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新的自我
厲北宸揉揉眉心，煩躁地拉開領帶，他還是不太喜歡這種束縛他的東西，“你吃飽了吧?”想到卡莉達在台上的話，想到自己去M國之前調查到陸瑉的行蹤，想到了很多蘇晴空的事情，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麽一句。
蘇晴空本來就有些茫然，不知道話題為什麽轉變得這麽快，隻好神經質地回答他，“嗯。”
現在她壓根覺得這房間裏呆著的就是兩個瘋子。
厲北宸笑了，蘇晴空第一次覺得笑還能這麽讓人毛骨悚然，有些怯。
“那就好，你最好別在過程中暈過去，我會很不開心的。”
曆北宸說著，下一秒單手解著西裝紐扣。
蘇晴空突然意識到了曆北宸要做什麽，奪門而逃！
天知道曆北宸這是去和誰談了什麽，這個瘋子，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想想怎麽解決當前的問題，而不是滿腦子都是少兒不宜的事情。
“你不會喜歡這樣的方式的，厲北宸。你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
蘇晴空聽了好長時間卡莉達的發言，她就隻敢躲在角落裏怕被發現，獨自喝酒。
聽著她自以為是的發言，以及出現在她手機博客上暴熱的緋聞，這麽長的時間，現在從裏到外都是酸的。
蘇晴空本來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了，不會再哭了，可笑的是，淚水仍然諷刺一樣大滴落下，嘲笑自己的狼狽。
或許曆北宸看見會更加嘲笑自己，她想。
空氣沉重地流動著，想象中的冷嘲熱諷並沒有出現，有些疑惑地抬頭，隻見厲北宸緊緊抿著嘴唇，仿佛在極力忍耐著什麽。
蘇晴空不知道的是，他也到極限了。
“別哭了。”曆北宸低頭輕輕啄去你的眼淚，小心翼翼，恍惚間，蘇晴空仿佛感受到了初戀的溫暖。
這麽想著，就蠢蠢地開口了，“你還是厲北宸嗎?”
淚流滿麵，什麽堅強，早就在這個男人麵前丟盔棄甲。
厲北宸悶聲哼了一聲，不說話，熟悉的手，熟悉的青草香，熟悉的溫柔，蘇晴空在醉酒後哭得越來越狠。
心裏沒理由地開始恐慌，很害怕他會和自己父親一樣，再一次將溫柔打碎，給她一場驚天動地的崩塌。
過了很久，厲北宸忽然一拽，把蘇晴空拉入懷中，隻是這一次，他不再把人箍得生疼。
隻不過，從不安慰人的曆北宸，顯然現在比較尷尬，隻能開口道：“別哭了……”
他動動嘴唇，冰冷的表情有一絲裂縫，終究還是放下了麵具。
曆北宸的眼神，翻卷著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你別在我麵前哭，我、我都覺得丟人……以後你隻能因為我哭，而不是一個人在喝酒，把話憋心裏，被委屈哭。還有……”曆北宸的聲音很克製，也很壓抑，“我來晚了，對不起。”
能從曆北宸的嘴裏聽見“對不起”這三個字實在是太少見了但是蘇晴空一直知道的，不管是以前的他，還是現在的他，都隻有一個厲北宸。
而厲北宸就是厲北宸，不會有任何改變，無論蘇晴空想要如何躲避自己的內心，他也一直就站在那裏。
等命運，也許是等自己。
也許陸瑉的溫柔，給了蘇晴空在那五年裏活下去的勇氣，可這份溫柔不一定是哪個姑娘借給她的，可曆北宸不一樣。
那是足以撐起來蘇晴空以後無數個五年的人。
這一刻，蘇晴空突然想明白了。
什麽在M國平淡無奇的混日子，都比不上在曆北宸身邊的一時一刻來的快樂。
就算所有人都不同意她和曆北宸在一起，她也要讓自己活得高興。
她的愛情是屬於自己的，而不是任何人。
突然，蘇晴空一個使勁，從曆北宸的懷裏掙脫，推著他一路向後，直到把他按在床上，四目相對，這一刻，厲北宸的眼睛裏很幹淨，沒有倨傲，沒有得意，沒有冰冷，隻有感情。
不知道為什麽，心口處湧上來一股衝動。分明知道自己可能會體無完膚，但是就是要飛蛾撲火。
要倔強，不要改變自己，不再懦弱，再卑微，再錯過，絕對不要。
因為這場角逐，跟本沒有輸贏。
……
第二頁，蘇晴空睜眼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
聽著窗外的聲音，似乎雨下了整夜未停，隻不過從昨晚瓢潑一般的傾盆之勢減緩成了今早的淅淅瀝瀝。
落地窗 的玻璃上蒙了一層水霧，連帶著窗外的樹影都變得模糊了幾分，一隻麻雀落在窗台上，嘰嘰喳喳叫了幾聲，在轉頭望過去的時候又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蘇晴空揉揉眼睛，披了外衣下床，穿上軟和的毛拖鞋“蹬蹬蹬”跑到浴室洗漱。
“終於睡醒了?”
在蘇晴空意識到自己昨晚做了什麽，而手忙腳亂一邊要拉住披散長發防止垂下來沾到泡沫，一邊又要刷牙的時候，旁邊伸出的一隻大手替她拉住了腦後頭發，厲北宸不知何時站到身邊，閑閑揶揄，“笨蛋。”
清晰鏡麵映出曆北宸那一點微微上翹的嘴角和眼中似笑非笑神情，哼唧了聲，吐掉口中的泡沫仰頭含住一大口清水，底下的白嫩腳丫卻從拖鞋裏滑了出來，狠狠踩在他的腳掌上。
厲北宸猝不及防被這麽一踩，弄得他又輕又快的“嘶”了一聲。
倒不是蘇晴空的力道有多重，而是靠過去的瞬間就像觸到了冰塊，冷得他極快蹙了下眉，卻沒有移開腳掌任由人踩著。
蘇晴空吐掉了嘴裏的清水，那隻踩在他大碼腳背上的小腳被襯得尤其玲瓏精致，厲北宸低頭看著，板著臉屈指敲在了蘇晴空還沾著水珠的光潔額頭上，“我看你自從昨天晚上喝多了，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蘇晴空難得的釋懷一切，曆北宸看著這攜了萬分溫柔的繾綣笑意,頓時讓閑暇假期清晨的空氣都變得輕快起來。
隨便吃了些麵包應付早餐，曆北宸直接一個電話讓李卓送來衣物，盯著蘇晴空換上保暖的毛衣短裙再加上一件薄薄的羊絨外套之後才拿了車鑰匙在休息室玄關處換鞋，“還不過來?休息室住的很好？”
蘇晴空白了曆北宸一眼，隨後跟著人坐上了車，車上，陳武似乎早就料到了兩個人會發生什麽一般，就像是空氣一樣一聲不出，直接開車回到了曆北宸的別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