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神靈與道
“踏踏踏——”密集的腳步聲響起，打著劍宗旗號的龐大隊伍，往前麵緩緩而去。孫亮看著前方心情有些複雜，水雲宗還是敗了：“徒兒，你我們劍宗做的，是不是有點不地道。”
“恩！”徐林重重點頭。
孫亮一拍自己的額頭，長籲短歎：“為師就過，這件事情我們做的不應該如此不地道。畢竟同為宗教界，還是吾等的上宗就更不應該。”
“做人要講信用，更何況是一個宗派，如果連這些都不遵守別人又會怎麽看？”孫亮滔滔不絕的著，有種占據道德製高點的感覺。
其實他忘了，當初究竟是誰，在前麵跑的最快。
“師尊、靈石香嗎？”有人弱弱詢問，心翼翼試探。看著後麵宛如長龍般的隊伍，以及一箱箱密密麻麻的靈石，心裏仿佛有一團烈火。
孫亮愣了下，隨後脫口而出：“廢話、修行靠的是什麽？此戰一部分是因為上宗命令，另一部分則是靈石、資源以及材地寶。”
“還要講信譽嗎？”那人詢問。
孫亮啞口無言，緊接著惱羞成怒，恨不得破口大罵：“呸、為師是師尊、是掌門。你那裏來的膽子，敢質疑為師的話！還想不想在我劍宗混？知道什麽是尊師重道嗎？。”
“大師兄——”有人偷偷用胳膊碰了碰徐林的手臂，聲喊了下。這個時候能讓師尊冷靜下來的，也許隻有這位大師兄，才能辦到。
徐林沒有回話，而是陷入到思緒中，下意識著：“當初你們就沒在水雲城中多等一段時間？如此多的物質，怎麽可能弄不出來？難道你們忘了，我是怎麽交代的？。”
“大師兄交代的，我們不敢忘。隻是雲州巡撫公子呂錢行動迅速，我們實在是難以反應過來。不得已匆匆逃竄，這才免去葬送魚腹的命運。”有人滿臉鬱悶的著，回想大師兄當初的交代，有種灰頭土臉的感覺。
孫亮眨了眨眼睛，然後用力眨了眨眼睛：“什麽水雲城？徒弟啊！你們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為師。”
“師尊知道東西南北四座府庫嗎？。”
“水雲四庫？。”
“恩。”徐林應了下，腦海中還在複盤這一戰的完整經過，企圖從中找到不足之處。同為散人聯盟陣營，擁有差不多的優勢，不可能讓呂錢、劉青等人遙遙領先。
孫亮倒吸一口涼氣，嘴唇狠狠動了兩下，顯示出此刻的真實心情：“你們當初到底想做什麽？為什麽吾現在有點懵？誰能解釋下？。”
“前不久大師兄就算到水雲宗盛極而衰有滅亡之危，後來暗中動用我宗在水雲城中的力量。企圖行金蟬蛻殼之計，搬空四座府庫。想不到雲州呂錢反應過快，我等隻能匆忙逃離。”有人躬身回複，腦海中回憶當初的場景，對大師兄的敬意更大了幾分。
孫亮有種即將休克的感覺：“搬空、你們居然想搬空？。”
“弟子死罪，還請師尊責罰。”數千劍宗弟子紛紛躬身，想到做出的大逆不道之事，心裏有點忐忑。雖這是尊奉大師兄的命令，但和本宗宗旨相衝，最後會遭到什麽樣的處罰尚未可知。
孫亮狠狠咽了口唾沫，對著眾人詢問：“你們到底搬了多少？實話，別像防賊一樣防著為師。我承諾，絕對不會拿著這筆錢，到處揮霍。”
“一千靈石？”看著徐林伸出一根手指，孫亮詢問。
見大徒弟搖頭，順口回複：“一萬靈石？”
“十萬？”
“百萬——”
“千萬。”
“嘶！”孫亮狠狠吸了口涼氣，雙目中滿是震驚的神色。千萬已經超出極限，在往上猜測隻能讓自己心態爆炸：“嗚嗚嗚……為師不猜了，你們能不能實話，到底多少。”
“不好吧，同為宗教界，又是上宗財物。如果私吞，會不會損失信譽，讓我劍宗受到不必要的責難。”有人想到剛剛師尊的那些話，有些不好意思著。
