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吃完飯後, 永安要送顏兮回家,花翹打算陪項秋慈去他媽媽那兒。
分別的時候顏兮聽到他倆的對話。
“你和阿姨說過了?還要不要買什麽呀?”
“恩,別的都不用買,她說你人去就行了。”
\t花翹不滿地搖搖頭:“那怎麽行,我回來後還沒去看過她,帶點酥餅糕點給她啊~她以前不是挺愛吃的嘛~”
項秋慈一邊給她開門一邊說:“她查出來血糖過高,要少吃甜食,不然就要得糖尿病了。”
阿姨身體還是不好啊?小時候總是對自己笑眯眯的,做的菜也特別好吃,偶爾去項秋慈家吃飯,顏兮都死皮賴臉地要和他搶可樂雞翅還有獅子頭,想想還真有點懷念。
花翹彭的關上車門,坐穩後搖下窗和顏兮告別:“下次再來玩呀,草莓回去快點吃喔,對了!再給你帶一筐啦!”然後就催促項秋慈從後備箱再拿一筐草莓給顏兮。
…其實真的不用啊…顏兮苦笑著和永安對視了一眼,意思是說這筐給你帶回去…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項秋慈把草莓遞給永安,對他說:“那我和翹翹先走了,你們回去小心。”
下了山項秋慈往高架開了一段就拐下去上了一條小支路,是通往Z市郊區的。秋慈的媽媽睡眠不好,城市的車流太多,晚上容易驚醒,就一個人搬到郊區住了。賣房子給她的農民還好心地送了一塊地給她,平日裏能自己種些瓜果蔬菜,也算是修身養性了。
鄉間的風景很好,一眼望去金燦燦的,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還沒被農民收割去炸菜油。在微風下浮現出金色的波浪,明晃晃的十分奪目。
花翹把頭伸向窗外,大口大口吸著空氣:“啊,空氣真清新,等我老了我也要住到鄉下來!”
秋慈輕笑一下:“這裏又算不上真正的農村。”
“郊外就是不一樣,我爸媽怎麽就沒這覺悟呢,本來一起搬來也好和你媽做個伴。”
想法是不錯,隻是太天真了。這世上親家關係可以好成這樣的少之又少。何況秋慈明白媽媽的心思,能和花家少來往就盡量少來往,她心裏還是覺得自家是配不上的。其實不能用“配”這個字,隻是兩家不太合適…秋慈以前沒怎麽在乎,自從爸爸去世,媽媽搬到郊外,花翹出資給自己辦了公司…這些接踵而來一連串的變數讓他有些動搖,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想的太簡單了。
“生活習慣不一樣,住在一起多拘束啊,我媽現在這麽清閑挺好的,養養身子就等著抱孫子呢。”痞痞地笑看花翹,他很久都沒流露出這種眼神了,感覺有些陌生。
花翹搓搓手臂:“咦,怎麽這樣看我,毛骨悚然的。你媽不會想我生個兒子吧?幫你們項家傳宗接代~”
“嗬,你想多了,她很開明的,這種事…順其自然就好…”項秋慈真心不著急,他才25歲,男人先立業再成家,他本打算30歲以後再要孩子的,可是花翹…她有一次隨意問自己說“結婚以後能不要孩子麽?”不知是無意還是有心,他沒回答,花翹卻主動黏上來解釋說是隨便說的,不必當真。可是他卻當真了,不要孩子…似乎也不錯…
車子在一棟三層樓的小別墅前停下,紅色的磚瓦房、卵石鋪的小道,和電視裏田間的宅院很像。花翹驚歎道:“你媽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多寂寞啊。”
“你想要一層的還沒有呢,大多都是蓋的三層樓的。一樓是客廳和廚房,她住在二樓,客房也在二樓,三樓閑置也省的打掃了。走吧,進去吧。”項秋慈把草莓拎出來,還有一些常用的藥。
這邊設施簡單,衛生院離了幾裏路,項秋慈就在市醫院多配了些藥給媽媽備著,附近的農民也都一一打好了招呼讓他們有事一定第一時間通知自己。正好隔壁的大嬸騎著電動三輪車經過,一眼就看到了項秋慈:“兒子回來啦,喲,還帶了個那麽水靈的妹子,是女朋友吧?”
花翹嘴甜地喊:“嬸嬸好。”然後遞過去一籃草莓,“嬸嬸吃草莓啊,今天剛摘得,可新鮮了。”
“不用不用,你們留著自己吃啊,嬸家就是種草莓的,你們還花那錢幹啥,下次來嬸家吃就行啊。不說啦,嬸先走了,像大妹子問好!”說著就嗒嗒嗒發動了三輪車,順著上坡衝上去,她嘴裏的“大妹子”自然就是指項秋慈的媽媽。
兩人拎著東西進去,門是掩著的,項秋慈推開門向裏屋喊:“媽,我們來了!”
項媽媽濕著手從廚房出來:“呀,那麽早就來啦,我正要切水果給你們呢。”
“您坐著吧,花翹陪您聊聊天,我去切就行。”
項媽媽在圍裙上擦擦手,拉著花翹坐下:“哎呦,好好讓阿姨看看,從香港回來就是不一樣了。大城市把人雕琢的可精致啦。”
花翹淺笑一下,關切地說:“阿姨您怎麽不關門呀?萬一是別人進來多不安全。”
“這兒這麽偏僻哪有人來,我知道你們要來特意留了門。鄰裏間都敞著大門的,不像城市裏,剛來我還有些不習慣,現在習慣多了。”
“您身體還好麽?阿慈說您要少吃甜食,我本來想帶糕點給您的。”
項媽媽睨了兒子一眼:“就他多嘴,偶爾吃吃沒事的,這不還沒得糖尿病嘛。”
“媽,您這是什麽話。我看草莓也要少吃,這草莓太甜了。”
花翹撲哧笑了:“阿姨,他也是為你好,不過草莓沒事兒,糖分少。我們剛摘的,來,您嚐嚐。”
“還是翹翹懂我。”項媽媽吃了幾顆草莓,轉而問他們工作上的事。
花翹說了前幾天公司的案子,還好有驚無險。項媽媽聽了戰戰兢兢的:“多虧了你的小舅舅,不過以前沒聽你提過他喔。”
“嗯,不常來往,不過和我關係可好了。對了,他最近交的女朋友和我還有阿慈是校友呢,您說巧不巧~”
項秋慈正好去了洗手間,不然一定會阻止後麵的對話的…
項媽媽好奇地問:“喔?也是香港回來的?”
“不是,是一個初中的,叫顏兮,對了,是和阿慈小學同班的!但您可能不記得了。”
“顏兮?顏…兮…啊…喔喔,是沒什麽印象了。”小時候經常來家裏玩,也不找秋慈做作業,而是跟他學畫畫,那副向日葵秋慈以為自己不知道,可做母親的心裏清楚的很,那就是顏兮送他的畫。難道他對顏兮…項媽媽側了側身,掩飾自己閃躲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