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造奇畜
“小老頭,你這是罵我不男不女嗎?”
蘇鐵樹看的出來薛老太爺是吃驚,但碰見打小就聽著傳說長大的人,他手癢,找個了動手的借口。
一棍子敲過去。
薛老太爺想擋,想躲,可是劈下來的白玉方棍,神威無量,壓得薛老太爺絲毫動彈不得。
看著棍子落下來,薛老太爺沒想到他一輩子懲惡除奸,行善積德,卻要死在信義神器之下。
感覺很諷刺。也很悲涼。
唯獨沒有恐懼。
白玉方棍停在薛老太爺額頭。
蘇鐵樹說:“小老頭,你站著不動,是瞧不起我嗎?”
他壓根不知道信與義可以輕如鴻毛,也能重於泰山。
全力以赴的一棍子,薛老太爺壓根動彈不得,即便閻王來了也得跪。
過去閻王叫人三更死,誰敢留人五更?偏偏白無常總是耳根子軟,勾魂留情。
白無常耳根子一軟,就是打閻王的臉。
閻王不要威嚴的嗎?
真當判官不想換個勾魂的討好閻王?
是沒辦法!
真要惹急了白無常這種耳根子軟的老實人,一棍子下來,誰也吃不消。
應信義而生的白玉方棍,真就是拿在了老實人手上,否則就不是普普通通哭喪棒了。
但話又說回來,換一種人,又拿不動白玉方棍了。
薛老太爺都做好了身死道消的準備,聽到蘇鐵樹的責問,眼神古怪到了極點。
是他不想躲嗎?
這一位是逗老頭玩呢!
“尊駕,小老頭真沒罵您的意思。而是小女過去罪孽深重,中了小老頭的造畜,非陰陽不分,雌性難辨者不可解。”
“呃?”
蘇鐵樹一愣,轉眼看向水牛,“活該,讓你造畜害人。”
哞!
水牛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前腿跪地,可憐巴巴的滿眼哀求。
裝是真的在裝。
哀求也是真的哀求。
蘇鐵樹說:“我問你,你害過一個叫朱豔芳的嗎?那是我娘!”
水牛怔住了。
睜著牛眼,一動不動的看著嫁衣新娘。
薛娘娘害過許多人,本來是不記得朱豔芳的。
可是十七年前,那個朱豔芳又被她男人以一千塊的價格,還了回來。
那時薛娘娘的造畜之術,剛達到造畜的最高境界,造奇畜。
她拿朱豔芳試手,看能不能造出傳說中的豬婆龍。
豬婆龍,龍頭,龍爪,龍尾,就是體短,鱷腹。能興風作浪,以鴨鵝為食。
相傳明朝末年,民不聊生,長江沿岸出現了吃家禽的豬婆龍。漁民好不容易逮住了一條,看著是龍,想放回去。陳友諒的後人瞧見大肚子龍,就是龍裏的豬,殺而烹食。之後,陳姓族人專門獵捕豬婆龍,把豬婆龍給吃絕跡了。
朱豔芳的朱,如果和大明那個朱不是一脈相承,肯定造奇畜失敗,一命嗚呼。因為造奇畜,跟命格有關。
沒想到造畜成功了,朱豔芳被造成了一條豬婆龍。
也失敗了,造出來的豬婆龍,腦子出了問題,徹底淪為了一條豬婆龍。
而造奇畜,不單要選命格,也要選天時,造畜當天暴雨。
豬婆龍一造出來,薛娘娘也是準備不足,讓豬婆龍逃進大雨,沒了蹤跡。
直到薛老太爺回歸,薛娘娘一直在找豬婆龍的蹤跡。因為造奇畜逆天,造不出來還好,造出來了,就是她一輩子的唯一。
水牛愣愣的反應過來,見嫁衣新娘緊捏著白玉方棍,本想否認,站起來,點了點牛頭。
她打小就被人供著,變成一頭水牛,每天生不如死,她也想活。
但死在造奇畜的孽債上,她認。
這是術者的驕傲,否則,她也達不到造畜的最高境界。
“那你就死吧!”蘇鐵樹一棍子過去。
水牛一動不動的閉上了眼睛。
哞!
白玉方棍落在水牛身上,水牛沒有受傷,但疼的翻趴在地,痛苦的磨起了背。
過了一會,痛苦的感覺消退,哀嚎聲逐漸消停。
蘇鐵樹又是一棍子過去。
哀嚎再起,薛老太爺一輩子頂天立地,大炮架臨頭,也麵不改色,猛得一下跪下了,“尊駕,殺人不過頭點地,請給小女一個痛快。”
“誰說我要弄死她?讓她活著當個畜生不好嗎?”蘇鐵樹收起白玉方棍,“之前你不是要殺她嗎,自個殺!”
“畜生,你自個造的孽自個還!”薛老太爺站起來,沒有再看水牛一眼,邁開腳步就往山下走。
水牛看著薛老太爺的背影,哭了。
老頭子有多剛,她比誰都清楚,沒想到老頭會下跪。
哞!
一聲牛叫充滿了悔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