孫亮臉上有點掛不住：“誰這是水雲宗的東西？明明是我們劍宗憑本事賺來的，哪裏有拱手相讓的道理。”
徐林：“……”
眾劍宗弟子：“……”
話這不是雙重標準嗎？怎麽一轉眼，就是我們憑本事賺的，明明是打劫好不好：“當然我們身後的財物是上宗和友宗的財物。為防止被賊人掠奪，這才不得已代為保管。”
“至於那些全宗盡滅的，隻能表達深切的思念之情。我們會妥善利用，盡可能造福宗教界內萬千生靈。”孫亮滔滔不絕的著，辛虧這段時間和大弟子學了不少‘歪理邪’這才勉強糊弄過去。
有人詢問：“師尊打算用什麽樣的方式，利用這些財物造福整個宗教界？。”
“這個——”孫亮有點遲疑，隻能求助似的看向徐林：“為師隻管大方針，至於如何去做，還是問你們的大師兄為好。唉！人啊有時候不能每件事情都抓到手中，要不然就會讓你們失去鍛煉的機會。”
“其實這件事不難。”徐林雙目中閃爍著光芒，一個驚大計劃，正在心中緩緩成型。相較於一點點爬到宗教界最巔峰，不如在幕後變成掌控全局的無冕之王來的痛快。
這就需要利用，盟主賜予的金手指力量。
孫亮昂首挺胸，頗有點掌門威儀：“！。”
“師尊見到神靈體係有沒有其它的想法？。”徐林詢問，直接拋出一個重磅炸彈，不等他們回複繼續著：“此戰之後，神靈之威將會席卷南北。”
“如何對抗神靈體係，以是我們宗教界，不得不麵對的事情。”徐林侃侃而談，聯想到一些事情的時候，浮現出興奮神色。
協助宗教界構建神靈體係，就能逐漸擴大影響力，甚至進一步讓地仙界誕生。哪怕隻有一絲可能，也足以做許許多多的事情。而盟主，就是最強後盾。
孫亮遲疑：“一尊神靈覆滅十萬水雲鐵騎以及數百萬修士，雖然我宗教界地大物博人口眾多，但這尊神靈在朝廷神靈體係中的排名並不高。”
“如此算下來，長此以往，我宗教界形勢將會非常嚴峻。”想到自己看到水雲情報那一刻，心中的震驚久久難以平靜。朝廷神靈體係已經逐漸溫養完成，彼時隻要在攻占下來的疆域上立下神廟，就會成為神靈庇佑之地。
試問我宗教界，又如何抵擋。
“大道五十衍四十九，為眾生獨留一線生機。更何況區區大周朝廷，在這方麵其實並不占據優勢。”徐林意味深長的著，關於這件事情，早已在心中想了很久。隻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機會出來。
眾人看了過來：“神廟一旦立下，我們想要攻打，麵臨的就是一尊擁有體係支撐的神靈。”
“體係對體係，神靈對神靈。隻要我們能弄出宗教界神靈體係，難道不能對大周朝廷進行反製？。”徐林回複，語氣中充滿了力量。
孫亮搖頭：“徒兒、你有所不知。我宗教界之所以能形成，就是不滿朝廷的神靈體係。彼時神靈監察下，一切都將無所遁形。修仙問道，又有何益。”
“師尊可知世家邪神？。”徐林詢問。
孫亮沉思，見不少弟子看來，於是著：“聽這是世家對抗朝廷的手段，先讓先祖成神，在依托它的力量為所欲為。隻是對我宗教界有什麽好處，總不能進行血祭？。”
“血祭？”不少人愣了下，紛紛後退幾步。凡被血祭的生靈，其魂魄將會受盡苦難。不僅大周朝廷，就連宗教界、東方無極宮、西方極樂世界，也對此事實行零容忍態度。
徐林一笑：“諸位以為我等費盡心機弄如此至多的財物，為的是什麽？”
“世家邪神和朝廷神靈體係殊途同歸，都是擁有權柄之力。不管來至於體係，還是其它什麽途徑。假若能結合兩者優點，是不是就能走出一條不一樣的路。”徐林緩緩著，眾人逐漸陷入到思索中。
有人詢問：“什麽優點？。”
“邪神的速度快但付出的代價大，手段也很殘忍。至於朝廷神靈體係，雖然溫和但時間太過漫長。而且他們都有種缺陷，亦或者是故意留下的。”
