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她覺得什麽破碎了
秋風蕭瑟，寒風將起。
唐白薇不知道步溫書在戚要的慫恿下，竟然準備給她一個驚喜。
她回國後時間過得如此快，不知不覺季節已經更換。走在街頭，整個都市多了一種星光點綴的節慶氣氛，聖誕節到了。說來奇怪，華國人似乎更喜愛西方的節日。街頭張燈結彩，人們的臉上多了一絲雀躍，不少人心念著節日與戀人共度。
在華國，聖誕差不多變成情人節了。但是對於唐白薇來說，她以前最喜歡的節日是中秋。
中秋佳節，家團圓，心圓滿。
可惜，今年的中秋錯過，而往後的中秋消無。
“今晚吃點什麽好呢？”
步溫書提前告知她不一定會回來，她自己本身對這個節日也沒有什麽特殊感覺，所以打算像往常一樣在不遠處的超市購買一些新鮮的果蔬。但是她看著超市比往常熱鬧的群眾，也忍不住多買了些菜色。趁著商品折扣，不小心買多了。
司機把幫她東西放到車後座，她道謝後坐進了車裏望著窗外。這是步溫書配給她的司機，她其實並不需要，在美國做哪樣事不是獨自的？一個人已經成為習慣。但是步溫書不放心，她隻能接受。
滴——
唐白薇低頭看了一眼。
利小雯：來我家玩呀！
唐白薇輕輕一笑，這種日子，她老公可不歡迎她。手指在上麵輕觸：不了，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噗！咳咳！”正在喝酸奶的利小雯看到這條短信差點沒噴出去，仔細打量名字沒有錯誤，她好友她的同桌真的對那個男人毫無芥蒂了？
她古怪的神色焦坤林看在眼裏，沒好氣地沒收手機，“她是你老公還是我是你老公？”那麽孜孜不倦給自己找電燈泡，他老婆也是絕無僅有了。
他還多了個女人情敵？
利小雯爭取道：“要麽你約步溫書。”
“……我不是gay。”焦坤林想掐死她，但是準備過情人節了又舍不得掐死了，算了，今晚還是讓她死在床上吧。摸了摸傻老婆的腦袋，他眼裏迸發著火花。
不過一根筋的利小雯完全接收不到老公的引線，翻了個白眼。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啦，鳥都我摸過了！我說的是你約他，然後我們四人組隊。”
“你當組隊打怪啊，別打擾人家談戀愛。”
“那也得他們真的談戀愛啊，反正我是不信。”
“多疑是病，你還是來驗證一下我有沒有鳥槍換大炮。”焦坤林幹脆主動爭取自己的權利，做暈了就記不得別人的事了。他可不想惹某個壞脾氣的男人。
唐白薇拒絕了利小雯的邀請，手機還沒放下，她又收到了短信：突發事件需要緊急處理，我可能來不及回去了。
然後步溫書就一天沒聯係了，唐白薇怡然自得地泡了一杯咖啡，翻譯起英文稿件來，雖然她英文底子不錯，但是有些詞匯還是需要花費些心思的，幾分鍾後，她已經完全投入其中了。
另一邊，步溫書板著麵孔，抱著手臂顯然已經不耐煩，他提前處理好了文件就是空出今天，然後被戚要約出來打算個給唐白薇一個驚喜。雖然他也想達成某些目的，但是想到要晚上才見到人，他已經很不耐煩了。
“這麽做她一定會著急？”他口吻已經帶火氣了。
戚要拍拍胸脯擔保道：“相信我對女人的了解，女人最喜歡口是心非。她說不，其實就是要。你不能回家她現在一定已經開始失落了。不過你也是的，我不是叫你直接發不回去麽？到時候你回去了才形成鮮明對比啊！你那句話回得一點氣勢也沒有……”
步溫書看著回複的短信發呆。“好的。”短短兩個字，步溫書繁複看。其實他現在想抱著唐白薇，而不是和一個臭男人混在一起。步溫書對於自己特別想要的東西不是能忍耐的人。他把手裏的道具一扔，拋給戚要，邊走邊說，“這邊交你，我回去了。”
“誒？啊？等等！”戚要目瞪口呆。他是來出主意的，這就被扔下了？有沒有搞錯，他可是犧牲了自己的世界幫這對笨蛋情侶誒？重色輕友！難道唐白薇比他重要？！
等等，唐白薇在步溫書心裏的確比他重要……
麻蛋更受傷了！
很想甩手不幹卻又默默撿起道具的戚要咬著小手絹鬱悶中，而步溫書已經驅車回家了，她在做什麽呢？
