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造畜 二

  來到院子跟前。


  院牆的牆麵斑駁，院門年久失修。


  蘇鐵樹關於薛大娘的記憶，還停留在他七八歲，上小學二三年級那會。


  有一回，別人家南瓜在地裏爛了一半。他揪回家，切下來好的。被人追到家裏，便是一頓收拾。


  那人揍他的時候，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說她娘是他爹從造畜娘那買來的母畜，果然是畜生下的崽，這麽小就不學好，學人偷東西。


  話一說出來，那人仿佛想到了什麽忌諱，也不打他了，驚悚的走了。


  那之後，他一到周末，便跑到山腰來，偷偷觀察造畜娘家的院子。


  過去的他自然什麽也沒發現。


  到了四五年級，他接受了學校教的知識，對山裏流傳的造畜之說已經不信了。


  懷疑他母親是被造畜娘拐進山裏來的。


  要不是他親身碰上了這麽多超常的際遇，別人跟他講紮小人，轉胎，練炁，他聽了也不會相信世上存在這些事。


  十五年過去了，院子還是那個院子。


  過去進出院子的人，絡繹不絕。


  眼下門可羅雀，連院子門都年久失修。


  蘇鐵樹看著眼前的情況，一陣恍惚，用本地土話喊：“薛娘娘在家嗎？”


  哞！哞！

  院子裏幾聲有氣無力的牛叫生傳出來。


  蘇鐵樹一愣。


  陳婷說：“好通人性的牛，居然還會答應人？”


  她在誇牛通人性，看蘇鐵樹的眼神仿佛在說：院子裏頭牛，到底是牛，還是人？


  蘇鐵樹憋著呼吸又喊：“薛娘娘？在家嗎？”


  哞！

  又是一聲有氣無力的牛叫。


  蘇鐵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院子裏簡單晾著幾件女人的衣服，簸箕上曬著幹菜。


  一頭牛拴在角落的棚子裏，兩隻大大的牛眼，顯得特別驚慌。


  看牛肚子，很簡單就能分辨出這是一頭母牛。


  兩人一進門，母牛便發出了哞哞的求助聲，瞅著敞開的院門，著急的打轉。


  好似擔心什麽人要回來了一般？

  陳婷和蘇鐵樹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斷定，這八九不離十是中了造畜的人。


  實實在在的見到造畜，陳婷忍不住憋了口大氣，“姑爺，眼下怎麽辦？”


  “等！”


  蘇鐵樹身懷素問針法，觀氣術，刺王術，再加上白玉方棍能大能小，極寒又極熱。即便薛娘娘有秘法躲過勾魂，他也不怕。


  一直以來，他就沒碰到過一個既有本事，又有取死之道的人。


  他打心眼裏希望這個薛娘娘夠厲害，可以讓他使上勁。


  他到水缸，打了兩瓢水，倒進牛棚前的破水缸。


  母牛幹渴的喝完了所有的水，兩隻前蹄跪在地麵，哞哞的打著鼻響。


  一雙大大的牛眼，看著大門焦急和慌亂到了極點。


  陳婷到蘇鐵樹耳邊說：“奇門各種稀奇古怪的秘術多如繁星。這是別人的地盤，也不曉得暗藏了什麽玄機？如果在這，若是陰溝裏翻船，那就得不償失了。”說罷又瞅了一眼柵欄裏的牛，“我們把牛牽走，留下痕跡，把人引導外麵了再收拾？”


  陳婷是個老江湖。


  蘇鐵樹是技癢，但並不是一意孤行，聽不進勸告的人。


  陳婷講的有道理，他走到牛棚，解開綁在木頭上的繩子，牽著韁繩說：“跟我們走，先帶你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陳婷出門，到外麵看了幾眼，沒看到過路的人，朝院子裏招了招手。


  蘇鐵樹牽著牛，小心翼翼的出門。


  山裏變化大的，隻是一個民宿，地勢什麽的其實並沒多大變化。


  兩人從院子後方一條小路走進樹林。


  擺脫了院子，原本有氣無力的牛，好似恢複了一些活力，不管不顧的吃起了沿途的草。


  蘇鐵樹和陳婷一下好奇了起來。


  這要是造畜把人變成的牛，怎麽就跟真的牛一樣？吃起了草？


  蘇鐵樹拍了拍牛背，跟真牛沒區別。


  原本他和陳婷猜測造畜是一種幻術，隻是看起來像牛，實際還是一個人。


  可實際情況告訴他們，並不是，這就是一頭真的牛。


  一個人變成一頭牛，這不符合質量轉化。


  陳婷琢磨了良久，不敢置信的說：“難道天地之氣真的存在？按照我家祖傳的記載，天地之氣時時刻刻造化著萬物，存在，卻不可觀測。”


  “你說暗物質？”蘇鐵樹一愣。


  陳婷呼吸厚重的說：“暗物質是眼下的水平觀測不到，不代表以後技術發展還觀測不到。天地之氣就像流轉在人身體當中的元氣，能被感覺到，但不可觀測。造畜之法裏有通天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