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猜測
最近一段時間陶楨公司的項目進入到了一個新的階段，是上升的關鍵時期。所以每天到了下班時間也沒有人走，連每天下午都要打個盹的小胖都打起來十二分的精神。簡而言之，大家幾個月的心血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有時候她問他：「吃過午飯了嗎？」他有時到了晚上才能看到消息，所以後來索性把她的消息提示音設置為特殊鈴聲。
好幾次下班看到9樓的燈還亮著，她有些盼望他能出現在眼前。但轉念一想，她覺得自己應該更獨立一些，對於他的事情，自己幫不上什麼忙，那就不去打擾。
晚上回到家，她想起自己一個月前跟同事一起報名的網課，於是打開電腦學習了半個小時，跟肖曼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肖曼曼：「嘿嘿，最近跟你們小陶陶進展還不錯吧。」
雅頌：「……人家可是很忙的！」
「正好正好。過段時間我的論文就要寫完了，教授說要放我幾天假，世界那麼大，好想去看看。要不要一起？」
「嗯，考慮考慮。」
她正在考慮這個提議，陶楨的視頻打過來了：「在家嗎？」
她理了理頭髮和睡衣，「嗯。再跟朋友聊天呢。忙完了嗎？」
他往屏幕前面前面湊了湊，壓低聲音聲音：「還沒，開會中途休息。」 一秒記住ｈｔｔｐ://ｍ.bqge.org
她看了看時間—9點12分，「還要開多久呀，最近都沒休息好吧？」
「快結束了。等過這段時間，一定好好補償你。」
雖然隔著屏幕，她的臉還是不由地紅起來，「那你自己注意休息，按時吃飯。」
「嗯~」
「老大，時間快到了。」屏幕那頭傳來另一個聲音。
陶楨按了按太陽穴，「知道了。」然後又低頭對她說道：「我先過去了，早點休息，晚安！」
「嗯。」
就這樣又快到周末了，雅頌覺得這周跟陶楨見面的時間特別少。
余雯雯看她有些獃獃地看著屏幕，不禁問道：「雅頌，還不走嗎？」
她回過神來，笑了笑，「哦，你先回吧。我再整理整理資料。」
「好吧，那周末愉快，拜拜！」
「拜拜。」她揮了揮手。
望著雯雯遠去的背影，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對勁呀不對勁。」
難怪前兩天電梯路過9樓的時候，看著自己心不在焉的樣子，Lina忍不住笑道：「你呀，是不是快得相思病了？」
之前她是有意逃避與他的過於親密的接觸，但現在的生活似乎像是一個喝慣了果汁的人忽然又給他一杯白開水，寡淡無味。不得不承認，她有些想他了。
至於Lina同志本人嘛，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周二下班后她和燕妮還在樓下看見過Lina，只是還沒來得及叫她，她就上了一輛黑色的奧迪。更令他們吃驚的是，開車的人正是那位Jason Liu。
燕妮拉著雅頌的手不敢相信地問道：「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關係這麼親密了？」
雅頌輕輕一笑，「大概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回頭我們一定要好好拷問一下是什麼情況。」
「嗯~。」
然而，不等他們拷問，Lina同志就主動交代了打網球的事情。主要原因還是她覺得劉傑森這個人槽點太多了，忍不住要向姐妹們一吐為快。
星期三晚上11點26分，聊天群里，Lina：「姐妹們，下周臨儀山泡溫泉，約不約？」
邱丘：「沒空，我爸媽要過來。」
Lina：「嗚嗚嗚，我的小胳膊小腿快殘疾了。」
燕妮：「震驚！怎麼回事？」
Lina：「哎~說來話長，這是一個拿人格尊嚴、身體康健換取五斗米的悲情故事。」
雅頌:「……快快從實招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三人聽罷她是如何為了看演唱會答應劉傑森參加聯誼賽的來龍去脈，又聽她繪聲繪色地描述自己慘絕人寰的撿球經歷，對她表示深切的同情。不過，私底下他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邱丘：「我怎麼覺得這兩人按著瑪麗蘇的劇本，就是典型的腹黑霸總和柔弱小秘書。」
燕妮：「柔弱？你是指Lina。」
雅頌：「相比對手的強大，這樣說沒問題。」
邱丘：「那我們就來押這兩個人有沒有戲，一頓火鍋怎麼樣？」
雅頌：「同意，不過我怎麼覺得……應該押的是這兩個人什麼時候能順利地暗度陳倉？」
燕妮：「複議！三個月？」
邱丘：「4個月？」
雅頌「2個月！」
「厲害！」
市郊的某個運動俱樂部里，Lina雙手緊握著手裡的球拍，用力一揮，那顆球就像一陣旋風一樣帶著十分的力道飛向一面雪白的牆。
她轉身看了一眼正氣定神閑地跟朋友聊著天的某位上司，再看看自己手上的繭，「哼，蒼天呀，像這樣的人就應該懲罰他喝咖啡沒有糖，下雨沒有扇。出門忘記帶鑰匙，買單的時候手機沒有電，哈哈哈。」想到這些，她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劉傑森像是感覺到某個女子望著自己熾熱的眼神，轉身果然看見一張『笑逐顏開』的臉。他起身向她走過去，遞給她一瓶水，「怎麼？心情不錯。」
Lina擠出一個笑臉：「當然啦，在您的指導下，我的技術可謂是突飛猛進，今晚的比賽我有信心贏！」
劉傑森輕輕咳了兩聲，「其實也不是非要贏，只要不輸得太丟臉就行了。」
