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虛弱聲從未知的角落傳來。
“救命,救命!”
……
“在佛像後麵!”我大叫一聲。
二師兄和八師兄立馬上前,飛劍上前,左右施法,咬著牙,厚重的佛像在他們的法力下,緩慢的移動。
瞬間,我驚呆了。
不計其數的屍體一層疊著一層堆積在佛像後麵,隨著佛像的移動,就像是稻草一樣滾動下來。每個和尚的身上,都有著不計其數的刀劍傷痕。
有的被挖出舌頭眼睛,隻剩下一個個黑洞,流著黑血。有的腸子心肺還在外麵,手腳被砍斷做成人彘。
太殘忍了。
再也忍不住了,飛快的到牆角嘔吐。那速度,堪比火箭。
二師兄和八師兄移開佛像後短暫的震驚過後清醒過來,立馬上前查看有沒有活下來的人。
一堆屍體之中,基本上沒有一個完整的屍體,吐完胃裏的食物。我轉過頭看去,腿軟的靠在柱子上。
“施主!”身後一直蒼老的手爬上我的背。
“啊!”我轉過頭,一個沒有雙眼流著血的人盯著我。
“你……你,是人還是鬼啊?”舌頭都打結了。
這……這……這也太恐怖了。
八師兄迅速拔出劍,對著那個沒有眼睛的人,上來便刺,手卻停在半空。
我打著不大的火束,阻止了八師兄的衝動。
冷靜過後,麵前的這個沒有眼睛的和尚白色胡子,身著黃紅相交的袈裟。雖然沒了雙眼,渾身散發的是溫和慈祥的氣質,肯定不是壞人。
“這幾位施主是?”
我上前,忍著恐懼:“我們是蜀山弟子,還……還請問……額,這位大師,這裏發生什麽事了?”
“普陀寺被人滿門屠殺,貧僧即是智廣。都是老僧無能!”
三人驚呆,實在是想不到麵前這個沒有雙眼,滿血血汙的人竟然就是高僧智廣大師。
八師兄立馬扶起在地上的智廣大師,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大師,可千萬別這麽說,普陀寺遭此大劫,並不是你想見的,隻是這是何人所為?”
“是魔道!咳!”智廣大師喘了口氣,“那人奪了鎖界鏈。隻怪貧僧無能,沒能早日識破寺中早有魔道奸細所在。”
“鎖界鏈被奪!”二師兄驚呼一聲。
“嗯,魔教有了鎖界鏈不知道天下又會發生什麽大事。還請你們一定要向白乏風掌門稟告這件事。”
智廣大師虛弱的從懷中掏出一塊黃布。
“裏麵記載了如何收複鎖界鏈的方法還有這普陀寺發生的一切,你們將他交給你們掌門,隻是此生老僧不能親手收複了。”他說完猛烈的吐出一堆血來。
“大師,別在說了,還是先養傷要緊。”我不忍說道。
雖然八師兄一早就封了智廣大師八處大穴,可他的血還是在一直不停的流。
“仙道眾人在七日後蛇山舉行除魔大會,到時候魔教會去,會去……咳。你們要快點去……”
三人點點頭,無不佩服智廣大師的舍身為人的精神。
我低頭,一滴淚滴出,麵對這樣的大師實在是慚愧。自己一直以來都是那麽自私,可真是看到生命在我麵前消失,卻又是痛恨自己的無能。
“小姑娘體內似乎充滿了一股仙氣,是蜀山中人麽?”智廣大師手尖摸著一滴淚。
“是的,在下白乏風掌門坐下九子弟藍桃花。”我低聲應答。
“好,很好。隻是這仙氣中摻雜著一些汙穢之氣,還請施主珍重,早日飛天成仙,造福三界。”
“大師,你是不是看錯了,我隻是一個凡人,到現在還未洗骨,何來成仙之說?”
成仙很難,難的就連白乏風,蜀山掌門,修仙百年的人都沒有成功。
仙界更是普通修仙者隻能仰望的一個地方。
古往今來,修仙者千千萬萬,而且還要經曆洗骨,換骨、除汙、修魂、大義五個階段。
要是我能成仙,那真是文盲考上了大學。
但這話,可不能再一個快要仙逝的老人麵前說。
“有些事……咳,命中注定。小姑娘要……要,相信……”
最後一字還未說完,氣息斷絕。
偌大的普陀寺最後一位和尚仙逝。
至此,我們身處修羅場。
不忍拋屍荒野。
挖了巨大的一個坑,二師兄和八師兄將普陀寺的大師們埋葬。
雖然不知道名字,但好歹也有個葬身之地。
三人懷著沉重無比的心情站在這個巨大的“萬人坑”麵前。心情像是刀絞一般疼痛,捂著胸口,忍不住蹲下來。
“師妹,又痛了麽?”八師兄小正太的臉因為剛才的運動和緊張雙頰泛紅。
我無力的點點頭,腦子裏也沒法想其他了,要是平時肯定要意淫一把。
果然身體是意淫的本錢!
我望著麵前的土堆,那裏躺著的是整個寺廟和尚的屍體。
曾經繁榮昌盛的千年古刹,在這短短幾天,隻留下無數殘骨。
多少英雄葬於土,落花時節,不過魂斷天涯。
想到還有重要的事情,不敢多做停留,一路向著蛇山的方向,速度比來普陀山速度快了三倍都不止。
主要是因為我沒有再亂逛。
“師妹啊,你怎麽知道那個小沙彌有古怪的?”我們停留在一棵大樹底下稍作休息,二師兄喝了一口水,問道。
“因為那小沙彌連佛寺的基本擺設都不知道,錯誤百出!”
“什麽啊,我怎麽沒有發現?”
我無語一陣。
“我問他我們去的地方是不是山門殿,可他卻說山門殿在後麵。去過佛寺的人都知道佛寺是中山門殿、天王殿、大雄寶殿、本寺供菩薩殿、法堂、藏經樓。依次排開的,天門殿是佛寺的大門,怎麽可能會在後麵?”
“而且知客師是專門接待教徒賓客的大師,進去應該一眼就看到。當我提議要去聆聽佛法,那小沙彌推三阻四的,肯定有鬼。所以我暗示八師兄注意,防止有詐!”說到這個,內心一片憂傷,沒想到看到事實的真相是這麽慘烈。
“師妹,還是你心細。”二師兄撓撓頭,誇讚。
我在心裏滋潤著,雖然是這讚賞是出自二師兄。
倒不是我心細,隻是有些女孩子的敏感讓我注意到了這些,而且上大學那會,和奶奶到過九華山拜佛,所以知道一點點。一般隻有大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而且上山跟隨我的疼痛讓我分外敏感。
格外注意到了一些。
人啊!真是神奇,隻有在危險時候才會發覺到平時沒有注意到的。