步溫書推門而進的時候，在想唐白薇會不會像戚要說的那樣一個人在家委屈巴巴，但是看到唐白薇端坐在電腦麵前，他發現是自己想太多了。這個小女人玩著電腦不亦樂乎。
唐白薇看到他回來先是一愣，然後下意識地按了關機鍵。電腦屏幕密密麻麻的英文瞬間不見。
步溫書：“怎麽關了？”
“沒……沒什麽，電腦卡了。”
步溫書看了一眼上萬塊的筆記本，“那就換。”他把她拉起來，“我們出去。”
“去哪？”
“約會。”
唐白薇被他拖拽著走，怎麽覺得步溫書似乎有點生氣？
“你不是說不回來麽？”
步溫書停住像後看了她一眼，停住了腳步。
“我隻是說可能。我回來了你不高興？”
“……”唐白薇其實翻譯剛進入狀態，他不回來也沒什麽。但是看步溫書的模樣……她還是不要說了。
步溫書捏了捏她的臉，說了一句壞女人，又拉著她走了，唐白薇鞋子都沒穿好，無奈地拉拉他袖子示意他走慢一點，這人莫名其妙的發脾氣。
步溫書有點不開心，戚要說的話他好像沒怎麽注意聽，其實他在意著呢，然而看到唐白薇沒心沒肺的樣子，他的確不爽。不過他還是放慢了速度，帶著她換了一身衣服。
唐白薇簡直無語了，家裏的衣服很多，還有更多沒拆標簽的，她看著那些零都心疼，然後步溫書就給她又買了新衣服。
步溫書拿著黑卡，一副“女人你想買什麽我都滿足你”的樣子。
隻等著結賬。
唐白薇麵色古怪起來，步溫書該不會認為討好女人的方法就是買買買吧？
唐白薇不知道別人約會是什麽樣子的，不過他們的約會是步溫書做主。先強迫唐白薇買了一堆貴的要命的東西，評價差不多可以概括為兩個字好看。唐白薇覺得他根本沒仔細看，反正就在付款了。然後帶穿著新衣服的她去西餐廳燭光晚餐，吃東西時倒沒怎麽說話，桌子底下腳纏在一起而已。飯後帶她去散步竟然是遊樂場，看著穿著西裝打領帶的步溫書，她差點沒笑出聲。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他們開車到了海城沙灘邊。
他們來的比較晚，停車位還是買的，不過唐白薇一天下來算是適應奇怪的步溫書了，對此也沒有覺得特殊了。對步溫書來說，能用錢開道的都不是問題吧。世界本就沒公平可言。
她吹著海風，手並攏在身後，享受海風吹拂，這時候的風正好吹動裙擺，在月光下，她怡然的麵容寧靜了步溫書的心。他看著她和她的影，上前依偎一起，影並排。
步溫書把腦袋壓在她身上施加了部分力氣，又不讓自己壓壞她。
“你今天過得開心麽？”
“嗯。”海浪吹拂著沙灘，水擊打岸邊岩石發出嘩啦聲響，聲音不小，但是唐白薇覺得內心很寧靜，這是大海的力量吧，一望無際的海就算是黑暗中也潛藏著一股力量。
步溫書要把外套披到她肩膀上，唐白薇不讓他脫掉，反而把自己縮進他懷裏。
“這樣抱在一起就好。”她不想他感冒，現在是他的重要時期。
步溫書眼眸溫潤，他無言地收攏了手臂。
月亮也為岸邊成雙成對的情人羞澀了臉，悄悄挪動了位置，岸邊的人影漸漸合二為一。
唐白薇注意到有人悄悄燃放煙火，她多看了兩眼被步溫書發現了，他板著麵孔道，“現在室內禁止放煙花，我打個電話。”
“……”
唐白薇差點暈倒，人家小情侶找找浪漫氣氛，你該不會打電話報警吧？
二十分鍾後，小情侶被抓走，唐白薇方著臉想，那對情侶度過了人生中最難以忘懷的聖誕節。過了一會兒，步溫書從警察那裏回來，手裏拿著一盒煙花和一個打火機。
唐白薇差點絕倒：“你拿了人家的煙花？？？”
怎麽弄到手的？
步溫書：“反正他們用不上了。”
“……”她一點都不想進警局，真的。
他們躲在岩石後悄悄放完了那一盒，陪著幼稚步三歲點完那盒煙花，唐白薇覺得自己也回到了三歲背著媽媽偷吃糖。
八點半，步溫書抱著她轉身，她光著腳丫踩著他的，眼睛看向遠方。城市的夜空一向燈火嘹亮，但是最亮的是海城最高的建築白珍珠大廈。
它就像迷霧中指路的燈塔那麽顯眼。
就算隔著很遠，她也能看到上麵的圖案——豎著排列三個字母。
“I－L－Y”
唐白薇忽然覺得海風有點冷。
步溫書在她耳邊道：“留下來，陪著我。”
她覺得什麽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