“神靈也好，邪神也罷都沒有完全獨立的意識。我們能不能以道法為紐帶，直接冊封有功之人的魂魄，成為一地神靈？彼時他們的根據來源於道法符籙，自然會尊令而行。以道為核心，構建出龐大的神靈體係，彼時隻要一名弟子手持符詔就能無往不利。”
“他們建神廟，我們也建神廟。”
“以一地氣運、權柄為根基，道法符詔為源泉，此事必成。而且到時候見死後能封神，必人人奮力死戰，無一人畏首畏尾。與其不明不白，不如轟轟烈烈一次，不準還能成神獲得無盡壽元。”
徐林一口氣完，有種暢快淋漓的感覺。所以人都仿佛早看怪人一樣，看著大師兄：“難道師兄不知道，如何讓魂魄不失去神智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嗎？。”
“這就需要道法。”聽見詢問徐林著。
目光環視，對著前麵一揮手，隨後大喝：“此地、土地何在？”
“翁！”流光盤旋，此地氣運風起雲湧，往徐林正前方匯聚。所有人都睜大眼睛，呼吸逐漸急促。不失去神智的神靈，可能嗎？。如果可行，必會崩地裂。
“嘩啦——”氣運交織，在前方化為一卷竹簡緩緩展開。耀眼的光芒浮現，其上顯示出密密麻麻的字跡：“何在！。”
“何在！。”
聲音環繞，位於幽冥中的宿輪一揮手，鎖鏈飛舞。有靈魂穿過陰陽界限，抵達陽間。浩瀚的力量席卷，化為一老翁形態，對著前方躬身行禮。
“老兒拜見諸位真人。”當成為土地的那一刻，前塵往事湧上心頭，對這些真人充滿了感激。多少魂魄渾渾噩噩不得解脫，而這些真人一道符籙就能讓其脫離苦海。
其中艱難，用言語難以將其盡數描述出來。
“嘶！”劍宗弟子們倒吸一口涼氣，死後成神？神智不失。擁有無盡壽元，以及強大的實力。既然如此還修什麽道，成什麽仙？。
一個又一個疑問浮現，不少人逐漸動搖。如果我為宗派戰死，會不會成為一地神明？。若是可以，隻要不形神俱滅，又有何懼之。
“你真的冊封出一位土地？。”孫亮難以置信，對著徐林著。
徐林重重點頭：“隻是很貴，需要大量材地寶。僅以我宗的實力來看，就算傾其所有也做不了多少。師尊想要大量誕生神明，還需要另找辦法，除非——”
“除非什麽？”有人慌忙追問，事關死後成神，自然容不得半點疏忽。
徐林沒有藏著掖著：“隻有整個宗教界的資源為我所用，要不然就算有驚之能，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弟子倒是有一個提議，就是把一道冊封神靈的符籙以敬貢的名義，送給兩大聖地之一的逍遙山莊。”
“為何？”孫亮詢問。
徐林分析：“文道出世下震驚，我宗教界首當其衝。逍遙山莊這些年實力越發雄厚，自然不會讓其猖狂過久。多半會派出強者，襲擊安城。”
“這和送符籙有什麽關係？。”有人插言。
徐林語氣格外堅定：“以我了解到的消息，不管來多少強敵，逍遙山莊都會敗北。到時候傷亡慘重，冊封神靈的符籙就會起到極大的作用。”
“到時候又何愁沒有源源不斷的資源？”聲音落下眾人精神大振。
孫亮疑惑：“逍遙山莊何其強大，他們怎麽會敗北？。”
“師尊不信，我們可以拭目以待。”徐林完便不在多言。
坐鎮問道宮中的林子墨收回目光，看著逐漸壯大的本源河流，心裏漸漸浮現出一股豪氣。宛如一個巨大棋盤，隨著棋子落下漸漸發生意想不到的奇妙變化。
不急。
‘本服’都沒有經營好，開什麽‘跨服之戰’。現階段還是以種田為主，剩下的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