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過了四十分鍾,綿寶到了酒店。她環視四周,沒有看到有人穿湖水藍的裙子,掏出手機打給顏兮:“你人在哪兒呢?已經上去了?”
“你到了?我就在‘休閑吧’這邊。我出來。”顏兮踩著細高跟從裏麵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大堂中間的綿寶。
綿寶看顏兮換了身炫目的純白小禮裙,激動的上前扯扯她的裙擺:“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新娘子呢,怎麽又換了白色的?比那件還要高大上,我可嫉妒了啊~”
顏兮倒沒顯得很開心:“這件是葉永安送的,不好意思不穿啊…他連商標都剪了,想退都退不掉…”
綿寶挽著顏兮踏上旋轉樓梯:“看來你今晚要豔壓群芳了,好好把握啊,聽林梔杪說今晚貌似有很多優質單身男。”
酒店今天特意鋪上了紅地毯,綿寶特想過一把走紅地毯的癮,一定要拉顏兮一起走上三樓。
“他還告訴你這個?他沒有在追你?”
“追什麽呀,我和他是普通朋友。我猜葉永安肯定會後悔把你打扮的這麽好看。”
“你又亂說,他就買了裙子啊,妝是我自己化的,頭發是洗剪吹店裏做的造型,為了配裙子還特地買了雙新鞋,感覺後跟已經磨破皮了。”上到三樓,顏兮抬抬腳,右腳腳踝剛好,但還是有些腫,永安就體貼的選了長裙給她。
顏兮提了提裙子,腳鬆出鞋子露出腳後跟,果然已經有隱隱的紅色的血印。還好不用走很多路,她打算等會兒盡量坐著不走動就行了。
三樓是全敞開式的小型宴會廳。沒幾個人在廳裏布置,不過整體都布置好了。花翹和項秋慈自然也不在。
顏兮嘭嘭嘭的心跳又緩下來,她拉著綿寶向永安那兒走過去。
“咦,你們那麽早就過來了?”永安轉了下表盤,整整提前了一個小時。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白色的襯衣白色的西裝,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要和顏兮配成情侶裝。他卷了袖子正在牆上黏氣球,看了看她倆沒什麽事可做,就開口道:“要不你們再打點氣球?喏,再打些紫色的就行了。”
綿寶把整個宴廳掃視了一遍,奇怪地問:“怎麽沒看到林梔杪?他還沒來呀?”
“出去買簽字筆了。花翹想讓每個來賓都寫點祝福語。”
她們陪著永安貼好了氣球,配上花型的彩帶,感覺一下子又溫馨浪漫很多。趁著綿寶不注意的時候,永安悄聲對顏兮說:“這身很適合你,你今天很漂亮。”
顏兮從沒聽過他當麵說那麽赤裸裸的話,瞬間羞紅了臉,隻能回道:“你這身…也挺不錯的,很配你…”就是太像結婚穿的了……
布置完後葉永安和林梔杪去房間找花翹他們。顏兮和綿寶吃了些圓台上的甜點,就安心落座等著訂婚儀式開始。
迎賓區很開闊,林梔杪擺好桌子還有新人的合照,把買來的簽字筆給負責簽到的朋友,就來了顏兮這桌。人漸漸多起來,到了6點半基本都坐滿了。
燈光暗下來,有射燈打亮了舞台。綿寶小聲的問林梔杪:“葉永安又去哪裏啦?訂婚宴都要開始了。”
“顏兮都不急,你急什麽?”
說曹操,曹操到。永安借著微弱的燈光找到他們,碰碰梔杪,示意他往邊上移一個位子。本來位子就排的自己和顏兮坐一塊兒。
林梔杪撇撇嘴,不滿自己離薑海錦又遠了點。看她周圍那個陌生男人和她聊得那麽歡就有點不爽,她還真不愧是“生聊王”。一口氣喝完香檳,側身麵向舞台。主持人正說“歡迎新人入場。”
顏兮對他們的情史一點提不起興趣,為自己喜歡的人布置訂婚宴?嗬,果然不作死就不會死。幕布上在放兩人過去的照片,大學以前的很大一部分顏兮都在花翹的微博裏見過。沒什麽新奇感,就覺得略微有些刺眼。
花翹穿一身淡紫色的短款禮服,很襯她的身材還有膚色。這也是整個宴會的主題色調。項秋慈則穿深紫色的西服套裝,顯得成穩很多。兩人站在昏暗處,咬著耳朵不知在說什麽,顏兮看不清他的表情,卻知道花翹一直都在燦爛的笑。
她感到有隻手從身後伸過來握住了自己的手。她回頭向綿寶安心一笑,讓她不必擔心。
手心冰冷微濕並不是因為自己緊張,而是宴會裏冷氣打的太低了。天氣預報明明說今天隻有24℃。
幻燈片終於放完,燈光亮起,最後定格在新人的婚紗照上。顏兮突然就有些羨慕,並不是照片裏的風景有多美,也不是新娘的婚紗有多絢麗,而是兩個相抵著的額頭還有交叉相握的十指。很美好,不是麽?
她傾身對綿寶說:“什麽時候我們也去拍套閨蜜的藝術照嘛,把臉p的小一點白一點,然後掛到網上去。”
“好啊,我晚上就去團購一家~”
“我看給花翹拍的這家就不錯,在戶外的散射光看起來也很自然。”
綿寶以為她認真了,小聲嘟囔道:“會不會很貴啊…”
顏兮轉過頭去,不再說話,剛才自己有說什麽嗎?為什麽越來越聽不進去主持人的聲音…她看大家鼓掌就也跟著開始鼓掌。
“下麵我們請男方的媽媽上台說兩句話。”
顏兮回過神,項媽媽?她凝神看著主席台上那個和自己媽媽同齡的女人,還是很溫婉的樣子,淡淡的妝容下微偏蠟黃的臉色,看來她身子還是不太好。
項媽媽很久沒參加這麽熱鬧的喜宴了,她沒準備什麽致辭,說的都是些樸實而真誠的貼心話:“我家阿慈能和翹翹在一起,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她揮手讓兩人來到自己身邊,拉著花翹的手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他們雖然也有過小吵小鬧,但彼此是適合的。我相信合在一起就是一個完整而圓潤的圓。”
真好,多感人的場麵。顏兮不由的想到小的時候,項媽媽還半開玩笑的要給自己和項秋慈訂娃娃親。轉眼間他已娶她人為妻。而自己現在唯有默默祝福。
她看永安在看自己,慌亂的脫口而出說:“對了,前些天畫了一幅向日葵水彩,忘了帶來,有空的話你給花翹送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