理？
主動架空自己？
小四看不透徐其琛的操縱，迷迷糊糊就同意了下來。
看著小四蒙圈地開始建立互助會的管理體係，徐其琛心裏樂開了花。總算是找了個接盤的人，省了他不少事。
互助會就是烏合之眾，實力存在紙麵上而已，看著很強勢，實際上就是繡花枕頭。
哪怕是楊家，徐其琛不信自己一條命令，楊天元那樣的老狐狸就願意賣命。
更被說蘇家這種沒什麽野心，隻想要自保的家族了，除非生死攸關，不然隻會縮起來當烏龜。
有小四代表管理局接受互助會的管理工作，想要動的勢力就得衡量一下。滬城管理局確實是很窘迫，可後麵還有總局，實在不成還能調集附近省市的力量幫忙。
互助會能夠穩定下來，組建一支常備軍，有一點互保的味道，徐其琛也能有些安全感。
移交好相關事宜，徐其琛帶著曉菲他們前往十裏崗。
“大叔，不留下來嗎？”孫曉菲還在興頭上。
“留下來幹嗎？幾個小魚小蝦，交給小四就行。”徐其琛開著車，笑著說道，“互助會內部那麽容易就理順的話，我至於甩出去嗎？”
“那小四不就成了工具人？”
“他自己送上門來的，怪誰呢？”
一想到小四頭疼的模樣，徐其琛就想笑。
好多天沒見璐璐，氣質颯爽了不少。
見了爸爸，璐璐興奮地撲進懷裏，念念叨叨地訴說著思念。
“前輩，你怎麽這副表情，便秘了？”
“把人帶走，可以滾了。”黃慎沒什麽好臉色。
這家夥都快把十裏崗公墓當成托兒所了，把璐璐往這一送，就自己出去浪。
徐其琛習慣了黃慎的臭脾氣：“璐璐練得怎麽樣了？”
一提到練習，黃慎的臉色更陰沉。
說來也奇怪，黃慎有針對性地改進了自己的劍法，可不管怎麽修改，小家夥總能一劍就能尋找到防禦的破綻，簡直就是見了鬼了！
一次兩次還能說是巧合，次次如此，黃慎就懷疑璐璐會不會是天選之人。
專門跑過來挑他刺的！
“挺好，進步很大。”黃慎不願提起自己的窘迫，想要盡快結束對話。
徐其琛聽出了別樣的意味，能夠補刀的事情，他當然不會錯過。
“要是璐璐不小心惹您生氣了，還請看在小紅帽的麵子上，不要責怪她。”
“嗬嗬。”
每次都被找到弱點，堂堂劍神的麵子往哪裏擱啊？
黃慎麵色冷峻，就是不接話，免得徐其琛這個混蛋拿他開涮。
“把東西收拾收拾，和小紅帽道個別。”徐其琛支開了璐璐。
“有事？”黃慎不耐煩地問道。
“不知道前輩想不想出山？”
“滾。”黃慎隻說了一個字。
“難道您願意小紅帽獲得肉身後，隻能在偏僻冷清的墓地陪著你？”
“外麵的花花世界，她都沒能見識過呢？”
黃慎動了動嘴，沒再罵人。
“我知曉二十年前您得罪的人太多，出去就是拉仇恨。”
黃慎翻了個白眼，你知道情況，還問個屁啊。
“可如今局勢大變，正是您出山的好時機啊！”徐其琛把自己在北郊建立互助會的情況說給黃慎聽。
“就憑你們幾個？”黃慎的眼神在孫曉菲、白音他們身上轉了一圈。
在黃慎眼中，徐其琛他們都是弱雞，在他的劍下連一招都撐不下。
“像您這般神通境界的高手，不涉及到切身利益，輕易不會插手江湖爭端。神通之下，我們這幾個就足夠了。”徐其琛點出了互助會那麽快就能建立的原因。
神通境界需要機遇和海量的資源，就算是名門世家供養一兩個也是極其吃力，小門小派想都不敢想。
徐其琛要是能把黃慎請出山，互助會那些聽調不聽宣的家族都得低頭，鬆散的組織很快就能夠形成強大的戰鬥力。
黃慎是個有實力的老狐狸，否則不可可能推平管理局後還能全身而退，徐其琛的小心思，他一聽就品出了味道。
隻是小紅帽的未來，不得不讓他好好考慮。
他在公墓待了二十年，自然是知道寂寞的滋味。他能夠忍受，可不願自己的女兒也這般模樣。
隻是踏出公墓，意味著無窮無盡的麻煩。
“我考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