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離別

  蘇鐵樹抱著禮姬，放進金絲檀木大棺材。


  和張克新抬著棺材蓋，蓋到棺材上。


  看著禮姬的臉，逐漸被棺材蓋遮住，當棺材蓋合上的那一刻，蘇鐵樹沒來得內心一顫。


  不管為了什麽拜堂，拜過堂就是拜過堂。


  他暗自鬆了口氣的同時，又產生了一絲不舍。


  沒有人知道他這一絲不舍驚動了棺材裏的女屍。


  女屍緊閉的眼眸一下睜開了。


  原本灰暗的眼裏，多了活人才具備的神采。


  眼中的神采一閃而逝，女屍又閉上了眼眸。


  沒人發現棺材內的異常。


  張小芳說：“金絲檀木和禮姬的淑女服，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我打算帶王姑娘去把棺材藏到活人達到不了的位置，你要不要走陰一起去看看？”


  “不用了。萬一哪天我窮的沒法活了，我擔心自個會喪盡天良刨了禮姬的墳。”


  在場的當然都知道蘇鐵樹不會挖墳，隻是找個借口不相送。


  送是傷感，不送也是傷感。


  活人就不該跟死人拜堂，這隻會讓活著的人徒增傷悲。


  張小芳和黃白大蟒帶著棺材走了。


  蘇鐵樹站在菜園門口，目送張小芳和棺材遠去。


  一直站在原地站著。


  金翠說：“你是留在這等祖師奶奶回來，還是跟我們一起去回道觀？”


  “你們先回吧！”


  蘇鐵樹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


  金翠，張克新，雷鳴心中暗自一聲長歎，走了。


  天亮了。


  天邊的魚肚白，又被初升的陽光所取代。


  張小芳回來了。她見蘇鐵樹還站在菜地院子門口等著，沒來得一愣。因為她早忘記出門回家，還有人等她的感覺了。


  反應過來，張小芳慌亂的在衣服上揩了揩手，“吃早飯沒？我去煮稀飯。”


  “喔！”


  兩人回到小木屋。


  蘇鐵樹生火，燒柴。


  張小芳淘好了米，米放到罐子裏。罐子放在鍋後麵的一個坑裏。


  她又弄了兩個青菜，在鍋裏炒好。


  稀飯差不多也煮好了。


  “我要走了。”


  蘇鐵樹吃著稀飯和青菜。


  張小芳說：“你不管玄貓和夢鼠了嗎？”


  “想管，可我要走了。”蘇鐵樹低下了腦袋，連也不敢抬一下。


  張小芳說：“人這一輩子會遇到很多事，想管的，又或者不得不管的，很多時候管了這件事，就管不了另一件了，你要學會放手一些事。”


  “玄貓是夢鼠超凡脫俗的劫。夢鼠能碰到錦毛鼠，已經是夢鼠的造化了。如果夢鼠跟著錦毛鼠，還是死了，那就是夢鼠的命。”


  “錦毛鼠能接受夢鼠跟著它，就是因為你把夢鼠帶到了無常大殿。否則，夢鼠不會允許任何鼠類，在它的地盤出現。”


  張小芳輕輕一笑，吹著稀飯美美的吃了起來。


  蘇鐵樹回味著張小芳的話，感覺一下子輕鬆了好多，吐著濁氣說：“謝謝你。”


  “朋友相互幫助是應該的！”張小芳一聲輕笑。


  笑聲如山泉流淌在山間，不染俗塵。


  蘇鐵樹吃飽了，“那我走了。”


  “我送你。”


  張小芳送蘇鐵樹到菜園門外，看了一眼天邊的雲，“那個詩是誰寫的？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唐代的高適。”


  “對，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你別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張小芳不願意跟普通人交朋友，就是怕生離死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