她皺眉小聲抱怨道：「您早說呀，要不是為了獎金，誰會這麼努力？」
「哈哈，Jason，我們沒有來晚吧？」說話的是的一位30出頭的男士，在他身邊是一位氣質優雅的美人。
劉傑森連忙微笑走過去：「剛剛好，我們也才熱完身。」
Lina拉了拉劉傑森的袖子，壓低聲音小聲說道：「不是GBS的袁總嗎？」
「沒錯，這位是袁總的公子，小袁總。」
Lina似懂非懂，想想覺得也對，那樣的大人物可不是輕易能見到的，更別說一起打球了。
小袁總拿出球拍，微微一笑看向身邊的美人說道：「這是我的妻子-方媛。媛媛呀，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斯坦福高材生Jason。」
劉傑森恭敬地打著招呼：「過獎了，嫂子好！」
Lina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場合，盡量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
方媛也微微一笑：「我看，凌柏說的一點不錯，果然是一表人才。」說完又看了看在一旁的Lina，問道：「這位是……」
「哦，您好，袁總好。我是劉總的助理，我叫李嘉琳。」
方媛依舊是微微一笑，「不必客氣，叫我媛姐就好。」
「嗯。」
袁凌柏笑道：「今天我們就打三局吧，儘力而為，不計得失。你呀，也不要手下留情。」
劉傑森回答道，「好，那我們開始吧。」
第一場下來雙方比分相近，袁氏夫婦以2分的優勢勝出。第二場開始Lina也不再拘謹，更多地主動配合劉傑森，兩人取得了很明顯的優勢。
當第二場比賽快要進入尾聲的時候，一顆球快速地旋轉，飛過她的頭頂，她轉身奮力往前一揮。看著球過網，落在地上，她欣喜地看向劉傑森，正好對上他肯定的眼神，像是在說：「你很棒，果然沒有給我丟臉。」
可是還沒來得及歡呼，她就感覺自己的的腳腕有一種針刺般的疼痛襲來。她險些站不穩，被劉傑森及時扶住：「沒事吧？」
她擦了擦額上的汗，「嗯，還好，繼續吧。」好在後面兩球她都只是站在他身後打了下無關緊要的輔助。
第二場結束后，她一瘸一拐地走向一個人少的角落。低頭一看，她的腳踝已經腫了起來。正在她猶豫要不要告訴劉傑森自己的狀況的時候，看見他拿著什麼東西朝著她走過來，「我看看。」
她看了看紅腫的腳踝：「實在是對不起，要不你們繼續？」
他面無表情，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嚴厲：「把這個噴上去，過一會兒疼痛應該會減輕一點。」
她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這個人對她的關心。
他仔仔細細地幫她噴好葯，抬起頭對她說道：「拿著，我過去一下。」
他朝袁凌柏夫婦走過去，像是對他們說著什麼，片刻后只見三個人都走了過來。
方媛關切地說道：「嘉琳，很抱歉還讓你受傷了。」
袁凌柏也說到：「是呀，還是趕緊去醫院看看吧。」
Lina反倒不好意思起來：「真是抱歉，掃了各位的興。袁總、夫人實在是太抱歉了！」
袁凌柏說道：「哪裡的話，還是趕緊讓傑森送你去醫院吧。我們也先回去了。」
Lina抱歉地點了點頭，劉傑森看向她道：「我送二位先出去，你在這裡等我。」
她點了點頭：「嗯。」
「咳咳，上來吧。」他突然在她身前蹲下。
她有些尷尬地揮了揮手，「哈哈，完全不用。你看，已經好了很多。」她站起身來，準備走兩步給他看看，整料腳有些發麻，整個人向前跌過去。還好被劉傑森拎了回來。
最後還是他背著她上了車，「怎麼樣，確定不要去醫院？」
她有些不好意思：「這點小傷不是浪費公共資源嘛。」
「知道就好。」他看起來還是一點也不客氣。
「哦。」她忍不住腹誹，這個人總是在你對他有一絲好感的時候給你當頭一喝。
他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去勉強。」
「哦。」
她低著頭想了想，還不是你威逼利誘，也不能怪我呀，但又馬上想起好像是因為自己，打破了劉傑森原有的計劃，搞不好還得罪了投資方！
越想越覺得自己好像闖了禍，於是她撫了撫胸口，有些戰戰兢兢地問道：「劉……老大，小袁總心情還好吧？會不會影響到公司的融資計劃？」
劉傑森覺得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在公司這麼久，不會還不知道這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情？」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懵，「等一下，那我們今天來不是來維護客戶關係的？」
「可以這麼說吧，老袁總是我父母的朋友。」
「所以你居然假公濟私讓我陪你參加這種私人應酬！」她的心裡像是受了很大的冤屈，感覺整個人像是一隻氣鼓鼓的河豚。
他依然目視前方：「我以為，結識這些人，對你沒有什麼壞處。況且我們不是朋友嘛，朋友之間相互幫助，我以為你不會介意。」
她在腦海里演練了無數遍，幻想出自己氣勢洶洶對他說：「停車，我要下去！」最終看了看周圍黑漆漆的環境，又摸了摸自己的紅腫腳踝，還是忍住了。她瞥了一眼劉傑森，心中默默想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哼哼，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