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手拉手孕前檢查

  在去單位的地鐵上，曉麗回想著剛才尷尬的第一次門診經歷，又遙想到即將到來的無數次備孕看診，心裡忽然覺得很委屈。對她來說，這樣的備孕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呀？她給傑文發微信訴說她今天的檢查情況，也抱怨著備孕門診的鬱悶經歷，希望傑文能給她一點點心理的支持。傑文的回復是充滿溫暖的，他說，他也會儘快抽時間去檢查，畢竟備孕可是兩個人的事兒。

  這話，傑文可不是說說而已的。他找了一個工作相對空閑的早晨，去曉麗就診的婦幼保健醫院看男性備孕門診。他想做個全面檢查，把心裡的擔心徹底排除一下，他甚至想，他倆如果真有問題，也希望問題在他身上，折騰他一人算了，至少曉麗也不用再受委屈了。

  傑文初來乍到，只看到一堆來來往往看診的小姐姐們各奔東西，竟沒找到男科門診的大門。定睛一看，這男科門診居然是在產科門診隔壁。一個個大肚皮把診室門口的等候區都坐滿了。產科診室間或傳來從擴音器中傳來的胎心搏動聲。這樣的診室空間設計和音響效果對男病友們來說，非常違和。一個個大男人們都坐得遠遠的，生怕被大肚皮們看到自己是來求診的，而不是某個未來的准爸爸。

  傑文似乎沒有心理障礙，徑直在男科診室門口挑了一個空位坐下候診。周圍的孕婦們也的確沒有注意他這位男病友。傑文想，反正我戴著口罩，沒人認得出來，再說了，坐在候診屏幕傍邊還能聽到叫號，進診室反應快些呢。

  「請5號傑文進診室就診。」候診屏幕更新了字幕。傑文對了對手上的取號單，確認是在叫自己，就「嗖」地一聲站了起來，從容地邁進診室。

  裡面坐著個小醫生，一通問診，然後就是開單要求體液檢查。「我能在家取好體液然後送醫院檢查嗎？」傑文感覺在醫院取體液，沒有心情，甚至懷疑成功取出的概率。小醫生用帶著小眼睛瞟了傑文一眼，直接說「不行。這是需要現場取出的。」傑文服從地離開診室去繳費「辦事」去了。

  這醫院寸土寸金，男性檢查室只有三個。每個檢查室門口都在排隊，每人的等候時間至少20分鐘。有些等不及的男病友甚至會敲門，示意裡面那位動作快些。可是，這項檢查是能快得起來的嗎？裡面的男病友出來時候總是略顯害羞，手上拿著的試管也是往衣服里藏了又藏。

  傑文手上拿著貼著標籤的試管開始排隊，這隊伍似乎很長、很長……。傑文甚至懷疑自己能否通過這項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