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如果此時連皇甫媚都無法信任,那她就沒有可信任之人了。
吃完粥,蘇玖繼續看資料,皇甫媚走出去,將門帶上。
此時,手機驀然震動。
“她怎麽樣?”沉沉的聲音在電話一旁響起,藏著濃濃的關心之意。
“不太好。”皇甫媚走出蘇家,停下腳步,又看了一眼還亮著燈的房間,“喝了一碗粥,還在看文件,估計這一夜都不睡了。”
那邊停頓了許久,皇甫爵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睡吧。”
“嗯。”皇甫媚應了一聲。
皇甫爵淩晨給她帶來電話,她才知道蘇家出了事。
忽然,她好似聽到車子引擎開啟的聲音,皇甫媚皺眉,腦海裏突然閃現出一個不可能的念頭,脫口問道,“皇甫爵,你,你不會在現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吧?!”
“嗯。”電話那邊淡淡應了一聲,便道,“沒什麽事我先掛了。”
說完,便掐斷了電話。
皇甫媚愣愣的站在那裏。
瘋了,真是瘋了!
“皇甫爵回來了?”裴景謙從車裏走出來,自然而然的將外套披在皇甫媚的身上,為她開車門。
如此氣質優雅的男子,做起這等事來,竟然也是如此的好看。
皇甫媚吃驚的看向裴景謙,“你怎麽知道?”
裴景謙笑了笑,“因為我們都是男人,如果你出了這樣的事,即使有天大的事,我也會趕回來。”
對上皇甫媚若有所思的小眼神,裴景謙淡淡的說道,“太晚了,我們回去吧。”說完,便駕車離開這裏。
皇甫媚可無法苟同這一點,現在災區那邊亂成一團,這總統剛去又忽然離開,還不知會引起多少人的恐慌!
蘇宅
昏黃的燈光將書房照亮,蘇氏的現在大概經營情況蘇玖略略瀏覽了一遍,也大致明白蘇氏現在要推出新計劃的目的。
蘇氏一直都是做老產業,很有可能會被時代給刷下來,京城的地寸土寸金,現在買的是郊區來做項目,即使項目做得不算成功,那這塊地本身就很有價值投資。
但是,流動資金也是一個極大的問題。
現在恐怕銀行都不願意貸款給他們。
蘇玖頭痛的揉了揉腦袋,拿起杯子,準備喝水,這才發現,水已經喝光了。
蘇玖起身,下樓準備泡一杯咖啡。
大廳內沒有開燈,仆人管家們都已經睡了,蘇可兒與馮媛媛也未曾回來。
怕是知道她在這裏,不想看見她吧。
蘇玖沒有開燈,她憑著記憶走進廚房內,隻有昏暗的月光和外麵的燈光隱隱的灑了進來,蘇玖打開櫃門,摸索著拿出一袋速溶咖啡,倒進去,又拿起水瓶往杯裏倒水。
然而,蘇玖此時神經已經有些恍惚,加上看不清,一下子,便把水直接倒在了自己的手上,水杯立刻落在了地上,碎成一地玻璃。
蘇玖手在牆壁上摸索了一下準備開燈,可腳下一滑,整個人都滑到在地,尖銳的玻璃片毫不留情的戳穿蘇玖的皮膚表層,她還未好的手掌上又留下了新的傷痕。
就在此時,門鎖處忽然一陣響動,蘇玖有些害怕,她下意識的握起一個玻璃片,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門驀然被打開。
接著,蘇玖便聽到一陣響動,大廳內的燈忽然亮起。
是皇甫爵。
而皇甫爵還未曾發現她。
蘇玖坐在地上,她空隙處看到男人濃眉緊鎖,就這麽直直的走進來,準備上樓。
“皇甫爵!”
蘇玖連忙出聲,男人轉頭,便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此刻狼狽的坐在地上,麵容疲憊。
他快步走過去,看清這一切時,眉擰的更緊。
她的手上腳上都在流血,而她的右手裏,無意識的還抓著那玻璃片,劃傷自己也不自知。
他把她的右手拿了過來,將她手裏的玻璃片拿走,問道,“疼不疼?”
蘇玖看向皇甫爵,“你怎麽來了?災區那邊怎麽辦?”
“那邊沒事,我先抱你上去。”皇甫爵一語帶過,便將蘇玖抱起來送回她的房間。
“醫藥箱在哪裏?”
蘇玖指了指自己的書桌,皇甫爵打開櫃子,果然看到一個小型的醫藥箱。
裏麵裝備齊全,頭疼藥感冒藥酒精棉簽都應有盡有。
皇甫爵拿起一把小刀,在火上微微一烤,便將蘇玖的手攤開,為她把玻璃片挑開。
蘇玖看著醫藥箱,淡淡的說道,“小時候,我老是生病,雖然請了家庭醫生,但也會有照顧不到的時候,爸爸就自己買來很多藥,白天去公司,晚上親自照顧我,那一段時間,他突然瘦了很多,再後來,他就會習慣性的幫我把醫藥箱裝的滿滿的,但其實,我已經很長很長時間不在家裏住了。”
有很多習慣,都是因為她的存在,蘇博弈才會慢慢養成,比如她的別墅裏會有人定期在她的冰箱裏放滿食物,比如藥箱內永遠都是不過期的藥。
而這些,她從不在意。
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皇甫爵將她皮膚挑破的痛她根本感受不到,因為心裏早已被悲傷填滿。
男人靜靜的聽著,細細的將玻璃片從她的食指上挑開。
都說十指連心,她的皮膚又是如此的嬌嫩,每次去戳破,皇甫爵都是那麽的不忍心。
記憶中,她一直受傷,卻從沒有像此刻,讓他如此的心疼。
皇甫爵一點一點的挑著,細細的挑了好久,這才將蘇玖手上腳上的玻璃碎片全部挑完,又為她包紮好,下樓給她倒了杯溫水,喂給她喝。
他將被子蓋在她的身上,輕聲道,“蘇玖,睡吧,醒來一切都會變好。”
蘇玖搖頭,“我還有很多資料要看,我不能睡。”說完,她便要下床去書房。
皇甫爵將她按住,幹脆直接摟著她,躺在她的身旁,“聽話,你現在需要休息,其他事交給我就好。”
蘇玖看向皇甫爵,輕聲說道,“皇甫爵,一切都不一樣了。以前我可以把所有的事都交給你,但是現在,我不是一個人,我必須要扛起我自己的責任,要對得起我爸爸,否則,我都會無法原諒我自己。”
她語氣很淡,但是其中所藏著的堅定,卻無人可以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